2013年1月25日 星期五
糖心淑女
糖心淑女
【簡介】
唐心美豔絕倫外加聰明過人,
卻膽大妄為得讓人頭疼,
為了躲避父親安排的相親,
她甚至雇來職業牛郎演出一段同居記!
原只是雇用他來演一齣戲,
可這男人卻毫不客氣,沒有半點遲疑地誘惑她,
徹底地教導她關於禁忌的歡愉,
在轉瞬之間,竊去她未曾識愛的心...
他狂妄落拓且邪魅不羈,
原本對唐心這個聞名遐邇的小美人興趣缺缺,
卻在聽見她自以為是的小詭計時,
因為憤怒與佔有慾而興起了戲耍她的念頭!
聰穎迷人的小惡魔遇上邪氣下流的浪子,
這場熱辣激狂的愛情拉鋸戰究竟誰嬴誰輸?
★楔子
寬闊的辦公室裡是沈靜的,陽光灑進這間屋子,也灑在那個坐在巨大辦公桌前審視文件的年輕男人身上。
他年約三十,有著深刻的五官,那往上微挑的濃眉以及銳利如鷹的雙眼,烏黑而深不可測,神態倨傲而危險。英挺健碩的體格顯示他正處於體能顛峰,黝黑的肌膚很容易讓人誤認,以為他是從事戶外工作的人。
「總裁,有人想見您。」打扮樸素的秘書平板地說道,雙手遞上一張名片。
他的視線從文件上移開,略微看了一眼,平淡地吩咐道:「讓他進來。」他雖然不認識那個求見的人,不過倒是知道,持有這張名片的人,是「太偉集團」的高級幹部之一。事情似乎有些奇怪,雖然兩家公司素有往來,但是他也僅止於接觸過對方的總裁,不曾跟這些高級幹部有過牽扯。
不一會兒,一個年紀較長的男人慢慢踱了進來,大剌刺地坐上柔軟的沙發,對著他露出傭懶的微笑,暗自在打量著。「你這裡的門禁可真森嚴,我花了不少口舌才能進來。」
「有事嗎?」他不浪費時間,直接問道。
「來送你一個消息,當然這不是免費的,我想請你幫點小忙。」沙發上的男人慵懶卻又略帶一絲詭異地笑容,眼裡有著算計的光芒。他從口袋裡慢條斯理地丟出一張照片給辦公桌後的年輕男人。
照片裡是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,一雙清澈的大眼裡閃耀著慧黠得接近狡詐的神情,陽光顯露出她細緻的肌膚,粉嫩得有如嬰兒,簡直吹彈可破,她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粉雕玉琢的美人。
他拿起照片,拇指無意識地畫過照片上她擒著一絲淡淡笑意的紅唇,體內那股屬於男性的慾望,讓他瞇起雙眼。
「認得她嗎?」
「當然,從她還是少女時期,她父親就不斷向我提起她。」在幾年前,他在某個宴會上,曾對她的美麗有過驚鴻一瞥。女人真是奇妙的動物,只是幾年的時間,她出落的美麗就足以顛倒眾生。
「那麼,你應該也還記得,她父親與你之間的那個約定。」沙發上的男人興奮地生直身子。
「那只是酒酣耳熱之際的玩笑話。」年輕男人勾唇莞爾一笑,視線沒有離開那張照片。邪魅的黑眸裡閃過男性的欣賞,仍然注視著照片中的女子。
他聽過太多關於她的事情。她智商過人,聰明而美麗,從小就是受盡呵護的掌上明珠,但是因為她顯赫的家世,以及可以輕易逼得男人痛哭的犀利口才,她從來看不上任何人。
「她父親可不認為那是個玩笑,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。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慵懶地說著,精光內斂的黑眸略微一瞇,決定眼前這個年輕人夠優秀,是天生的戰士,絕對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挑戰。
請將不如激將,這是千古不變的有效手段。
「我想,你可能會有興趣知道,就算是你不準備真的收了這個小妮子,她也決定先送你一頂綠帽當見面禮,讓你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。嘖嘖!沾都沒沾到一下,就要承受綠雲罩頂,丟盡顏面,你也可真無辜。」他感嘆著,同時愉快地看見對方緩緩抬起黑眸,神態狂狷地挑起眉。
「我想聽聽你之前所提的消息。」年輕男人撇嘴一笑,笑容裡盡是邪魅危險。
「相信我,你會愛死這個消息的。」沙發上的男人站起身來,逐步開始訴說籌備已久的計劃。
這一次,他要籌備一個最精密的計劃,讓那個聰明的小女人徹徹底底地敗北。他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男人,是執行計劃最合適的人選。他從小看著她長大,卻總被她聰明的腦袋、犀利的口才修理得慘兮兮的,從來就沒有還手的機會,這一次他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。
兩個男人互望一眼,開始討論著那件可怕的計劃。照片上的美麗女子猶不自知,一場驚人的邪惡計謀即將降臨。
話說從頭,那就該從半個月前說起了……
★第1章
「唐心!」
憤怒的吼叫聲傳遍整座豪華的府邸,震得所有的玻璃窗都在顫抖,幾個僕人面無血色地飛快逃竄,經驗豐富的知道要遠離戰場。
老管家悠閒地揮著雞毛撢子,面色從容地看向主人的書房。他拿下老花眼鏡,以優雅的動作拿出口袋裡的絲絹,擦拭著鏡片。「平靜祥和的一天又開始了。」他淡淡地說,開始了他每天必做的工作──
只見老管家拿起玻璃杯,靠在門上偷聽著書房內的動靜。
而在充斥著各類精裝書的書房內,年屆中年的威嚴男人一臉憤怒。瞪著坐在沙發上的美麗女郎。她是他最鍾愛的長女,但是有時候他懷疑,她真的能夠把他氣得一命歸陰。
「老爸,雖然這間房間滿大的,但是你還不需要吼叫,我的耳朵可沒有重聽。」沙發上的年輕美女微笑著,不將他的怒氣看在眼裡。
她修長的身材上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小可愛,以及貼身的牛仔褲,黑色的衣料襯托出她雪白的肌膚。白皙柔細的女性臂膀,以及中空柳腰間讓人遐思的一截雪膚,將她的青春魅力展露無遺。
唐霸宇瞇起眼睛,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數到十,才有能力開口。「好,算妳有膽子。」他咬牙切齒地說。
「我的膽子隨著青春期一起長大了,如今跟我的年齡成正比。」唐心甜甜地笑著,端起桌上的熱紅茶喝著,姿態十分優雅。她受過最好的教育,有著名媛淑女必備的條件。
「是,妳的膽子的確是愈來愈大了,到現在就連我的話,妳都當成馬耳東風。」唐霸宇用力一搥桌面,宣洩心中的怒氣。
在她小時候,多少還會聽進他這個父親的警告,但是最近幾年,他憂心地發現,他那聰明得過火的女兒,言行已經超出他所能容忍與控制的範圍了。
「我一直很乖啊!」唐心辯駁著,眼裡卻含著笑,她猜想著自己此時要是忍不住笑出來,爸爸會不會氣得給她一頓好打?
「乖?唐心,從小妳就跟這個字一點關係都沒有。」唐霸宇冷眼看著女兒,緩慢地從抽屜裡拿出厚厚的一疊卷宗。「別以為在妳媽媽面前維持乖女孩形象就行了,款款吃妳那一套,我可是對妳瞭若指掌。妳在外頭做的那些好事,難道以為我都不會發現嗎?」
「爸爸,太追根究柢,會變成最討人厭的歐吉桑。」唐心淡淡地說道,很習慣地看見唐霸宇氣到鐵青的臉。
其實唐霸宇根本就跟歐吉桑扯不上任何關係,他雖然年屆中年,但是兩鬢略顯灰白的髮只是增加了他的男性魅力。他掌握了跨國的「太偉集團」,論財力或是權力都十分驚人,其運籌帷幄的能力以及體能,放眼商界甚至沒有幾個年輕人比得上。
唐心刻意提起他的年紀,只是為了要激怒他。
果不其然,唐霸宇怒吼一聲,狠狠瞪著她。正當他張開嘴準備要破口大罵時,房門突然被打開,一個風韻動人的少婦端著茶走了進來。
「媽媽。」唐心露出天使般的甜蜜微笑。
「唐心,妳回來了?學校的期末考結束了嗎?」方款款喜悅地看著她,雖然她是唐霸字的續絃,跟唐心之間沒有任何血緣,但是兩人之間的感情遠超過親生母女。狡詐如惡魔的唐心,多少還會聽進款款的勸說。
「款款,我交代過不許任何人進來的。」唐霸宇皺起濃眉,看著珠圓玉潤的妻子,他嚴厲的眼神可以嚇退任何人,唯獨對嬌妻沒有作用。
他正在教訓唐心,尤其不希望款款介入。款款太善良單純,根本就不知道唐心在外面做的事情有多麼嚇人。不論闖了什麼滔天大禍,唐心只消對繼母撒嬌,款款就絕對站在她那一邊。
「我只是來替你送參茶的。」方款款將熱茶放在桌上,就順便坐在唐霸宇的大腿上不肯離開了。
「我看我還是別打擾你們溫存吧!」唐心逮到了機會,就準備要開溜。「我跟同學還有約,晚餐就不在家裡吃了。」她俐落地站起身來,朝父母揮揮手。
「給我站住!妳又想去給我做什麼好事了?」唐霸宇喝道,不讓她輕易開溜。
「沒有啊!」她眨眨眼睛,存心裝傻到底。就算是老爸收集全她的所有罪證,她也有恃無恐。
「沒有?要不要我來提醒妳?」他冷笑一聲,開始拿出那張列滿她罪狀的報告。「妳靠著蜜兒的關係,跑去酒店裡當陪酒小姐,去的當天就跟酒客起衝突,砸了那間酒店,驚動了不少警察。」
「我只是想去見識,誰要那個變態對我毛手毛腳,再說我也賠償了酒店的損失了。」唐心聳聳肩。對方後來在警局裡,知道她是「太偉」的千金小姐時,嚇得差點沒尿褲子。
「見識?」唐霸宇咬牙切齒,瞪了她一眼。「那麼,妳插手贓物買賣,在贓物市場裡不要命地作怪,還破壞了警方的佈局,這又是怎麼說?妳倒是懂得資源利用啊,幾個高級幹部的妻子,妳都努力地善加利用了。」
「我也只是想增廣見聞,多學一些嘛!」她回答得理所當然。
「去當酒家女、當贓物掮客?妳接下來還想做出什麼事情來氣我?」唐霸宇的頭劇烈疼痛,幾乎想質問上天,他是做錯了什麼事情,竟會養出這麼忤逆的女兒?
「我會很安分的。」唐心一本正經地說道,眼裡還是有著笑意。
幾個高級幹部部戲稱她為小惡魔,說謊只是她最輕微的惡行。
「妳當我傻子嗎?還會聽信妳的話?」唐霸宇下定決心似地瞇起黑眼,抱緊懷裡的妻子。他已經壓制不住唐心了,照她這種玩法,遲早有一天連小命都會玩掉。
「你希望我怎麼表現出誠意?」她挑起柳眉,好整以暇地看著爸爸。
沈默了半晌之後,唐霸宇慢慢地開口,一字一頓地宣佈。「我替妳挑好了相親對象,過些日子就讓你們見面。」
唐心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「老爸,你是提早得了老年癡呆嗎?相親?!我才十九歲,又不是滯銷的存貨,為什麼要去相親?再說,『太偉』目前如日中天,咱們家大可不用玩企業聯姻這戲碼吧?」
「唐霸宇,她還是個孩子啊!」方款款驚訝地眨眨眼。她一直知道丈夫的計劃,但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。
「我要不快點找個人來管管她,她說不定活不到二十歲。」他點住妻子的柔唇,制止妻子的干涉,轉頭以嚴厲的眼神看著女兒。「我怎麼說,妳就怎麼做。這是那個人的資料,妳拿去看看,準備好跟他見面的事宜。」他不容辯駁地說道。
打從唐心的偏差行為開始變本加厲,他就開始物色適合的男人,而這個男人得要夠優秀,跟得上唐心的滿腦子鬼主意;也得要夠強硬,能夠制得了這個太聰明的小惡魔。
資料上的那個男人無疑是最佳的人選,唐霸宇原本想再等幾年才讓兩個年輕人相互認識,但是唐心的行徑已經愈來愈過火,眼看情況刻不容緩,他等不下去了。
「想都別想,我該死的不會去相親,也該死的不想看那個男人的資料!你是挑了個什麼男人給我?是坐擁金山銀山的禿頭老男人?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二世祖?」唐心冷笑一聲,對爸爸輕率的舉動憤怒極了。「我就是要嫁,也會自己挑人來嫁!」她慎重地宣佈,最後再瞪了爸爸一眼,就轉身往門口走去。
房門一開,原本拿著玻璃杯在偷聽的老管家跌了進來。他慢吞吞地站了起來,優雅地拍拍身上的灰塵,一臉慈愛地看著怒氣沖沖的唐心。
「小姐,相親時妳想穿什麼樣的衣服?」老管家火上加油地問道。
「去你的!要是逼我相親,我寧可裸體出現在大庭廣眾前。」唐心咒罵一句,一陣風似地離開唐家。
「說話請謹慎些,小姐,話千萬不要說得太滿啊!」老管家帶著微笑說道,目送著她窈窕的背影離去。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帥氣的哈雷機車在破舊的綜台大樓前停住,唐心熟練地一踢腳架,將沈重的機車斜斜擺放好,拿掉安全帽後甩甩長髮。她瞇起眼睛,抬頭瞧著這棟破舊的大樓。
坐在機車後座的,是一個纖細得像花一樣的年輕女子,她慢慢地拿下安全帽,粉黃色的衣服襯托出她柔和的氣質。剛剛的急速行駛,稍微弄亂了她的衣衫,她文靜地稍稍整理。
兩個人都是少見的美女,只是氣質相差甚遠。一個是美豔而略帶高傲,一個則是嫻靜而優雅。兩個性格全然不同的人,卻是無話不談的好友。
「唐心,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。」火惹歡抬起視線,眼波澄澈恬靜,淡淡地對好友說道。不論再怎麼不贊成,她說話的口氣永遠優雅而平靜。
「我知道這是下下之策,但是總比被逼著去相親好。」唐心抿起紅唇笑著,不願意接受勸說。
「但是妳一個女孩子家,這麼做等於是將名聲完全破壞了。」火惹歡蹙起眉頭,跟著好友走入破舊的大樓。
「如果能夠換來自由,壞名聲又算得了什麼?妳早該知道我壓根兒不在乎旁人的眼光。」唐心揮揮手不當一回事,絲毫不加考慮地便往樓上走去。
這裡是她從小玩熟了的地方,身為「太偉集團」高級幹部之一的杜豐臣,就在這棟大樓裡開立了一間偵探事務所。「杜氏」偵探事務所的招牌十多年如一日,還是佈滿了蜘蛛網與灰塵。
推開滿是污漬的大門,狹小的空間裡擠了幾張桌子,陽光透過灰白的百葉窗,照射在一株萬年青的屍體上。一個高大的男人斜趴在大皮椅上,修長的腿在腳踝處交疊,不甚正經地放在桌上。
他手裡握著話筒,只是略微看了一眼來者,對著唐心皺起眉頭,馬上又將注意力放到談話上了。
「安嫻,聽我解釋,妳所撞見的那一幕根本不是我的錯,是那個委託人心懷不軌,想對我毛手毛腳,我是無辜的受害者啊!」杜豐臣努力對著妻子解釋,不遺餘力地擺著低姿態,雖然真的沒有犯錯,但也還是力求愛妻的諒解。
不知道還有誰會像他那麼倒楣?好不容易能跟定居異國的妻子見面了,卻被妻子當場撞見委託人撲倒在他懷裡、正努力想脫他衣服的尷尬畫面。
那時,安嫻面無表情地上前來,各甩了他與那個委託人一巴掌,之後理都不理會他的解釋,只是淡淡地撂下一句話,要他準備簽離婚協議書。他心裡急得差點跳樓,他對妻子的情意蒼天可表,雖然婚前少不了曾經拈花惹草過,但是婚後可是最忠實的丈夫。
好不容易,在兒子與女兒的力保下,安嫻願意接他的電話,不過情況實在不樂觀,他費盡了唇舌,安嫻還是語帶懷疑。
一旁的唐心只是聽了幾句,就猜出事情的端倪。她優雅地走到杜豐臣面前,用春蔥似的指點點自己的鼻子,模樣十分嬌俏可人,先前邪氣的模樣被掩飾得很好。「我可以幫你喔!」她用唇形無聲地說。
杜豐臣雙眼一亮,在絕望中看見了救星。「等等,我讓小惡魔來跟妳解釋,妳應該信得過她的。」他幾乎要喜極而泣,連忙將電話交給了唐心。
唐心微笑著接過電話,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就安撫了莫安嫻,在說話的同時,她的眼睛看著杜豐臣,嘴角的微笑又加深了。這是別人的家務事,雖然說她跟杜家夫婦感情很好,但是其實也沒有必要蹚渾水,她心裡根本就打著其他的主意。
安撫與交代後,唐心掛上電話。「好了,暫時替你搞定了。」
「安嫻怎麼說?」杜豐臣迫不及待地問,這輩子第一次覺得唐心還算有點良心。他從小看著這個小妮子長大,從來被她吃得死死的,倒是沒有料到在他百口莫辯時,她會伸出援手。
「離婚的事情可以先緩下來,不過她還是不太相信,畢竟讓她撞見那種場面,再恩愛的情分也會產生質疑嘛!」唐心無限諒解地說道,繞到桌子的另一邊,想找個地方坐下,卻發現這裡連張沙發也沒有。
說出去誰會相信,堂堂「太偉集團」的高級幹部之一,竟願意屈就在這種小地方?她終於放棄,選擇跟火惹歡一樣站著。
「該死的,那不是我的錯!」杜豐臣哀嚎,不相信結婚十多年後,會因為這種荒謬事情產生婚姻危機。
「我要安嫻給我一些時間,調查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,之後再向她仔細解釋。她信得過我,所以絕對會相信我所說的話。」唐心的雙手交握,目光低垂著,掩飾著漂亮大眼裡的狡詐光芒。
火惹歡已經聽出她的計謀,沒有出言制止,只是在一旁緩緩搖頭,纖細嬌柔的臉上浮現對杜豐臣的同情。
「小惡魔,我的婚姻就全靠妳了,妳可要跟安嫻解釋清楚啊!」杜豐臣跳上前,握住唐心的手猛搖。
唐心沒有答腔,只是抬起頭來,似笑非笑地看著仕豐臣。那表情雖然十分美麗,卻看得杜豐臣全身發涼。「妳在打什麼鬼主意?」他匆促地喊道,連忙放開她的手。當他看見她嘴角的笑意有增無減持,他幾乎要呻吟出聲。「小惡魔,求求妳手下留情,這件事情關係到我跟安嫻的婚姻……」
「我當然是不想做棒打鴛鴦的缺德事,不過事情要怎麼發展,就要全看你的誠意了。」唐心在短時間內已經掌握了杜豐臣的弱點,她笑得十分甜蜜,只有熟人才會知曉,那笑容根本不懷好意。
「妳想要我做什麼?」杜豐臣小心翼翼地問。
「你把我在外面的種種事情,全都調查得一清二楚,之後轉交給爸爸。託你的福,他現在氣得跳腳,決定不再縱容我,打算把我隨便推去跟一個禿頭中年男人相親。是你造成這一切的,我要你負責。」唐心優雅地說道,漂亮的眼睛略微瞇起。
杜豐臣張開嘴,正想要破口大罵,轉念又想到有把柄在唐心手上,口中的連串髒話,這才又吞回肚子裡。
「那是你們父女的家務事,別扯到我身上來。唐霸宇是我老闆,他出了錢我自然要辦事,再說妳這些年在外胡作非為也都是事實。」他握緊拳頭。
其實早在幾年前,唐霸宇就已經開始物色適合的人選,準備替這個小惡魔找一個牢固的籠子,找個鎮壓得住她的男人,剪去她的羽翼,免得她遲早惹出不可收拾的事來。
「你不殺伯仁,伯仁卻因你而死。你不會良心不安嗎?」唐心偏著頭問他,根本不準備放過他。「再說,你也知道小女子沒什麼度量。是你掀了我的底,我正愁沒能報仇呢!怎麼還有心情勸說安嫻跟你復合?」
「不用繞圈子了,說出妳的條件吧!」仕豐臣吼道,因為落入唐心的陷阱而憤怒。
「老爸是說到做到的人,相親的事情已經進入籌備階段,從他那裡沒辦法下手。我要反其道而行,讓對方主動放棄我。」唐心的笑容加深,美麗卻也狡詐。
「我要你替我找一個牛郎來,安排他跟我同居一段時日,然後把傳言散播出去,那些三姑六婆自然會加油添醋。對於有著浪蕩名聲的女人,對方就算是肯跟我相親,也絕對不敢更進一步。」她平靜地宣佈,知道這是萬無一失的好計。
「職業牛郎?!妳要我去幫妳找一個牛郎來同居?」杜豐臣一口氣便在胸口,被她的大膽行徑嚇得面無人色。
「這當然只是做做戲,我會跟他約法三章,在事後給他一筆豐渥的報酬。」唐心滿不在乎地說道。跟往後的自由比較起來,她根本不拘這類小節。「還有,雖然是做戲,你也得負責些,找個乾淨點的來,終究是要住在一起一段時日,我可不要一個染上花柳病的室友。」她理所當然地接著說道,毫不在意此刻說出的話有多麼驚世駭俗。
「不行!」杜豐臣斷然拒絕。「這件事情要是給妳老爸知道,我有九條命都不夠死!」他連連搖頭。
「不行?那好,你等著收安嫻寄來的離婚協議書。」唐心笑得更為甜蜜,根本有恃無恐。她清楚如何挑撥杜家夫婦之間的感情,杜豐臣根本無法拒絕她的條件。
「唐心──」杜豐臣哀嚎著,難得連名帶姓地喚她。
「快給我個答案,我沒有時間可以讓你考慮。」她絲毫不肯讓步,太過聰明的性格,造就了她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個性,哪裡還會管杜豐臣是不是會被唐霸宇追殺?
杜豐臣站在原地冷汗直流,正左右為難著,他明白眼前伸頭是一刀,縮頭也是一刀,反正眼前的小惡魔就是存心要他萬劫不復就對了。長年被唐心耍弄的積怨,讓他殘餘的良知正迅速消失,他緩緩瞇起雙眼,一樁詭計瞬間閃入他腦海。
唐心這個小惡魔的確太囂張了些,既漂亮又太過聰明,要是不給她點顏色,她大概真要一輩子都以為任何男人都可以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間。
既然唐霸宇已經選定了人選,那麼他是不是該稍微使點力、推波助瀾,也讓唐心嚐嚐被戲弄的滋味?他愈想愈覺得此計可行,唐心這小妮子雖然聰明,卻太過自信了些,絕對料想不到膛螂捕蟬,黃雀在後。
「親愛的杜叔叔,我可沒時間可以浪費,這個忙你到底幫是不幫?」唐心揚著柳眉,悠閒地翻看似春蔥無瑕的雙手,她表面上雖是在等待答案,心中卻早已自信滿滿。
唐心百分之百的確定,仕豐臣沒有選擇的餘地,她的計謀該是天衣無縫的。
「小惡魔,這樣真的不太好。」已想到良策的杜豐臣努力裝出為難的表情,盡力阻止自己不能大笑出聲。他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,要是真被逼急了,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。
唐心驚世駭俗的性格,有一半以上是這票叔叔們從小調教出來的。只是,她雖然聰明,但仍是太過年輕生嫩了些,在識人閱歷上都是個生手。她沒有料想到,杜豐臣還是有反擊的手段。
「好或不好,這該由我決定,你負責幫我找人來就是了。」唐心微微笑著,一撥黑髮,模樣美麗至極。「你知道我在山裡的那座小屋,找到人就送到我那裡去。千萬記得,幫我找一個外表夠稱頭,最好還是聲名狼藉的男人,這樣才具有震撼力,足以嚇得了其他人。」
「除了找到人選外,妳還要我做什麼?」他攤開雙手,一副認命的表情,其實暗自努力憋著笑。
「把我跟牛郎同居的消息散播出去。我大概會在小屋那裡待到相親之前,等我回到台北時,那些流言耳語大概已經滿天飛了。」唐心經撫著下顎,偏頭看向好友,輕眨著靈動的雙眼。
火惹歡嘆了一口氣,知道已經無法阻止唐心。「我還是不贊成。」她輕輕搖頭,淺蹙著眉。
「惹歡,別這樣,就看在好朋友的分土,妳幫幫我嘛!」唐心一臉哀求。她清楚對惹歡來硬的,或是要計謀都沒用。惹歡最是心軟,只要她略微懇求,一定就能得到幫助。
果不其然,美麗纖細的年輕女子嘆了一口氣,縱然還有些疑慮,卻終於也肯點頭了。「我也會幫助妳,將消息散播於商界間。」
其實火惹歡的身分與商界有很深的淵源,纖細如花的模樣下,其實手握驚人權勢。那些潛臥於她身邊的護花使者,都不是普通人物。身為「太偉集團」的情報收集者,杜豐臣自然知道火惹歡的身分。他瞧瞧沈靜美麗的女子,雖然沒有開口多說什麼,但是那雙翦水瞳眸中,超乎同齡女子的沈穩卻令他有些詫異。火惹歡無疑比唐心謹慎許多,有了這女孩替唐心撐腰,他的行事就必須要更小心些,免得到時計劃曝光,第一個被推出去斬首示眾的倒楣鬼,絕對會是他。
「好了,各就各位了,現在就只差男主角登場。親愛的杜叔叔,就麻煩你快點找到人嘍!」唐心朝杜豐臣拋了一個飛吻,模樣俏麗可人,便心情十分愉快地朝外走去。
她沒有注意到,杜豐臣表面上唯唯諾諾,而黑眸卻閃爍著抹狡詐的光芒,而這麼一個疏忽,給了杜豐臣最好的機會。
一直到確定唐心與火惹歡已經離開後,杜豐臣才敢放聲大笑,笑聲迴盪在破舊的辦公室裡久久不敬。
他一直笑了大概有五分鐘之久,直到眼淚都流出來時,他才勉強克制住。「小惡魔啊,小惡魔,妳以為任何事情都能照妳的意思進行嗎?妳也太天真了些。」他喃喃地說道,腦子裡飛快轉動著。「妳要找個男人來同居嗎?好,我就替妳去會會那個男人。」他狡猾她笑著,等不及想看唐心得知中計後的表情。
★第2章
在中部的偏僻山區裡,坐落著一棟幽靜雅致的紅磚小屋。
屋子有著歐式的建築風格,精緻的外觀,以及優雅的庭院,這裡不但隱密,而且十分舒適。這棟紅磚小屋以及這片山林,是唐霸宇送給女兒的禮物,全然僻靜而安全的空間能讓人放鬆心情,唐心偶爾會離開城市,到這裡來居住一段時日。
以目前的情況來說,這裡無疑是最適合她實行計劃的舞臺。
唐心坐在沙發上,雖然忍住嘆息,但是臉上已有些不悅,她無奈地更換坐姿,繼續聽著林睿維似乎永無止盡的叨唸。「唐心,這個計劃太荒謬了。跟一個牛郎同居?這簡直是羊入虎口,妳會有危險的。」林睿維神色激動地說道,臉上滿是反對的神色。
唐心淡淡一笑,慵懶地在沙發上舒展四肢。「你別忘了,我可不是乖馴的綿羊,男人要吞掉我可沒那麼容易。」她不以為然地說道。
在計劃的最初,她就自信滿滿,連火惹歡的勸解她都聽不進去了,如今又怎麼會因為林睿維的阻止面臨時退縮?
林睿維的年紀比唐心略大,是她相交多年的朋友,稱得上是她最談得來的異性,他的存在對唐心來說,有點類似一個很嘮叨而煩人的哥哥。不過這陣子她也感覺到不太對勁,林睿維似乎愈來愈一廂情願,想將兩人之間的關係往男女之間發展。
「你勸不了她的。」火惹歡喝著紅茶,沈靜地說道。
林睿維一臉的憤怒,瞪了惹歡一眼,張口還想說些什麼,卻被唐心揮手打斷。
「夠了,我懶得再聽下去,反正我決定的事情不能改變。我剛剛接到杜豐臣的電話,他已經帶人上山來了,就等我看過那個人,點頭之後,事情就要開始進行。你就算是不贊同我也罷,不過絕對不能扯我後腿,否則我可饒不了你。」唐心半威脅地說道,卻有些漫不經心。
她其實不擔心林睿維,認識多年來,他總是對她言聽計從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她。他十分聰明,早摸熬了唐心的脾氣。
林睿維皺起眉頭,有幾分敢怒不敢言,知道再說下去絕對會惹怒唐心。但是,跟牛郎同居!?這麼荒謬的事情他怎麼能接受?
「那妳最起碼要跟我保持聯絡,讓我知道妳是安然無恙的。要是那個男人圖謀不軌,我也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。」他熱心地說道,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時,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。
唐心有些不耐地點點頭,視線也瞟向了門口。
「男主角登場了。」惹歡微微一笑,也好奇杜豐臣究竟會找來什麼樣的男人。
大門被推開,杜豐臣首先踏入室內,但眾人的視線卻集中在他的背後。杜豐臣迅速掃了三人一眼,同時用力地咬著嘴唇,知道要是在這時候笑出來,就會功虧一簣。他勉強維持著鎮定,臉上還要裝出困擾的表情。
「小惡魔,我替妳找好人選了。」他用不情願的語氣說道。
唐心點了點頭,一雙深遂的瞳眸看著杜豐臣身後的那個陌生男人。她用最挑剔的眼光審視著,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對方。
那人十分高大,寬闊的肩膀像是可以把門框填滿,暗紅色的襯衫及黑色的牛仔褲,襯托出精壯的男性軀體,某種危險的氣質,讓他看來不正式且落拓不羈,黑髮略長,膚色黝黑,而臉上則戴著半截黑色面具,暴露在眾人目光下的,是挺直的鼻梁,以及略帶邪笑的薄唇。
「怎麼不拿下面具?你的臉不能見人?」唐心挑起眉頭維持著先前的姿勢,斜坐在沙發上,修長的腿交疊。這樣的坐姿,完全展露了她誘人的柔軟身段。
「美麗的小姐,我是有價碼的,而且還非常非常地昂貴,這張臉也算是我所提供的服務項目之一,只能讓我的雇主欣賞。」男人嘴角的邪笑加深,用低沈好聽的聲音說道。
當他走入室內,那種強烈的存在感就壓迫著每個人。不只是因為他高大的身軀,更是因為他無形中散發的尊貴特質。
只是,一個牛郎會尊貴到哪裡去?應該也只是裝腔作勢用來欺騙女人上當的吧!
杜豐臣的確盡責,替她找來了最出色的人選。雖然她尚未見到這個男人的容貌,但是光憑他的體魄與那危險的氣質,就知道他是脂粉堆中的老手,對付任何女人應該都是游刃有餘的。
「報上你的名字。」唐心仍在打量他,看這雙隱藏在面具後的黑眸,似乎深邃而飽有涵義。
「渥夫。」他簡單地說,同時也在打量著她。
雖然先前看過照片,但是真正見識到她的美貌與傲氣時,他還是有些驚豔。美女他是看得多了,但是她有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,以及身為美女的驕傲,組合起來就是最致命的吸引力。
「唐心,我還是不贊成……」林睿維出聲說道,站到渥失與唐心之間,想阻絕兩人的視線。
他直覺地不喜歡這個牛郎,那種壓迫感讓人不舒服,那人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,竟讓他荒謬地感覺自己是不如人的。
「我這麼做,總比被推去跟某個禿頭老男人相親,最後甚至被逼著下嫁來得好吧?」唐心睨了林睿維一眼,緩緩站起身來,走到渥夫的面前。
只是走近幾步,她就發覺這個男人甚至比她第一眼所看到的更加高大,當他垂下眼睛看著她,她甚至有種渺小的錯覺。當視線與渥夫面具後的眼睛接觸時,她的心中驀地一動。
為什麼一個以出賣身體為職業的男人,竟會有如此銳利的眼光?她有些迫不及待,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。
「杜先生,請問您是否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,都跟這位渥夫先生解釋過了?」火惹歡開口問道,她美麗的眼睛略微瞇起,審視著渥夫。她說不上來,總覺得對方身上,有著某種她熟悉的特質,類似於那些始終守護著她的那幾個男人。
無論如何,火惹歡還是選擇以保護唐心安全為出發點。以她的身分,要對一個職業牛郎施加壓力是易如反掌的事情。只是,她愈是瞧這個渥夫就愈覺得有幾分不對勁。
「我詳細解釋過了。」杜豐臣用最真誠的眼光看著火惹歡,心裡用力憋住笑。
「杜先生是否也跟他解釋過,要是唐心稍有差池,就有不少憤怒的人等著要他的命?」惹歡溫和地微笑,說出口的話卻很嚇人。
隱藏在面具後方的濃眉挑起,輕易地聽出威脅。他看著微笑的少女,詫異地認出了她的身分,知悉她所掌握的權勢有多大。不過就算是眼前站著天皇老子,恐怕也無法阻止他。打從他看見美麗冷傲,卻萬分誘人的唐心時,他的心裡就已經暗暗下了決定。
「別擔心,我應付得來的。」唐心看出好友的擔心,略微皺起眉頭。她倒是沒有想過,溫柔如惹歡,竟然也會有放話威脅人的一天。
「希望如此。」惹歡喃喃自語,心裡還是有幾分忐忑。「對我沒信心嗎?」唐心有些不敢置信。
好吧!就算這個牛郎的氣勢超過她們所預期的,但是又如何?他終究也只是個牛郎,是她整個計劃裡的一枚棋子。
惹歡聳聳纖細的肩膀,沒有說出心中的擔憂。她的視線落在杜豐臣的身上,計劃著或許在下山後,該好好地盤問他一番。
「總之,一切小心為上,有任何事情都要通知我。」她轉過身,優雅地走出紅磚小屋。
林睿維開口還想多說,但是卻被唐心一揮手給阻了下來,碰了一鼻子灰的他,只好忍氣吞聲,怒氣沖沖地跟著走出紅磚小屋。他的雙拳緊握,臨走前還惡狠狠地瞪了渥夫一眼,凶惡的模樣,與他對待唐心的態度相差十萬八千里。
「你要是敢動她一下,我會把你碎屍萬段。」他在經過渥夫時,拋下這句威脅,卻只換來面貝下薄唇的輕微扯動。他心中更氣,暗暗發誓要查出這個牛郎的底。
「那麼,你們再好好談談,我也下山了。這段時間裡,我會努力幫妳散佈謠言的,等到妳回台北時,那些流言絕對會傳遍整個上流社會。」杜豐臣雙眼閃爍,盡快地衝出小屋關上門,然後拔足開始狂奔。他一直跑了很遠很遠,才敢放聲大笑。
紅磚小屋裡,就只剩下了唐心與渥夫。而他們還必須在這間小屋裡,獨處上一個月左右。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偌大的客廳中,兩人視線都在衡量著對方。
唐心回到沙發上,突然感到有些緊張。不知為什麼,在他的目光之下,她就是有些不自在。那銳利的目光有著強烈的存在感,就像是他僅用那雙黑眸,就能侵犯她敏感的神經。
驕傲的天性,讓唐心不服輸地回視著他。她略微偏著頭,沈默地看了他幾分鐘,之後傲然地下達命令。
「摘下你的面具。」她冷然說道,態度十分傲慢。渥夫聳聳肩,做出一個悉聽尊便的動作,伸手拿下面貝。動作間,他的視線沒有離開她,瞧著她修長柔軟的身段,他體內流竄過一陣火焰,嘴角的邪笑略微消失,但是眼裡的熱力卻有增無減。
眼前的女子是那麼美麗傲慢,那態度甚至與他平日有幾分神似。他的笑意加深,掌心刺癢著,已在幻想撫上那柔滑肌膚該是如何美妙的觸感。
她的身子因為他灼熱的視線而不由自主地略微顫抖,一瞬間竟然無法移開目光。當他拿下面具之際,她完全相信他是職業的牛郎,光憑那張臉,就能夠拐騙所有的女人為他拋夫棄子。那雙黑眸更顯得銳利而有些許邪氣,讓他看來有幾分張狂霸道。
略顯凌亂的黑髮,有一綹垂落在黑眸前,增添了他的危險氛圍,讓他看來更加充滿威脅性。他並不年輕,大概比她大上十歲左右,完全是個成熟的男人。
「唐小姐對所見到的可還滿意?」他微笑著問她,察覺她的失神。
唐心猛地轉醒過來,白皙的臉蛋稍稍紅了,天生的驕傲讓她不肯吐實。她故意裝出不屑的語氣停了一聲,掩飾先前的失態。
「就一個出租的羅蜜歐來說,你還算及格。」她刻薄地說道,存心去否定他的外型不僅是及格,而且還好看得過分的事實。
他撇撇唇,對她的反應感到有趣。「多謝妳的勉強接受,沒當場要求退貨,這真讓我受寵若驚。」
「不要給我耍嘴皮子,整件事情很簡單,我只是要你陪我演一齣戲,在這裡陪我一段時日,等到時間到了,我會給你一筆優渥的報酬,到時候我們就一拍兩散,你可以自由離去。」唐心平靜地說道,在他的視線下,維持著冷靜與驕傲,剛才那一瞬間的失神,竟像是沒有發生過。
「我瞭解。」他漫不經心地回答,視線卻梭巡過她美麗的身段,沒有遺漏任何一處。精緻的五官,宛如天成的嬌美身段,地無疑是每個男人的美夢。
唐心不自在地變換坐姿,因他毫不遮掩的目光而感到些微憤怒。她暗忖著,不知道是否每個職業牛郎,都有這麼肆無忌憚的灼熱眼神?「你在看什麼?」她憤怒地質問,難得地失去冷靜。
他的笑容不減。沒有因為她的憤怒而收斂,反而覺得她生氣的模樣也是美得不可思議。她傲慢的態度,更使得他心中的強烈慾望激增。他十分好奇,在愛侶間最親密的接觸擁抱時,她是否也會像現在這麼酷愛命令她的情人?
「原諒我,我只是因為妳的美貌而感到震驚,畢竟在我這一行裡,所見的客戶大多是上了年紀的想婦,倒不曾見過像妳這麼年輕美麗的。」渥夫走近幾步,高大的身軀在沙發前蹲下,欣賞她戒備的神色。
「離我遠一點。」她咬牙說道,緩慢地後退,直到背部抵住沙發的邊緣。她瞪視著他那張俊臉,眼神像是在看著毒蛇猛獸。
他卻步步進逼,不願意放過她,伸手撐住沙發,更加地靠近了全身緊繃的她。
「告訴我,妳這麼美麗,為什麼還需要雇用職業牛郎?只要妳一開口,會有哪個男人不願意為妳賣命?」他伸出手,克制不了地想握住她春蔥無瑕的手。
唐心連忙收回手,只是兩人的指尖有一瞬間的接觸,從他身上輻射出的驚人熱力,就已經讓她的心跳加快。她向來是尊貴而高傲的,沒有男人膽敢靠近她,像他這麼大膽的接觸,她還是第一次遇到。
「那不關你的事。」她匆促地說,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,考慮著要怎麼從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裡開溜。
只是她還來不及有動作,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徒然伸出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肩,微笑地看著她緊張的小臉。他的視線落在她咬緊了的紅唇上,有著想吻她的衝動。
「別這麼無情,我們還要相處上一段日子呢!如果不找些話題來聊,那會多麼無趣?或許這段時間裡,我們應該好好的瞭解彼此。」他若有所指地笑著,那話中的意圖很明顯。
唐心自然聽出他話裡的涵義,她氣憤地瞪大眼睛,沒想到自己會遭到一個牛郎的言語輕薄。她美麗的眼中神色一沈,然後就陡然以俐落的動作,狠狠地一抬腳,往他的小腹上踹去。這一腳踹得結實,她滿意地聽見他一聲悶哼,臉上正準備露出笑容,卻詫異地發覺,他竟然沒有倒下,甚至沒有鬆開握住她雙肩的手!
「老天,妳還真狠,要是踹著了我的吃飯傢伙,要我拿什麼服侍妳?」渥夫驚訝地挑起眉頭,嘴角還帶著那抹邪笑,就像是她剛剛那一腳,對他來說無關痛癢。
「你真的是職業牛郎嗎?」唐心忽略了他再一次的言語輕薄,懷疑地問,瞇起眼睛瞧著他。
她剛剛那腳傾盡了全身力量,照理說,遭受到這種攻擊的人,應該倒在地上呻吟才對,怎麼他竟還能夠制住她?這麼讓他握住雙肩,被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,她心中破天荒地隱隱浮現慌亂。
渥夫挑起濃眉,看著她多疑的表情,忍不住以拇指滑過她的臉頰,當他觸摸到她時,幾乎要因為她如花瓣嬌嫩的肌膚嘆息。
「為什麼要懷疑?有些客人常有些奇怪的要求,所以我也練就了對疼痛的忍耐度。妳想聽聽那些客人的特殊癖好嗎?或許我們也可以來玩玩,看在妳如此美麗的分上,我可以提供免費服務。」他俯下身子邪笑著,靠在她的耳朵旁輕聲說著連篇謊話。
那灼熱的氣息吹拂入耳朵,帶來奇異的溫熱,讓唐心全身都緊繃起來。她的雙手落在他寬闊的胸膛上,奮力推開他。
「住口,我不要聽那些!」她匆促地下命令,怒氣沖沖地瞪著他。
唐心突然間開始懷疑,自己所計劃的整件事情,真的是一個好主意嗎?當她想到,必須與這個嘴邊噙著邪笑、又圖謀不軌的高大男人獨處一個月左右,向來自信滿滿的她,不禁也開始產生懷疑了。
渥夫聳聳肩膀,不再逼她,卻沒有退開,竟然就大剌刺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。他龐大的身軀,讓這張歐式沙發突然變得狹小了。
「妳總是習慣於下命令,是嗎?」他輕笑幾聲,說出觀察的心得,撫著下巴審視著雙眼瞪大的唐心。
「我是出價的人,當然就有資格下命令,而你則是被我雇用的,從此之後我怎麼說你怎麼做,絕對不許越界,要是你膽敢碰我一下,我就斬了你那雙賤手。」她恨恨地說道,並凶惡地瞪著他,看他還有沒有膽子再犯。
「為什麼你們這些人全都如此不友善,輪流來威脅我?」他挑起眉頭,想到剛剛離去的火惹觀與林睿維。「不過話說回來,妳何必如此激動呢?我以前的客人們倒是喜歡我這雙賤手。」他低頭翻看著一雙黝黑大掌,然後對著她微笑,態度有幾分慵懶,而那雙眼睛卻灼熱依舊。
「她們是她們,我是我,不許你混為一談。」唐心瞇起眼睛,冷著聲音說道。她說服自己是因為沒有應付過這麼厚顏無恥的男人,所以才會一時之間亂了方寸。
「妳的確是獨一無二的,至少我不曾見過像妳這麼美麗的女人,更不曾見過像妳這麼愛對人頤指氣使的小暴君。」渥夫忠實地說道,欣賞著她瞬息萬變的美麗臉孔。
他的讚美反而更激起她的怒火,唐心深吸幾口氣,壓抑住翻騰的怒氣,在心中從一點數到十,之後才能繼續開口。說出的每句話,都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。
「如果你還珍惜自己的性命,就不要再開這種玩笑,你付不起惹怒我的代價。」她平息了怒氣,露出甜蜜卻危險的笑容,幾乎可以勾人魂魄。只有熟知她性格的人,才會知道她正處於狂怒邊緣。
「付代價的人可不會是我。」他一語雙關地說道,突然間出手,將她攬入懷中,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,他已經俯下身來,掠奪的唇封住了她驚愕半張的柔軟紅唇。
唐心完全措手不及,沒想到說出口的威脅還在耳畔,他就霸道地明知故犯,存心要挑釁。
他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,籠罩了她的呼吸,當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時,能夠在他那雙深邃的黑眸,看見自己的倒影。男性的麝香氣味,他身上的古龍水與菸草混合的氣味,都源源不絕地衝擊著她。
渥夫將她扯入懷抱,緊緊地環繞住她纖細柔軟的身子,屬於她的淡淡幽香充斥鼻端,更加撩撥著他的慾望。從看見她照片的那一刻開始,他就期待著能吻上她柔軟的唇。
「你──」她只能發出急促短暫的聲音,之後的抗議或咒罵,全都因為他炙熱唇瓣的封緘,成為模糊的嗚哼聲。
她勉強想推開他,但是兩人之間的力量相差太多,她根本推不動他龐大的身軀。雙手落在他寬厚的肩上,不住地猛烈敲打著,他卻只是更加深了唇舌上的掠奪佔有,將屬於他的溫熱氣息,傾吐入她的檀口。
當他靈活如蛇的舌撬開她的牙關,溜入她的口中,勾引誘惑著她生嫩柔軟的香舌時,她全身都因為那過度親密的接觸而顫抖。
他的舌糾纏著她的,不許她退縮抗拒,而一雙手則不安分地探入她衣衫下,隔著薄薄的蕾絲內衣,揉弄著她柔軟的豐盈,當他粗糙的拇指晝過粉紅色的頂端時,她不禁顫抖呻吟。
不曾受過這種對待的唐心又羞又怒,想要盡力擺脫他,卻又在他的掌握下,因為陌生的刺激而手腳無力,敲打他肩膀的力道漸漸小了,最後只能虛軟地落在他的肩上。
唐心緊閉上眼睛,感受到他全身賁起的結實肌肉,與她的柔軟是多麼不同,他不許她反抗,卻也沒有傷害她,霸道卻不粗魯,只是堅持她享用這場感官的盛宴。
他吻得更深,將她抱得更緊,逼著她略微拱起身子,兩人貼得很緊,彼此之間不留一絲空隙。她甚至可以隔著層層衣物,感受到他雙腿間炙熱而蠢蠢欲動的男性慾望,抵住她不懷好意地磨蹭著……渥夫幾乎難以自拔,唐心的甜美滋味超乎他所能想像,當她的反抗微弱、神色迷濛地陷溺在他的懷抱時,那矇矓的雙眼及柔軟的身段,簡直要讓他瘋狂得失去理智。在小暴君的面具之下,她是個可以誘惑所有男人的美麗魔女。
這麼難得的美女,要他怎麼捨得拱手讓人?怎麼能夠讓她施展小計,輕易地逃出他的手掌心?
他在心裡露出微笑,熱烈地感謝杜豐臣。
他一直吻到她幾乎無法呼吸了,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她。她忙著喘氣,貪婪地吸取氧氣,全身軟弱地趴在他的胸膛上,一瞬間竟然忘記要指責他,竟敢膽大妄為地奪去她的吻。
渥夫伸出手,愛憐地撫著她嫣紅的臉蛋。
「花了一大筆錢雇用我,難道妳不想試試嗎?我的技術不錯,至少從來沒有女人抱怨過。」他邪魅地低笑著,突然伸出溫熱的舌,舔吻著她敏感的耳朵。
他下流的話語,讓唐心瞬間又全身僵硬,從來沒有人膽敢跟她這麼說話的!
「混蛋,給我滾遠一點!」她用力咬著先前被他吻得略微紅腫的唇,奮力把他推開。
這次大概因為沒有防備,渥夫高大的身軀被她這麼一推,跌下了沙發,一隻手原是放在她蕾絲內衣上,這麼一個跌落,他反手一勾,竟然扯下她最貼身的衣物。
「妳現在就想把我推倒?在這裡嗎?地毯上?只要是跟妳在一起,我沒有任何異議,絕對會全力配合。」他跌坐在地毯上,挑起濃眉對她邪魅她笑著,緩慢地舉起手中的蕾絲內衣,手指輕輕摩挲著,感受那蕾絲上殘留著的屬於她的少女馨香與溫度。
「你下流!」唐心的臉蛋通紅,從小嬌生慣養的她,頭一次感覺到羞窘得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。
「我會很多下流的手段,妳想不想來試試?」他回答得很快,語氣充滿誘惑及激情的邀約。
失去了蕾絲內衣,她突然覺得很不安,當他的視線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胸前時,她防衛地用雙手護住,想遮住僅蓋著薄薄布料的豐盈,制止他的審視。看他那雙灼熱而飢渴的黑眸,她實在懷疑他是否會馬上撲過來。
該死的杜豐臣,上哪裡去找來這個太過出色的牛郎?瞧他剛剛展露的那幾招,吻得她昏頭轉向的手法,就夠嚇人的了,讓生性驕傲的她,史無前例的有了想逃的念頭。
那種感覺,竟然就像是,他正在肆無忌憚,而且熱烈地追求著她──只是,他是個牛郎啊!是以服侍女人為職業的,這些讓她震撼的種種,是不是都只是他的「謀生技能」之一?她在男女關係上的確太生嫩了,遇上他這種老手,還有什麼勝算可言?
「我最後一次警告你,不要給我打什麼歪主意,否則我馬上通知杜豐臣,要他把你換掉。」她撂下最後通牒,勉強維持著最後一點尊嚴,抬高小巧的下顎,冷冷地瞪了他一眼,之後驕傲得像是女王般,傲然地走回房間,用力甩上門。
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,在走過他身邊時,她的雙腳顫抖得幾乎要虛脫。
坐在地毯上的渥夫,緩慢地挑起濃眉,視線緊鎖著她離去的窈窕背影,之後對著砰然關上的房門,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。
「我美麗的小暴君,妳難道不知道,那些警告,只會逼得我不得不馬上展開行動嗎?」他邪魅地微笑著,將手中的蕾絲內衣舉到鼻端,溫習著屬於她的淡淡幽香。
他先前的確是居心不良,想要戲耍玩弄那個傳說中美麗卻又膽大妄為的唐家長女,才會答應杜豐臣,從一個國際企業的總裁,偽裝成出賣身體的牛郎,為的全是要整治自以為是的唐心。
但是,他完全沒有料到,她竟會這麼美麗!真正面對面時,他有瞬間無法呼吸,只能筆直地看進那雙深邃的眼睛裡。除了她的美麗之外,她的頤指氣使,以及聰明過頭的模樣,都讓他為之驚豔。她聰明而詭計多端,這點竟意外地更加吸引了他。她的傲慢來自於自信,那驕傲的眼神是與他那麼神似,就像他時常在鏡中研看見的。原來,真有一個女子,有著與他相同的眼神。
他無法克制地品嚐了她,她的甜美讓他迷醉了。除了她那惱人的智慧,她還有著絕對適合他的美麗身子,從先前的吻與接觸中,他感受到她內在如他一般狂野的熱情……他的決定幾乎在一瞬間改變,最起碼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一切,絕對不會僅僅是一場戲弄。在他們最初相見的這一天起,他就已經暗自下了決定,這一生都不會放她離開了。
★第3章
唐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,儘量減少走出房門的機會。她在房內焦躁地繞著圈子,對眼前的情況憤怒極了。
一切應該照她的計劃完美地進行才對,可為什麼這個牛郎偏偏那麼邪惡危險,竟能引出她從未有過的緊張情緒?她不斷地想起他的熱吻,想起他在她身上肆虐的雙手,想起他握著她蕾絲內衣,緩慢摩挲布料時,那雙黑眸裡浮現的掠奪光芒……
她煩躁了一下午,最後決定早早上床休息,心中真的開始考慮起,是不是要讓杜豐臣另外選擇適合的人選,她本能地想避開渥夫,那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些。只是,她從來也不是會避開挑戰的人,甚至還歡迎各類的挑戰,而怎麼這次只是稍稍交手,她就有預感,自己會在他的手中慘敗?
困惑愈積愈多,唐心翻了翻身,躺在溫暖的絲質被單裡,她的睡意變濃,在矇矇矓矓間睡去。
夜色更深了,環繞著紅磚小屋的,是廣闊的森林,屋內些許的燈光提供有限的照明,四周都是昏暗的。
唐心正沈睡著,昏暗的房裡突然竄入一道身影,他的動作優雅卻寂靜無聲。微弱的燈光,照著那人的側影,勾勒出明顯約五官及高大的身軀。他昂然地站在床畔,灼熱的目光緊盯著她沈睡中的小臉,之後緩緩俯下身子。
有某種溫熱的氣息接近她,先是落在她光潔的額上,梭巡到她微張的柔軟紅唇,熱熱的呼吸拂弄著,包裹她精緻的臉龐,讓她無意識地發出輕吟,那柔軟的聲音,在夜裡聽來格外清晰誘人。
她以為自己在作夢,夢見了先前在沙發上,他那溫熱的懷抱及肆無忌憚的吻……
之後,覆蓋在她身上的薄絲被單被輕柔謹慎地拉開,她因為夜裡的寒意而顫抖,身上的水綠色細綢睡衣美麗卻無法禦寒。在微弱的光線下,可以看見睡衣滑到她修長的大腿上,暴露出細緻的肌膚。
在黑暗中閃爍的眸子,因為眼前的難得美景,而燃燒著更炙熱的火焰。
很快的,溫暖得接近灼熱的熱源貼近了她,重新溫暖了她的身子,她本能地抱住這床新毯子,那平滑溫暖的觸感,讓她以為抱住的是溫暖的絲綢……
寂靜的夜裡,增添了另一種聲音,不同於她銀鈴似的嗓音,反而顯得十分低沈濃濁,類似壓抑性的低吼聲。
堅實溫暖的身軀覆蓋住她,那灼熱的氣息,來到她袒露在睡衣之外的白皙頸子。幾下輕觸後,男性的唇如蝶觸般地輕啄,讓她有若遭到輕微電流竄過周身似地酥麻。隨後,灼熱的唇落在她頸間,溫熱的舌輕舔著她頸問的脈搏……就算唐心睡得再沈,這時也在迷亂的夢中徒然驚醒了。
她的知覺迅速恢復,全身的肌肉緊繃著,赫然發現她緊緊抱著的,並不是一床溫熱的絲綢厚被,而是一個高大的男性軀體!她驚駭得全身發抖。而當她看見他那雙帶著邪笑的黑眸,以及無限邪魅的一笑時,她似乎是從迷亂的夢中驚醒,卻又陷入比夢境更加荒謬的處境裡。
「啊──」她驚駭地張開嘴,只來得及發出高亢的呼喊,剩下的半聲尖叫卻被他的大掌截斷。
其實從他身上的淡淡男性麝香,以及那古龍水與菸草的混合氣味,她已經認出這個半夜溜上她床上的男人是誰。而他那特有的邪笑和灼熱的黑眸,更是宣告了他的邪惡意圖。
渥夫!
他竟然色膽包天,不顧她的威脅抗拒,在三更半夜裡圖謀不軌地摸上她的床;趁著她在半夢半醒間,最沒有防備的一刻裡,輕易地又竊去了她的吻!
「美麗的小暴君,妳可是因為我的到來而欣喜得尖叫?這真讓我感到高興。請原諒我這麼晚才進來,那個門鎖實在不好搞定,妳是否等我等得很焦急了?」他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。寡廉鮮恥地問道。同時,灼熱的唇依然故我地游走到她的耳邊,以溫熱的氣息撩撥她敏感的肌膚。
他習慣了掠奪,看中了獵物就絕對不會鬆手,更何況他已經決定她是他今生最重要的獵物!夜長恐怕夢多,他不想浪費時間等待,趁著夜色就展開行動了。
「唔……唔……」他的手掌摀住她的嘴,她所有憤怒的咒罵,都化為模糊的嗚聲,怒火凝聚在她漂亮的大眼裡。
唐心瞪大了雙眼,狠狠地瞪著他,萬分期待用眼光就能把這個採花賊凌遲致死。
「妳這麼熱切地看著我,真是讓我感到萬分欣喜。」渥夫帶著微笑靠近她的臉龐,吻著她的耳朵。「小暴君,妳好甜呢!」他陶醉地說道。
渥夫灼熱的唇沿著她的肌膚滑動,靠著她纖細身子的輕微顫抖,找尋著她的敏感處,靈活的唇舌以誘惑折磨著她,用恰到好處的力道舔弄或是輕咬。雖然還隔著一件薄薄的睡衣,但他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,懷中的女性身段有多曼妙。
「唔唔……」唐心無聲地咒罵著,雙手雙腳都在掙扎,無奈他不但高大且力量驚人,那身黝黑的軀體硬是把她壓得死緊,讓她動彈不得。
「小暴君,妳再這麼扭下去,我的服務就可能沒辦法讓妳很盡興。」他過度禮貌地說道,可是腰部卻抵住她,過度親密地一挺,他的堅挺灼熱,撞擊了她的柔軟,讓她不由自主地一顫。
她的所有動作在轉眼間靜止,原本滿是怒火的眼裡開始湧進了慌亂。她瞪大眼睛,感覺到他刻意用那灼熱堅挺的一處抵住她輕摩,震得花心酥麻。睡衣太過菲薄,那層阻礙只是聊勝於無,她可以完全感受到他的灼熱。
唐心的視線略微往下瞄去,在看見他的赤裸胸膛時,臉色變得蒼白。她沒有勇氣繼續往下看去,但是以渥夫下流的性格推斷,他絕對是赤身露體爬上她的床的。
她用力搖搖頭,想搖開他的箝制。
「妳如果保證不用尖叫聲嚇壞森林裡的小動物,我就放開手。」他帶著邪笑說道,另一手已經滑入她的睡衣之內,輕巧地解下她貼身的內衣。
唐心僵硬著身子,只能下情願地點頭。當他鬆開手時,她迫不及侍地深吸一口氣,貪婪地吸取空氣。只是口唇還自由不到幾秒鐘,他的唇竟然轉眼又逼了過來,掠奪了她的唇,靈活的舌滑入她的口中,糾纏逗弄著她的舌。
她瞪大眼睛,盡力想推開他,但是如同先前的每次一樣功敗垂成。她再怎麼驕傲聰明,也只是個未解男女歡情滋味的處子,怎麼敵得過這個技巧高超到足以操控情慾的浪子?
渥夫一直吻得她全身虛軟,幾乎要昏厥時,才稍微放開她。只是,他仍舊輕咬著她的紅唇,竊取她每一個虛軟的喘息。
「我只說要放開手,可沒說不吻妳的。」他極為無賴地說著。
「混蛋東西,放開我!」唐心深吸一口氣,沈聲命令道。她沒有想到,兩人此刻的身軀是緊緊相貼的,她吸氣的動作反而讓胸前的豐盈抵住他的胸膛,換來他一聲難耐的男性呻吟,那雙不懷好意的黑眸變得更加灼熱。
「小暴君,連在床上妳都還要頤指氣使?妳這樣會嚇壞男人的。」他嘖嘖有聲地搖頭,用拇指滑過她紅潤的唇。冷不防地她牙關一張,就想狠狠地咬他。「啊,咬我?」他迅速收回手。要是動作不夠快,眼下大概已經被她咬一個口子。
「如果可以,我很願意咬斷你的脖子,結束你這條爛命!」唐心凶惡地說道,雙手推拒著他寬闊黝黑的裸胸。
「妳的脾氣真是火爆,不是嗎?不需要這麼急切,讓我教教妳,情人之間的吻咬不是那樣的。」他不愁反笑,半強迫地執起她的手,將那春蔥無瑕的指放入口中輕咬。
唐心奮力想抽回手,卻不能如願。她有些發愣地看著他緩緩地吸吭含弄著她的指尖,十指連心,又以柔軟的指腹尤為敏感,他的每下吮吻都像是落在她的心上,她的身子因為那種奇異的感覺而顫抖著,從不曾經歷過這麼香豔的場面。
「你……住手!」一直到他發出輕笑聲時,她才徒然清醒,奮力地抽回手。在惱羞成怒之餘,幾乎就想往他那張邪氣的俊臉上打去。
「為什麼要我住手?小暴君,妳花了大錢請找這種職業好手來,不嚐一點甜頭豈不可惜?再怎麼說,我也是很盡責的,妳付了全套的錢,而我要是只做了半套的工作,這樣可是會讓同業笑話的。」他握緊她揮來的小手,理所當然地說道。
「該死,你這個傢伙到底知不知道『羞恥』兩字怎麼寫?!」唐心憤怒地說道,聽不下他所說的荒唐理由。雖然幾次的接觸,那些奇異的歡愉就讓她有些心蕩神搖,但是……發覺自己正在胡思亂想,她的一張臉徒然變得通紅,連忙用力搖頭,想把那些不知羞的想像推出腦海。
「小暴君,我這一行是出賣勞力,不是出賣腦力的。妳想見識我的智慧,那可就必須是在另一種場合了。」他興高采烈地說著,雙手不規矩地在她睡衣內游走,大膽地覆蓋上她的豐盈。
她倒吸一口氣,急著想擺脫他,焦急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,想制止他的動作。
「你這個登徒子,還不快點住手!」她氣急敗壞地喊著,美麗的臉因為氣憤而通紅。「是妳找來我這個登徒子的,我最美麗的小暴君,我是受人之託、忠人之事啊!」他一臉無辜地說道,低頭用牙齒咬開她睡衣上的鈕釦,讓白皙的肌膚逐漸展露。他的視線始終注視著她羞窘的通紅臉蛋,欣賞著她尷尬時的美麗表情。
唐心全身顫抖,恐懼地瞪大雙眼,被自己的計劃逼入絕境。是她讓杜豐臣找渥夫來的,也是她選擇與他在這間小屋裡獨處;她太過自信,以為任何事情都可以照她的意願發展。如今方圓幾公里內都沒有人居住,以他的力量與蠻橫,現在就算是他想要強暴她,她也是無從反抗。她為所欲為慣了,反而忘記男女天生力量上的差距。
他瞧見她蒼白的小臉,看出她的恐懼,一時之間竟然也心軟了。他愛憐地撫著她細緻的臉蛋,灼熱的氣息吹拂著她的耳,以醇厚的聲音安撫著。
「別害怕,小暴君,我不會傷害妳的,我只是要領著妳去體會一些美麗的感覺。」從看見她照片的那一瞬間,他就愛上她驕傲的神情,甚至對她喜愛頤指氣使的模樣著迷。
當他看見她的恐懼時,他心軟得幾乎要說出實情。但是他完全清楚,只要他現在說出真相,透露他們的相遇其實是一個詭計,他大概會在第一時間內就被唐心宣判出局,從此之後別說追求她了,大概就連見都見不到她。
如今他已經騎虎難下,只能先誘惑她,讓她完全陷入他編織的羅網裡。
「不,你不可以。我有未婚夫了,我很愛他的。他權勢驚人,要是你膽敢碰我,他會讓你家破人亡。」唐心連連搖頭,流利地說著謊,雖然心裡的恐懼少了些,但卻還是聽出他口氣裡的強烈誘惑。
她用力咬咬唇,口不擇言地編派理由。現在只要能夠阻止他,她連最荒謬的話都說得出口。
「未婚夫?」渥夫停下動作,濃眉挑得毛高。「妳不是說,那個男人是個禿頭老男人?」他充滿興趣地問。
唐心索性完全豁出去了,她無比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,加強此刻的語氣。雖然現在說出口的,根本就是連她都不相信的謊話。「我對禿頭老男人有偏好。」她咬牙說道。
他先是一愣,沒有料到她會說出這句話,按著他突然仰頭大笑,龐大的身軀因為狂笑而顫抖著,讓他懷中的她以及整張床都跟著抖動,渾厚的笑聲在房內久久不停。
「小暴君,妳真是個稀世珍寶啊!」他一面笑,一面說道,那話也聽不出是讚美還是諷刺。
渥夫一直大笑著,笑到唐心的臉色都變了。她瞪著這個大笑的男人,危險地瞇起眼睛,怒氣再度掌握了她的情緒。
「你到底是笑夠了沒有?要是笑夠了,麻煩你抬起身子,馬上給我滾下床去,我睏得很,懶得陪你夜半閒聊。」她命令道,終於趁著他大笑時,稍微能夠脫身。
唐心迅速縮起雙腳,毫不留情地往他胸前踹去,乘機迅速翻身脫離他的身下。
在眾多叔叔們的訓練下,她的體能還不差,要是能夠逃到門邊,說不定還能把他鎖在房裡,暫時擋他一陣子。
他胸腔中的空氣全被她狠狠地踹出,一時之間鬆了手,讓她靈巧地逃開了。他雙眼一瞇,那神色變得更加危險。
當微弱的光線在她身上製造出光影,穿透菲薄的睡衣後,那模樣甚至比裸體更為誘人。
她跑向大門,卻連門把都還沒握到,腰間就徒然一緊她低下頭去,神色驚慌地發覺,他黝黑的手臂再度環繞上她纖細的腰。
「美麗的小暴君,我可以跟妳保證,我們會在夜半所做的事情,絕對不止於閒聊。」他靠在她的耳畔,充滿暗示地說道。
唐心顫抖地抬起頭來,筆直地看入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裡。這輩子以來,她頭一次強烈感覺到,自己是絕對逃不掉了。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幽暗的房間裡有壓抑的喘息,唐心抗拒著,幾乎想要尖叫,但是渥夫的力量太強大,她根本沒辦法掙脫。
「放開我!」她尖叫著,用力搥打他。
「或許天亮之後,我可以稍微考慮這個提議。」他滿臉皆是無賴到極點的笑容,打定主意絕對不放她離開。她聰明而警戒,他必須盡快行動,要是讓她有緩衝的時間,她就會馬上逃得不見蹤影。
還來不及眨眼睛,她就重新被放回床上。她咬著唇,努力想移出他的魔掌可及範圍之外,只是還移不了多遠,腳踝上驀地又是一緊,他堅定而緩慢地把她拉回懷中,一雙手還沿著她修長光滑的大腿輕撫著。睡衣早因掙扎而捲上纖細的小蠻腰,她等於是半裸地躺在他身下,被他恣意輕薄著。
「在我面前呈現這麼誘人的美景,妳是不是急著想誘惑我?」他欣賞著她羅衫半解的香豔模樣,唇上流露氣死人的邪笑。
「該死,我非要剪掉你胡說八道的舌頭不可!」唐心凶惡地吼道,臉上的紅潮始終不退,她咬牙切齒著,再也聽不下他那些不三不四的雙關語。
「嘖,要是剪掉我的舌頭,妳能得到的享受可會減少很多啊!」他感嘆地說道,雙手順勢而上,輕經捲起她的睡衣,將那件綠色的綢衣捲過她的身子,之後輕而易舉地脫掉。
在微弱的燈光下,此刻映入渥夫眼中的,是她光滑無瑕的背部,那優美的曲線令他眼中燃起燎原大火,讓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,以唇舌膜拜她的背部。
「小暴君,想清楚啊,要是剪掉了我的舌頭,我就不能這樣吻妳了,妳捨得失去這些銷魂的享受嗎?」他的舌舔吻著她背部細緻的肌膚,靈活的舌沿著她背部的肌理移動,沒有錯過她的顫抖。
當她想逃離,他就伸手牢牢抱住她,交握的黝黑大掌剛好握住她胸前的柔軟豐盈。
「不……」她的聲音破碎,因為他卑鄙的攻擊,一再成為壓抑後的輕柔低吟。
她的確離經叛道,在淑女的模樣之下,有著旁人無法管束的狂野。那些冷靜的言詞,遮掩著她的本性,而他彷彿能夠看穿她,挖掘出她鮮為人知的原始情慾,當他的誘惑步步進逼時,她也變得迷惑了。
他似乎也跟她擁有相同的狂野本質,兩把火炬聚成了一處,就成了燎原大火。
「美麗的小暴君,別拒絕我,只要好好地感覺。」他誘哄著,雙手或重或輕地涅握住她嫩白的豐盈,粗糙的拇指拂過她敏感的蓓蕾。
「放開我。」她軟弱地開口,逸出紅唇的拒絕,竟然像是飢渴的柔軟嬌吟,她的體內波濤洶湧,連神智都有些朦朧了。
他掌握了她的身軀,發掘出連她都不知道的敏感處,歡愉的浪潮在體內迴盪,從他的心跳及喘息,暗示著更為親暱與劇烈的喜樂。
「怒難從命。」他輕笑地回答,將她嬌美的赤裸身軀往後抬起,讓她的背部緊緊抵住他的胸膛,灼熱的慾望隔著薄薄的底褲,在她的粉臀之間摩弄著。
「碰了我,你會死的,所有人都會磨好刀子,等著要你的命。」她使出最後的威脅,卻仍被翻過身來,仰躺在他赤裸高大的身軀之下。在他灼熱的注視下,她忍不住以雙手遮掩胸前的赤裸春色。
但是渥夫不贊同地瞇起眼睛,握緊唐心的手腕,將那雙美麗卻有些礙眼的雙手移開。
「知道法國人是怎麼形容高潮的嗎?」他靠在她的耳畔低語。「小死一回。」男性的身軀散發出無形的強烈誘惑氛圍,屬於他的男性麝香包圍了她。「我想,跟妳在一起,我們可以共享千千萬萬次如同死亡般的極致歡愉。」
「這只是你用來對所有女人說的職業用語吧?」唐心咬咬唇,在他的身下軟弱了。
她原本的驕傲似乎一碰上他就全部消失了,並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誘惑、他的邪魅不羈,而是因為他邪氣的眼睛裡,有著跟她相同的東西。
但是,這說不通啊!一個職業牛郎,以取悅女人換取金錢的男人,會跟生性驕傲的她有什麼相同之處?
心裡的震撼應該只是假象,她該是被誘惑了,對男女情事感到好奇,只是想在他的帶領下,一嚐禁忌的歡愉吧?除了這些,不該有其他的可能……
「不,這些話只對妳說。」他帶著邪氣的笑容說道,口氣卻十分真誠,讓她分不出他所說的究竟是真是假。
「我才不相信。」唐心用力搖搖頭,開口還想說些什麼。但是他的唇舌落在她的豐盈上,輕咬著略呈粉紅色的肌膚時,徒然來襲的快感像閃電一樣擊中她,讓她連呼吸都忘記了。
「我的小暴君,總有一天妳會相信的。」他如謎地說道,捧握起一方豐盈,將那輕輕顫抖的粉紅色蓓蕾納入口中,輕重不一地吮弄著,耳中聽見的是她想要壓抑,偏又無奈流瀉的動人輕吟。
他能夠從她的反應中得知,她雖然努力想偽裝,但是那生澀的反應帶著純真的誘惑,反而讓他在激情之餘,有了憐愛的情緒。他的動作放慢,安撫似地經舔著她的乳峰,哄弄著綻放的粉色蓓蕾,黝黑的手往下滑去,滑過她平坦柔軟的小腹,輕巧地褪下她的底褲。
唐心難耐地甩著頭,好發洩堆積得太多的情慾,他的手與唇舌像是有魔法,讓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飽脹著陌生的情慾,當他接觸到她,她就只能顫抖與期待著。
她瞪大眼睛,看見他脫下她最後一件蔽體的衣物時,眼裡出現慌亂與羞怯。為了掩飾那些羞怯,她緊緊閉上雙眼,臉上滿是準備從容就義的壯烈表情,僵硬著身子躺好。
「你……盡快結束吧!」她將此刻的激動,都歸咎於對男女之事的好奇,要是他做盡了一切,她大概就能夠擺脫他對她的奇怪影響。
他先是一愣,接著嘴角的笑意加入了幾分溫柔。他撩起她的髮絲,摩挲著她細緻的肌膚,低頭逐一舔去肌膚上的晶瑩汗滴。
「我要是真的盡快結束,說不定妳會氣得拿刀子追殺我。」他輕笑著,吻吻她汗濕的小臉。「別害怕,美麗的唐心,我不會弄痛妳的。」他無限溫柔地說道,龐大的身軀擠人她修長的雙腿之間。
「我才沒有害怕。」她嘴硬地說道,身子卻僵硬到發抖。渥夫輕笑一聲,已經見識到她有多麼固執,就算是害怕到發抖了,嘴上也絕對不會承認。「隨便妳,妳說不害怕就不害怕吧!」
他輕柔地吻她,從她花瓣似的紅唇,到她白皙敏感的頸子、胸前的豐盈。他的唇反覆在她身上吻著,在挑起她情慾的同時,也在她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。
渥夫慢條斯理地挑弄誘惑她,像是擁有全世界的時間可以吻她。
唐心僵硬的身子逐漸放鬆,雖然被他的技巧挑弄得呼吸急促,但是他久久按兵不動,她有些好奇地睜開眼睛,看見也感覺到他的接近。
直到唐心張開眼睛,渥夫才有了進一步的舉動。
在知道她的恐懼稍微消失時,他結實的小腹壓上她的,最灼熱的堅挺抵住她的柔軟,在靠近她的時候,順著她的身子往下滑去,最後,他的那雙黑眸的視線落在她雙腿間的粉色花瓣間。
只是被他看著,唐心全身就如火焚般,緊張得想要併攏雙腿,偏偏他龐大的身軀擋著,她無法如願,只能無能為力地袒露在他的目光下,發出困窘的呻吟,以雙手覆蓋著眼睛。
「小暴君,妳好美麗。」他暗啞地說道,輕柔地撥開她妄想遮掩的軟弱小手,黝黑的指來到她的柔軟處,輕柔地接觸著。
「不可以……」她驚慌地撐起身子,抗議的唇卻被他牢牢吻住,這樣半撐起身子的姿勢,反而可以清楚看見,他是怎麼觸摸她最隱密的那一處,滑入她無人觸摸過的隱密花瓣。
「妳我之間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。」他低哄著,目光灼熱得像是火焰。
他粗糙的指卻帶著無限溫柔,在舔吻輕啃著她的紅唇時,強迫她看著他是怎麼觸摸她,怎麼帶給她絕頂的歡愉,那種親密的景象看得她臉色紅燙得快燒起來。
黝黑的指輕梳過她的花叢,滑過她柔嫩的花瓣,在撫弄她時深深地吻著她,靈活的舌反覆佔有衝刺,暗示著他亟欲對她做的事情。
親密的接觸讓她全身顫抖,卻逃不開他的籠罩。當他開始捏弄著她最敏感的花核時,她身上的所有細胞都僵硬了。激烈的快感,從他碰觸的那一點流竄,掌握了她的一切。難以克制的輕吟滑出紅唇,她的雙手緊緊抓住他堅實的手臂,以為要溺斃在他所給予的強烈快感裡。
她溫潤的花蜜沾濕了他的指,顯示出她動情的證據。他深吸一口氣,將指深入她緊窒的花徑內,在她顫抖抗議時,用最輕柔的聲音哄著她。
渥夫是情場老手,但是從來沒有女人可激起他心中這麼深重的憐惜,甚至有種衝動,願意付出一輩子來疼她、寵她;而讓她感到疼痛,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意做的事情。
「渥夫。」她低喊著他的名字,慌亂地抱住他。
唐心第一次承受這樣的試探。他的指在她的體內滑動,帶來的感覺很奇怪,讓他的體內也燃燒著火炬,說不上難過或是舒服,只是很緊繃,她困惑地咬著唇。
「別緊張,我的小暴君,放經鬆,妳可以接納我的。」他在她緊窒的花徑裡,順著那溫潤的花蜜,緩緩移動著手指,誘惑她適應與放鬆,在等會兒之後能夠全部接受他。
她的女性通道緊緊環繞住他的指,隨著她的每一次喘息而緊縮。讓他幾乎要克制不住,黝黑的臉上因為苦苦克制而出現點點汗滴。
渥夫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肌膚上,往她豐盈的谷地間流去,那情景格外刺激,看得他眼裡的火焰更加炙熱。他的唇順著她的面頰,來到她的耳畔,聲音裡飽合著男性的喘息與暗啞。
「感覺到了嗎?妳已經那麼濡濕,那麼迫不及待地等著我了。」他低語著,緩緩抽送著在她花徑間的指,在她難耐地呻吟拱身時,將她完全擁抱入懷中。
「住口。」就算他說的是事實,她也不敢再聽下去。
雖然是想制止他煽情的言語,但是她此刻說出的命令,變得很軟弱,根本沒有半分說服力,反倒像是誘人的嬌嗔。
他邪笑著,吮咬著她的耳朵,加快了手上的速度,感受到她的顫抖。
「只能做不能說嗎?那麼,我最美麗的小暴君,要讓我閉上嘴,妳必須付上整夜做為代價。」渥夫龐大的身軀壓下,將她壓回床鋪之間。
★第4章
他的指帶給她好奇怪的感覺,原先的緊繃感好像消失一點了,但是當他的速度加快時,那種緊繃的感覺從體內深處竄出,在激烈的快感之外,還讓她有些難受。她的心懸宕著,為了發洩那些奇異的感受,無法克制地張開輕喘的唇,細白的牙咬住他的肩膀,顫抖地期待著某種她不曾經歷的巨大改變。
只是,在最接近的那一點,當她滿心期待時,他原本律動的指竟然停了下來,慢慢地撤出她溢滿花蜜的花徑。
唐心愕然地瞪大眼睛,不只雙頰火紅,就連全身都泛著美麗的粉紅色。她無法承受他甜蜜的折磨,卻更無法承受他在此刻停止。
他怎麼能這樣,竟在接近完美的那一處停止,放任她被空虛啃噬著?
「渥夫,你……」她顫抖地抱住他的寬肩,咬緊了牙根,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,才能讓體內這懸而未決的難耐空虛好一些?她美麗的雙眼甚至有些濕潤了,柳眉緊磨著。
「小暴君,別心急,我們可以一起到達那裡的,由我陪著妳,一切會更加美好。」他帶著笑容說道,以指分開她濕潤的花瓣,將炙熱的男性堅挺抵住她的柔軟。
「什麼?」她還有些困惑,不太明瞭他的意思。
但是當渥夫猛地弓身,灼熱的慾望竄入她體內,她因為徒然的痛楚而驚叫出聲,一時之間腦海裡一片空白,本能地抱緊懸宕在她身上的精壯男體,咬著唇發出輕吟,只能知道他的巨大幾乎要撕裂她了。
淚水湧進她的眼眶裡,她瞪大了眼睛,硬是不肯讓淚水滑下來。她愣愣地看著渥夫,詫異他俊美邪氣的臉,竟然也能充滿溫柔!她的驕傲好像不見了,一遇上他,她的一切都遭遇空前的危險。
他已經在她的深處蠢蠢欲動,每一下呼吸,都牽動了兩人的心跳,灼熱的堅挺佔有了她,在她體內如同潛伏的野獸,讓她再地無處可逃。她承受著他的目光、他的佔有,從來沒有這麼強烈感受到,自己是被他所擁有。
「噓!不疼了。這是必經的,等會兒就不疼了。」他誘哄道,長指來到兩人結合處,輕柔地撫弄著,讓她能夠快些接納他。她的花蜜潤滑了他的佔有,他緩慢地揉弄著,在聽見她的低吟時,情不自禁地以濃濁的低吼配合著她。
「呃……」她拱起身子,承受著他愈來愈強而有力的衝刺,本能地回應他。
當疼痛褪去,過多的歡愉讓她無助地顫抖,她在他的移動衝刺下低吟、扭動著,嬌美的身子在深深的夜裡,與他的古銅色身軀交纏。
怎麼能夠解釋,她竟然願意將自己交給他,她甚至還全然不瞭解他啊!為什麼在看著那雙邪氣的黑眸時,心裡竟會有一絲篤定的情緒?
她看著他的眼睛,身子隨著他的衝刺而顫抖,在最親暱的一刻裡,深深看進他的眼裡,在他滿是情慾與溫柔的折磨下婉轉嬌吟著。
渥夫有力的衝刺愈來愈快,隨著他的灼熱慾望在她柔軟花徑中反覆進出,他將她逼到了最接近天堂的一處。
她的全身緊繃著,喘息的聲音與他配合,在他最後急促的進佔時,將汗濕的嬌軀緊貼著他顫抖著。他最後深深的一擊,嵌入了她的最深處,讓她難以承受地拱起身子,緊緊閉上雙眼。屬於他的熱流,溢滿了她的花徑──隨著他灼熱的釋放,兩人在彼此的懷抱中顫抖,沒有人有能力開口。空氣中有歡愛後的氣息,包裹著她與他,兩人的汗水弄濕了床單,分享著高潮之後的溫柔餘韻。他的手輕撫著她的黑髮,低喃著安撫的話語,讓她在累極時逐漸沈入夢鄉。
在幽暗的房間裡,暗啞的男性嗓音低語著,充滿了溫柔,卻也充滿了霸道。
「小暴君,妳是我的,這一輩子都是。」渥夫輕吻上她的唇,封印了這個誓言。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接下來的日子,對唐心來說變得一片朦朧。
渥夫完全否定了她先前的懇求,就算是天亮之後也不肯放她離去。他纏住了她,充分利用兩人此刻的獨處,灼熱的唇與靈活的雙手,始終不曾離開她的嬌軀。
就在無人到達的森林小屋裡,在舒適的床上,他成為最嚴格卻也是最體貼的老師,教導她關於歡愉的一切,而她則是迫不及待的學生,就算是先前因為羞窘而有些微反抗,卻總在他的熱吻與愛撫下軟弱,不久後就忘卻一切,熱情地回應著他。
她不是生性害羞的小女人,性格裡狂野的一面,全被他發掘了。她像是對他上了癮般,沈醉在他的懷裡無法自拔。
唐心躺在柔軟的床上,漂亮的眼睛瞪著天花板,眉頭輕皺著。她生性聰慧,雖然暫時被蒙蔽,但也本能地知道事情有些蹊蹺。
「怎麼了?為什麼要皺著眉頭?」灼熱的男性軀體靠了過來,一雙手臂將她光滑柔美的身子攬入懷裡。他靠在她的耳邊低笑,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。「是我剛剛的表現讓妳不夠滿意?」唐心的臉紅了紅,咬著唇想推開他的胸膛,卻沒想到他反而抓住她的手,靠在唇邊輕吻著。
「放開我,這樣子我沒辦法思考。」她有些生氣地說道,氣憤他竟然可以影響她這麼深。
「我甜美的小暴君,跟我在一起妳不需要思考。」他霸道地說道,黑眸裡閃爍著驕傲與笑意。能讓聰明的她無法思考,可是一件天大的難事。
「不需要思考?人不能只靠著本能過活,我也不能老是跟你耗在這張床上。」唐心翻過身去,抱住枕頭,眉頭還是皺著的。
他嘴角的邪笑不減,指頭落在她光滑的背上,隨著美麗的曲線起伏,慾望的火焰又悄悄燃起。她完美的身子總會讓他失去理智,他懷疑自己這一輩子是不是有要夠她的一天?
「小暴君,我們這些日子以來,『在一起』的地方,可不只是在這張床上,我可記得妳,在沙發上、在皮椅上、在其他各處,妳有多麼熱情可愛。」渥夫的語調曖昧,充滿了暗示性,低頭輕舔著她背部的敏感肌膚,換得她的陣陣顫抖。
唐心發出一聲困擾的呻吟,把燙紅的臉埋在枕頭裡,不願再聽他說出任何下流的話。跟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來,讓她完全清楚,他有多麼地霸道與下流,什麼話都說得出口。
「不要臉!」她罵道,因為臉埋在枕頭裡,聲音有些模糊不清。
他微笑著,十分坦然地接受她的評語。「唐心,妳早該知道,我除了不要臉,其他什麼都要。」他笑著,雙手落在她的身上輕撫著。「來,告訴我,妳在心煩些什麼?」他誘哄著。
唐心猛地翻過身來,在陽光下完美白皙的嬌軀裸裎著,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白裡透紅,如此的美景使他看得目光灼熱。她反而不太在意,已經完全習慣了在他面前裸體。
「想知道是什麼惹我心煩?你!當然就是你,除了你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外,還會有誰?!」她漂亮的眼睛裡有著怒火,像是遇到一題最困難的數學題,無論如何都解不出來時,心中充滿了憤怒。
他一臉無辜。「啊!妳真是對我的表現不夠滿意嗎?我的服務沒有讓妳覺得值回票價?」他還在裝傻,俊美的臉上甚至還充滿了被傷害的表情。
唐心翻著白眼,在心中從一默數到十,之後才能夠開口。「不可否認的,你的確是最完美的情人,不只床上功夫了得,就連言行舉止都能完全侵佔女人的心,徹底地討女人歡心。但是,我可不是傻子,不會看不出你的能耐其實不僅止於此。」
渥夫挑高濃眉,黑眸裡的眼光有些改變,從先前的戲謔,轉變成讚賞。早就知道她聰明過人,但是他沒有料到,她會精明到這種地步;即使是陶醉在他懷裡,也還是能看出事情另有蹊蹺。
「這些話對我來說,是最好的讚美。畢竟讓客人滿意,是我這一行最大的服務宗旨。」他微笑著,從漫不經心的表情,看不出他正在懷疑她到底看出了多少。
唐心偏過頭,瞇起了雙眼,打量著他俊美的臉龐以及過人的健碩體魄。他們之間除了身體上奇異的契合與合適外,她對他甚至一無所知,那麼,那股從心中湧現,彷彿注定相屬的荒謬感覺,到底又是從何而來的?
「你不只是個牛郎,在這段時間裡,你偶爾透露的一些言行,都暗示出你有極高的智慧以及過人的觀察力,或許你沒發現,但是在某些時候,你甚至還運用得上一些罕見的商界專業術語。」唐心的語氣接近指控,她總是有種被算計的怪異感覺。
「親愛的,那都是手段,我的客人裡有不少商界人士。」他的笑容沒有改變,存心戲弄她到底。
要他輕易承認?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,他要是不夠下流、不夠厚臉皮,當初又怎麼會答應杜豐臣,加入了這場詭計,前來戲弄這個太過聰明的小暴君?
唐心搖搖頭,沒有輕易被說服。「你所具備的商業見解,甚至超過我所認識的一些商界鉅子,那絕對不僅僅是用來討好女人的伎倆。」她斬釘截鐵地說道。
「如果我跟你說,我其實是個商界大族的後代,從小受到了完整的教育,後來因為家道中落,不得不出來賣身。這樣是不是可以解除妳心中的迷惑?」他繼續笑著,不在意此刻的赤裸,高大偉岸的男性身軀結實而充滿美感,躺臥在床上,斜撐著一隻手,閃爍的黑眸觀賞著眼前的美景。
「胡說八道!」唐心憤怒地指控,聽出他語氣裡戲謔的口吻。她握緊雙拳,漂亮的眼睛因憤怒而閃亮,看來狂野且美麗。
渥夫只是微笑著,對著她伸出食指,在她氣得發紅的小臉前緩慢地搖了搖。「美麗的小暴君,我跟妳說過了,妳買下的只有我在床上的服務,想要見識到我的智慧或是其他面目,就必須等待其他的場合。」他的指來到她的紅唇上,輕點幾下。「別心急,總有一天妳會見到的。」他說出謎語似的話。
「該死的!不要給我語焉不詳。」她恨不得咬住他那礙眼得很的食指。
他仍舊看著她,視線稍微往下瞄去,眼裡的讚賞意味不減反增。面對她驚人的怒氣,他懶洋洋地開口。
「小暴君,妳知道嗎?當妳因為生氣而顫抖時,妳胸前美麗的蓓蕾實在誘人得很吶!那輕柔的顫動,像是在等待我前來品嚐。」他瞇起眼睛,甚至邪惡地伸出舌輕舔著嘴角。
「啊──」她忍無可忍地發出尖叫,再也受不了他下流的話,憤怒地往他撲去,雙手狠狠地扼住他強壯的頸子。「混蛋東西,我要殺了你!」
他的反應極快,握住她的雙手,以俐落的動作將她用力一扯,輕易地就將她拉入懷裡。他一翻身,將她壓回床中,帶著邪氣的笑容俯視她的臉蛋。
「妳可以用妳的熱情殺死我千百回,我絕對會心甘情願的。」他享受著她細緻的肌膚,在掙扎時帶來的銷魂觸感,落在她耳邊的話語都變成男性的喘息。
「下流!」她氣喘吁吁地罵著,漂亮的眼睛瞪著他。
渥夫還是嘻皮笑臉。「妳不就正是愛死了我的下流嗎?這些日子以來,妳是那麼地歡迎我對妳下流。」他若有所指地說道。
唐心氣得偏過頭,緊閉上眼睛不想理他。但是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肌膚上,每一次吹拂都是一次撩撥,隔絕了視覺,他的一舉一動對她來說更形刺激。
每次都是如此。這樣的情況已經重複了無數次,在這段相處的時間內,她幾次想提出問題,但他只是顧左右而言他,之後以熱吻封住她的唇,讓她就算是有再多的問題,也沒辦法問出口。
在男女情慾方面,唐心只是個生手,怎麼可能鬥得過渥夫?
「小暴君,是我把妳教壞了嗎?閉上眼睛,將可以享受到接近夢境的完美。」他舔吻著她的耳朵,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顫抖,熱熱的呼吸撩撥著她敏感的細緻肌膚。
「少來煩我!」唐心克制著那股快要融化的感覺,嘗試著要把他推開,但是放在他裸露胸膛上的手卻有點軟弱無力。她索性緊緊閉上眼睛,試圖不去理會他的舉動。
渥夫卻不肯輕易死心,他輕笑幾聲,又吻了吻她的頭髮,之後突然鬆開對她的箝制,高大健碩的身軀俐落地躍下床鋪。他舒展著全身的肌肉,那身黝黑的膚色,在陽光下更顯得誘人,他輕鬆地走出房間,穩健的步履沒有發出任何聲音。
唐心悄悄睜開眼睛,往敞開的門望去,剛好看見他離去的背影。
雖然她努力排拒著他的接觸與愛撫,但無法理解的是,當他聽話的不再觸摸她時,她心裡竟會有個悵的失落!
她到底是怎麼回事?像是對他上了癮,不只是生理上的依賴,甚至連心上,都像是有著他的痕跡。
她與生俱來的驕傲跑到哪裡去了?他只是個牛郎啊,為什麼就能輕易的佔去她的心?唐心直覺地想快點逃走,知道再不逃開,她就真的再也逃不掉了,那雙邪魅的黑眸會鎖住她一輩子!
房門再度被打開,渥夫走了回來,嘴角的笑容增添了一些不懷好意。他手中端著晶瑩剔透的水晶杯,杯子是八分滿的,有著琥珀色的液體。
「想嚐點東西嗎?」他詢問,長腿一跨又回到了床上,將她嬌柔的身子往懷裡攬。「不要。」唐心賭氣地說道,卻聞到蜂蜜香甜的氣味,她有些困惑地抬起頭來。
就算是他肚子餓了想用餐,光是一杯蜂蜜能夠填飽肚子嗎?倘若不是為了進食,他又為什麼要帶著蜂蜜回到房裡?瞧他那邪氣的表情,她不由得猜測他是不是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主意?「好可惜,那麼我就只能獨自享用了。妳知道嗎?我最美麗熱情的小暴君,我對蜂蜜可有很深的偏好呢!」他深深地嘆息,之後繼續輕笑著,用食指沾了些蜂蜜,放到她半張的紅唇邊,用溫熱的蜂蜜沾觸她柔軟的舌。
她本能地舔了一口,從他的指上嚐到甜美的蜂蜜,那種香甜因為他的體溫,變得更加深刻,跟他擣入她絲滑口中的指一般,糾纏著她的舌。她聽見一聲壓抑的男性喘息,抬起頭竟看見他眼裡的火焰,因為她無心的舉動而徒然炙熱,她連忙轉開頭,讓口唇避開跟他手指的接觸。
這些日子以來,他已經把她教得太好,她完全清楚他那灼熱的眼神所代表的意義。
「接下來,這杯蜂蜜都是我的了。」他緩慢地說道,聲音暗啞低沈,一雙眼睛看著躺在身下的唐心,灼熱的視線幾乎可以燙著她。
唐心眨眨眼睛,有幾分似懂非懂。她的視線落在蜂蜜上,全身的血液翻湧著,大概明瞭了他想要做什麼。
「你……」她仰望著他,第無數次覺得他是如此的高大,嚴重地威脅到她的呼吸及一切。
「噓!接下來的時間是屬於我的。」他愉快而期待地說道,伸手撫摸她細緻的臉,低下頭溫柔而邪氣地舔著她的肌膚。「小暴君,讓我告訴妳,我是多麼地喜愛蜂蜜。」他的口氣充滿誘惑。
唐心的臉變得更加嫣紅,她伸出手去推他,妄想要把他推開。至少,別讓他那耳熱燙得有如烙鐵的肌肉緊貼著她,那大大的影響了她的思考能力。虧她還是世間少有的才女,從小受盡尊崇,怎麼一落入他手裡,就成了泥人,隨得他高興捏圓搓扁?
只是,渥夫早有預謀,他迅速地握住她的手腕,將她往懷裡帶,之後拿出兩條黑色的綢布,一條綁住她的手腕,另一條則是蒙住她的雙眼。
「該死的變態,你又想做什麼?」唐心驚慌地喊著,徒勞無功地想要擺脫他的箝制,但是他的力量比她大上太多,她只能乖乖地被綁縛,而兩條黑色的綢帶完全控制了她的行動,當他終於鬆開手時,她也成為最無助的獵物,只能在黑暗中忐忑著。
她不知道他想做些什麼,當視力被阻隔後,她可以聽見他濁重的呼吸,以及自己愈來愈快的心跳。
「我想做什麼?我比較不想說給妳聽,而是想直接做給妳看。」渥夫靠上前來,將她無瑕的嬌軀溫柔地推入抱忱間。
眼前的美景幾乎要奪去他的呼吸,如白玉的完美身段上,就只有兩條黑色的綢帶,強烈的對比讓眼前的一幕顯得更加刺激,令情場老手的他也不禁呼吸急促。
「你不要亂來。」唐心掙扎地想擺脫黑色的綢帶,但是努力了幾次,那兩條綢帶還是牢牢地捆綁在她身上。
她嘗試了許久,最後終於挫敗地決定放棄。因為先前的掙扎,她的長髮有些凌亂,氣息紊亂不穩,就連肌膚上地出現了點點香汗。
「我只想取悅妳,絕對不會傷了妳。」他保證似地說道,在她疲累時才靠上前來,沒有接觸她誘人到極點的身軀,他只是靠在她身邊,以體溫包圍了她,一種若有似無的存在,反而延長了兩人的期待。
唐心忍不住顫抖著,她在黑暗中,什麼都看不見,但屬於他的存在是那麼強烈,她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已被她漸漸熟悉的男性氣息,以及他的體溫、他的呼吸。
她不由得猜測,他到底又想用什麼方法來折磨她。這樣綁著她、蒙著她,是他又想在她身上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止嗎?
在極端的不安時,她感覺到黏稠的蜂蜜滴落在她的唇上,她可以嚐到香甜的滋味。這個突然的刺激,讓她顫抖得更厲害,一聲低呼逸出口中,卻馬上被他炙熱的唇給吞去。
渥夫炙熱地物上她,以靈活的舌,在她口中攪弄著最甜美的蜂蜜,執意與她分享,他的手沒有接觸她,只以唇舌折磨著她。這個吻十分炙熱,當兩人分開時,都已是氣喘呼呼。
唐心喘息著,還可以在唇上嚐到他的氣息,在剛剛那個吻之中,她幾乎要忘記自己此刻正被綁縛著。她被他誘惑得想碰觸他,但是手腕間的綢帶卻又讓她難以如願,她因為挫敗而感到有些憤怒。
「把帶子解開。」她命令道,扭動著手腕。
「時機未到,我美麗的小暴君,長久一點的等待,是為了得到最甜美的果實。
妳必須學會享受等待,等待我即將帶給妳的完美。」他輕笑幾聲,滿意地看見她宛如水蛇般柔軟的腰,在掙扎時形成的美麗曲線。
她還想開口罵人,但是略帶冰涼的液體流落在她敏感的頸子上,她張開的口說出的不是咒罵,反而是震驚時的喘息。她用力咬住唇,感受到蜂蜜帶著甜美的香氣,在她的肌膚上漫流,像是一個最精緻的愛撫,讓她不斷地顫抖。
「渥夫,我警告你……」她仍不放棄的威脅,但是說出口的話卻軟弱無力,沒有了平日的高傲。她被綁著的雙手互相緊握,全身的每束肌肉都緊繃著,緊張而期待著。眼前的一切太過刺激,她簡直要懷疑,自己是不是會在他最精緻的感官折磨下昏厥。
「我討厭妳的警告,反而比較喜歡妳那誘人的唇,發出貓咪似的喘息。」他的嘴角帶著邪魅的笑容,炙熱的唇再度落在她身上,循著蜂蜜漫流的軌跡而舔吻,當她緊張地繃起身子時,他仍舊好整以暇地舔弄著。
「唔……」唐心拱起身子,類似嘆息的聲音脫口而出。全身赤裸的她,因為他所給予的那些太過強烈的刺激而難耐地甩動長髮,在她身上肆虐的那種接近戰慄的快感,讓她無法思考。
「對,就是這樣的聲音。」他滿足地低語著,以指尖沾著蜂蜜,來到她豐盈上,那對已經綻放的粉紅色蓓蕾,輕柔地捻弄著她。
「住手!」她幾乎要尖叫,狂亂地想要除下遮掩的黑色綢帶,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麼。
這段日子以來,他們已經纏綿過無數次,但他總是有辦法用新的方式折磨她。這樣被捆綁與蒙上雙眼,讓她感受到某種接近恐懼的不安,她看不見他的表情,只覺得對他更加感到陌生。她怎麼地想不透,既然對他一知半解,為什麼還會自願沈溺在他的懷抱裡?那些迷戀真的只能解釋為男女之間的化學作用嗎?
「相信我,我要是現在住手,妳才更是會勃然大怒的。」他輕笑幾聲,低下頭在她顫抖的粉紅色蓓蕾上品嚐著蜂蜜的甜美。她的體溫溫熱了蜂蜜,讓她的甜美倍增,簡直要讓他無法自拔。
她低喘著,編貝小齒緊咬住紅唇,克制著即將流瀉的嬌吟。她被綁起來的雙手被放置在他的頭後,當他吸吮著她時,她本能地握緊他濃密的黑髮。她顫抖著承受他的舔弄,在心中想像著那種情景,全身因為動情及羞怯的情緒,白皙的肌膚上都泛著動人的紅暈。
「該死的牛郎!」她喘息著,無法想出什麼話,只能咒罵著他。
渥夫黑眸一瞇,沒有被激怒,嘴角的笑反而更邪惡。「告訴我,小暴君,妳瞭解妳自己嗎?瞭解這美麗得接近罪惡的完美身子嗎?就讓我這個牛郎徹底地來教導妳如何?」他再度來到她的耳邊低語,整杯的蜂蜜全都傾倒在她顫抖的嬌軀上,以雙手輕輕摩挲,讓她幾乎等於是沐浴在一層蜂蜜之中。
唐心顫抖著,不知道他究竟又要使出什麼花招。他不是已經做盡了一切嗎?怎麼聽他的口氣,像是還有什麼手段尚未使出來?她的雙手被抬起,她緊張地低呼一聲,徒然感覺到他炙熱的唇落在她手臂內側的細緻肌膚上。
他極有耐心地舔弄著,甚至在她緊繃起身子想抗拒時,改以輕咬的方式,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記。「知道嗎?妳有多麼敏感,輕輕一觸,就可以給我最美的反應。」他的手游走到她如絲似絹的大腿內側,不容拒絕地將之分開。「美麗的唐心,如甜美得如此誘人。」他的氣息輕輕拂弄著她。
唐心無法想像那種畫面,她的雙腿被他打開,脆弱無助地裎在他的面前,而他的視線一定是看著她的……她發出呻吟,轉頭把臉埋入柔軟的枕頭裡,美麗的臉已經變得嫣紅。
渥夫舉起她纖細冰冷的小手,放到唇邊經吻著,之後細細地啃噬,吞下她的顫抖。他放下她軟弱無力的雙手,緩慢地將偉岸高大的身軀下移到她的雙腿之間,吻著她修長的雙腿內側,最白皙柔軟的肌膚。
「渥夫。」她喊著他的名字,全身顫抖著,連聲音都像在哭泣。她已經被戲弄得太久,因為渴望而不斷顫抖,她懷疑著,要是他繼續戲弄她,她會不會因為那種太過甜美的煎熬而崩潰。
他沒有回答,只是邪笑著,以指尖摩準著她已經溢滿花蜜的柔軟花瓣,之後緩慢而誘惑地滑入她緊窒溫潤的花徑之中,來回移動著。「我美麗的小暴君,有什麼吩咐嗎?」他過度禮貌地說道,雙手卻在做著最親暱的事情。
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她掙扎著,眼上的黑色綢帶終於被取下來,她美麗的大眼睛裡已經有些濕潤。「你該死的快做些什麼啊!」她緊閉上眼睛顫抖著,能夠感覺到他炙熱的氣息。要是他繼續做下去,她懷疑自己真的會放下所有的驕傲,求他來愛她。
他輕笑幾聲。「就算在這種時候,妳還是要用命令式口吻嗎?算了,我愛妳的一切,甚至連妳這頤指氣使的小毛病都愛。」他寵溺地說著,如她所願地直起高大的身子,親暱地靠近她已經被撫弄得太過分的嬌軀。「妳的命令,就是我的願望。」他低語著,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,灼熱堅挺的慾望已經猛地進入她的柔軟。
「渥夫──」她的喘息都洩漏了地的名字,她的雙手還是被綁著的,但是如海濤似起伏的狂喜,讓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其他。他與她緊密結合著,同時給予與得到,她被這個有著邪笑的危險男人迷住了。
他的衝刺與佔有,將她驅趕到最心醉神迷的天堂,她在他懷中睜開雙眼,看入他的黑眸裡,嬌吟地承受著他的衝刺,熱烈地配合著他……
★第5章
長達好幾週的日子裡,他們完全離不開彼此,與世隔絕的小屋成了隱密的樂土。渥夫的憐愛與霸道,讓唐心沈迷也讓他困惑,總是覺得他的霸道與父親有幾分相似,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只是隱沒在怨婦的深閨中?
但無論她怎麼追問,他就是不說明,總是用那些漏洞百出的謊話來搪塞她。日子一久,她也懶得繼續查問,只是靜靜地觀察,但是他的心思縝密,表面上看似漫不經心,其實根本沒有露出任何破綻。
唐心困擾地甩甩頭,在他的胸膛上掙扎地坐起,雙手支撐在他赤裸的胸膛上,將他環繞著她纖細蠻腰的手臂推開,好不容易才滑下沙發。
昨晚兩人原本在地毯上用餐,吃著吃著,他竟又不規矩起來,注意力全然不擺在食物上,雙手悄悄地滑進她光滑的修長大腿。她推拒了一陣,卻又被他拉回懷裡,壓在柔軟的沙發上熱烈地纏綿。
在歡愛之後的疲累,讓她幾乎是馬上睡著。但是他實在太過高大,沙發無法容納他們兩人,她只能睡在他的胸膛上。聽著他沈穩有力的心跳,倒也讓她睡得很沈。
她看著滿地的杯盤狼藉,以及被匆忙脫下的衣物,忍不住紅著臉搖頭。
她雖然生性熱情,但是從小所受的教育讓她還有幾分的知禮,何時曾經做過這麼荒唐的事情?狂野熱情得像是沒有理智,只要他的觸摸,以及灼熱的眼神,就只想投入他的懷裡。
唐心真的懷疑自己是病了,患了一種名為「迷戀」的可怕病症。
修長完美的赤裸嬌軀還有分慵懶,她走入浴室中,打開蓮蓬頭,閉上眼睛接受冰涼水花的衝擊。她身上還殘餘著昨晚的一切,水流雖然洗去了屬於他的男性氣息,卻沒有辦法洗去白皙肌膚上,那些他在激情時刻裡,所留下來的點點吻痕。
突然,背後的木門被推開,她驚訝地轉過身,卻看見同樣赤裸的他,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。
「我吵到你了?」唐心在水花之下眨眨眼睛,強迫著將視線從他高大的男性體格上移開,她轉過身繼續淋浴著,努力裝得不為所動。想一想簡直要罵自己沒用,只是看著他,竟然就會感到口乾舌躁,她到底是著了魔,還是壓根兒就是個女色情狂?
「妳沒躺在我懷裡,我睡不著。」渥夫絲毫不知羞恥地說道,恣意地欣賞著眼前的美景。她曼妙的身段,在水花的浸潤之下更顯得動人,能擁有這樣的女人,同時兼具了美麗與聰明,一個男人怎麼還能有更多的要求?
「那麼等我們之間的契約履行完畢後,你大概要每晚仰賴安眠藥了。」唐心冷硬地說道,故意不去理會他。她伸手去拿角落的沐浴泡綿,以芬芳的液體在白皙的肌膚上揉出泡沫,過度用力地清洗肌膚,簡直像是想要洗去他的痕跡。一雙黝黑的有力手臂從後方圍繞她的身軀,屬於他的炙熱氣息包裹住她。他伸手拿走沐浴泡綿,不容拒絕地開始在她細緻的肌膚上移動,接替了她的動作。
「我迷上妳了,就算是契約結束,我也離不開妳。」他低沈地說道,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,語氣是難得的正經嚴肅。「我可以這樣一輩子抱著妳,這一生不可能有別的女人更適合我的懷抱。」他的雙手捨棄沐浴泡綿,粗糙的掌心順著柔細的泡沫,在他已十分熟悉的肌膚上游走。
唐心因為驚訝而顫抖,她看著他的黑眸,一瞬間也無法分辨他到底是在開玩笑,抑或是真的認真了。可更讓她恐懼的,不是他的舉動,而是她的內心,在他說出那些甜言蜜語時,竟然真的願意相信,甚至思索起與他相守一輩子的可能性!
這怎麼可能?她是大家閨秀,而他則是為女人服務的出租羅蜜歐,他們之間橫互著太多不可能。她竟然真的有瞬間相信,他們或許可以在一起……這算不算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?讓驕傲聰明的她,竟然愛戀上一個人盡可「妻」的牛郎!
「不可能的!」她大聲地喊道,用力想推開他。
「有什麼不可能?妳感覺不出來,我們之間有多麼合適嗎?」他不肯放鬆地追問,雙眼裡燃燒著熊熊的火焰,就是要聽見她的答案。雖然一開始就已經打定主意不肯放過她,可是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,對她的悸動會那麼強烈。
他已經打定主意要綁住她一輩子,就算是她想反抗,或是想拒絕,他也有把握能讓這個暴躁倔強的小暴君,心甘情願與他相守。
「這只是逢場作戲。」唐心嘴硬地說道,隔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。那雙黑眸太過深邃,褪去了邪氣之後,甚至有著讓她無法逼視的威嚴。
他沒有說話,只是猛地捏住她的下顎,激烈地物上她,靈活的舌竄入她的口中,恣意與她纏弄著,奪去她的所有呼吸及她小腦袋中的所有反抗,他在這一刻裡甚至不想讓她思考,只是聽見她的反對,竟然就激起他猛烈的怒火!
「只是逢場作戲?妳以為跟其他的男人,妳都可以得到這些?都可以感覺到這一些?」他兇狠地問著,將她濕淋淋的嬌軀抵在胸膛上,對著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。她的美貌、她的脾氣、地的頤指氣使,都是他最喜愛的,光是聽見她想要離開他,他就憤怒得受不了。
「我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。」她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,幾次深呼吸之後,才有辦法再開口。「是我買下了你,租用了你,等到契約時間結束,我自然可以命令你離開。」
「妳捨得?」他瞇起雙眼,在克制了陡然湧現的怒火之後,他眼裡的邪魅意味更加讓人不安。
他是真的迷上這個小女人,也有幾分心軟,甚至想早些對她坦白那些詭計的內幕,但是她竟然這麼固執、這麼嘴硬,讓他邪惡地打算繼續戲弄她到底。
「怎麼會拾不得?」她不答反問,咬著下唇,不去理會他充滿戲謔的輕笑。
「妳能夠捨得掉這些嗎?」他的雙手來到她的豐盈上,輕揉地捧握著,粗糙的指尖摩掌著她最細緻的花蕾,而她則因為那種刺激而喘息。「妳能夠忘掉這些嗎?忘記我是怎麼愛妳的?」黝黑的男性大掌游走到她白皙的小腹,之後在她輕喘時,卑鄙地探入她的花瓣之間,撫弄著她敏感的花核。
唐心咬緊牙關,就算是把紅唇咬出血來,也不肯給他答案。她好怕這麼一開口,就給了他太多的籌碼,讓他得知她心裡的真正想法。
「妳是想以沈默,換取我給予妳更多的愉悅嗎?發出聲音來,不要忍耐,妳不知道,妳的呻吟與喘息,更會讓我興奮難耐嗎?」他不知恥地問道,看著她扭動時美麗耀眼的身軀,那讓他目眩神迷的美麗,簡直要奪去他的呼吸!
她徒然睜開眼睛,原本想反駁他,想喝令他閉嘴,卻在看進那雙黑眸時,連想說的話都志得一乾二淨。她說不出話來,只能從口中逸出矯吟與喘息,在他的撫弄下一步步的接近燦爛的終點。
他修長有力的指尖揉捻著她敏感的花核,在滿是溫潤蜜津的花徑中時疾時緩地移動著,讓他不由自主地拱起身子,幾乎要開口懇求他──突然之間,渥夫的動作徒然停止,銳利的黑眸迅速地掃向門外。
「噓。」他低語著,緩下動作安撫她已經被挑起的情慾,之後靠在她的耳邊說道:「安靜些。」
「怎麼回事?」唐心警覺地身體緊繃,轉眼間遺忘了唾手可得的高潮,直覺地知道有某事發生了。那一瞬間,他那危險的神色,跟她那幾個長年出生入死、勇氣過人的叔叔們如出一轍。
「看來,我們有客人了,而且大概還是個不速之客。」他偏著頭聆聽,之後扯開嘴角笑著,笑意卻沒有到達眼裡,此刻的他顯得危險而致命。「大概不是熟人,如果是熟人,不會這麼偷偷摸摸的。」
「那會是誰?」唐心伸手拿了一條毛巾,想起衣服都放在浴室外。毛巾遮不了多少,頂多只是遮住重點部分,她粉嫩的香肩,修長的雙腿還是暴露在空氣之中,景色看來還是美不勝收的。
「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?」渥夫好整以暇地回答,鬆開原本抱住她的雙手,踏著穩健的步伐,寂靜無聲地離開浴室。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大廳的玻璃窗被打碎,淡雅的窗簾隨風飄動著,地上都是破碎的玻璃。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站在窗口,看見赤裸著挺碩身軀的渥夫,沒有半分驚慌的表情,更沒有倉皇躲避,只是略微挑高眉,用看著獵物的眼神看著他,手中穩穩地握著槍,筆直地瞄準他。
「私闖民宅,我就算是殺了你,也頂多被判一個防衛過當的罪名。」渥夫慵懶地說道,絲毫不在意此刻的赤裸及被人用槍抵住胸膛的危險。他雙手交疊在胸前,很感興趣地看著對方,評估著來人的身手。
「殺了我?」黑衣男人冷笑一聲,對他的話感到可笑至極,還有點懷疑這個赤裸的高大男人是不是被嚇傻了。「你是昏頭了嗎?如今這種情況,誰會被殺可是一目了然的。有槍的人是我,而想我的身手,你怕是還摸不到我一根寒毛,就已經下黃泉去見閻王老子了。」
「聽你的口氣,閣下應該是職業級的殺手吧?」渥夫問道,銳利的黑眸稍微瞇起,神態還是沒有半點緊張,甚至就連呼吸都還是平穩的。「最頂尖的殺手。」黑衣人驕傲地補上一句。
「既然是最頂尖的職業殺手,想必價格也不便宜。我是不是有榮幸問一句,是不是有人花高價雇用你來殺我?」渥夫神態輕鬆地問道,聽見身後浴室的門被打開時,他還分神回過頭,對瞪大眼睛的唐心投以迷人的微笑。
「親愛的,來見見我們的客人。」他招呼著,態度就像是在談論天氣般輕鬆自在。
唐心剛好聽見對方的身分,她的手本能地拉緊身上的毛巾。寬大的毛巾雖然遮住她大部分的身子,但是暴露在毛巾之外的絕美肌膚,以及修長的雙腿就足以讓對方看到雙眼發直,只差沒有流下口水。
「你不知道這裡是『太偉集團』的所有地嗎?馬上給我出去,否則等到警衛趕到,你絕對會被碎屍萬段。」唐心冷冷地說道,即使在對方淫穢的目光下也沒有退縮。她天生就有著驕傲尊貴的氣質,那種威嚴自然能讓旁人折服。
渥夫卻在一旁搖搖頭,故做誇張地嘆息著。「小暴君,妳不知道這種命令式的口吻,非但不是一種嚇阻,反而是一種挑戰。」他摸著下巴自言自語。「妳先前也是用這種語氣,警告我不准碰妳的。」他滿臉都是無賴的微笑。
殺手扯開嘴冷笑,雖然震懾於唐心的尊貴氣質,但是長年在刀口上舔血,他當然不會輕易就打退堂鼓。「我當然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,更知道妳是誰。唐小姐,很抱歉冒昧前來,不過有人雇用我來解決這個男人。」他以槍指了指站在旁邊仍維持著輕鬆微笑的渥夫。
「有人雇用你來殺他?是誰?」唐心表情冰冷地追問。她直覺地知道,雇主一定是因為渥夫與她牽扯上關係,才會動了殺機。否則,一個職業牛郎,就算是壞事做盡,頂多是被不甘綠雲罩頂的丈夫追殺,根本不值得花一大筆錢,聘請職業殺手狙擊。
她當初在設計整個計劃時,就知道整件事情會帶來危險,但是她根本不在乎,畢竟一個牛郎的生死也與她無關,她只是出了錢,而對方要是想賺這筆錢,當然必須要冒一些風險。只是,如今想到渥夫因為她而易陷險境,落得被職業殺手上門追殺的情況,她的心意外地感到難受了。
這是多麼危險的事,她竟然變得那麼在乎他了!如果不快點抽身離開,她的心還能剩下多少自主?
「基於職業道德,我當然不能說出雇主的名字。」殺手聳聳肩。他當然也知道唐心的權勢地位驚人,「太偉集團」自然不是好惹的,但是雇主開的價錢實在太吸引人,他沒有辦法拒絕。
「親愛的,妳這是在為我的安危擔心嗎?」渥夫期待地問著,絲毫看不出身受威脅的緊張感。他似乎從頭到尾,都沒把殺手當一回事。
唐心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她的確是想為了他的安全跟這個殺手談判,甚至開出更高的價錢收買對方。但是渥夫這麼明白地說出她的想法,像是早就看出她會出面想盡辦法來救他。她心裡有著極高的自尊,意圖這樣被他說穿,不禁感到有點惱羞成怒。
難道她就這麼容易被看穿?他那自信滿滿的表情就像是在說,他早已確定她一定會眷戀著他、捨不得他遭受危險。唐心陡然間感到憤怒,有部分是氣憤他的態度,而更多則是氣自己竟然真的在乎他的生死安危!
「我是想多給他一筆錢,好讓他把槍借給我,由我來執行你的死刑!」她怒氣騰騰地說道,說著口是心非的謊言。看見他微笑地搖搖頭時,怒火簡直要燒穿她的理智。
「啊!如果能死在妳手上,我當然死而無憾。不過,親愛的,我早就告訴過妳,如果是由妳執行,我比較偏愛另一種死法。」渥夫摀住胸口,俊朗的五官上盡是陶醉的表情。他的眼神滿是戲誰,連神情都充滿了暗示,不需要詳加解釋,就可以提醒她,他是希望在她手上遭遇怎麼樣的「死法」。
殺手被冷落在一旁,有點不是滋味。他冷哼一聲,終於重新得到注意力。不過那對男女似乎部不怎麼在乎他,只是忙著互相爭吵,這讓他身為殺手的自尊心有點受損。「我上山來,是為了在他沾了不該沾的東西之前就解決他。」殺手裝出凶惡的表情。
「不過你似乎上來得太遲了點。我已經連正餐帶甜點,全都吃乾抹淨了。」渥夫滿臉笑容地看著唐心,說著任何人一聽就明白的雙關語。
「看得出來。不過沒關係,只要殺了你,我還是可以交差。」殺手一邊說道,還分神看著唐心,垂涎著唐心的美麗身子。他雖然碰過不少美女,但是像唐心這樣的人間極品,倒還是第一次見到。他很好奇,在那條毛巾之下的嬌軀,究竟是美麗到什麼程度?
「在辛苦地執行任務前,還是先享用一些福利吧!」渥夫漫不經心地說道,之後迅速伸出手,猛然把唐心身上的毛巾扯下來。霎時,她身上不著寸縷,美麗晶瑩的身軀暴露在兩個男人的眼光之下。
「渥夫!」唐心驚呼一聲,連忙就想遮掩。她的臉蛋因羞窘而嫣紅,看上去更是嬌豔欲滴。
她匆匆奪回毛巾,連忙遮住外洩的春光,抬頭正想賞給渥夫一巴掌,卻發現他早已不在原處。
剛才瞬間的美景讓殺手目瞪口呆,雙眼像是黏在唐心身上似地,移都移不開。
只是一瞬間的變化,卻讓整個情勢逆轉了!
原本慵懶的渥夫在瞬間行動,全身的肌肉緊繃著,以最快、最致命的速度撲上前,牢牢地把住殺手的頸子。赤裸而黝黑的他,行動敏捷得像是野生的動物,發亮的黑眸裡有著狂野的神色,讓人恐懼也讓人著迷。當他出手時,對方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掙扎。
「該死!」殺手怒吼著,還想要反抗,但是用盡了所有掙脫術,卻還是被勒得緊緊的,他愈來愈無法呼吸,並恐懼地發現渥夫的力量大得驚人。
「甜頭都嚐了,當然要付點代價。」渥夫冷笑著說道,那表情看來十分危險,簡直讓人連接觸的勇氣都沒有,與他先前的傭懶完全判若兩人。
殺手冷汗直流,勉強一下凌厲的踢踹,卻又被渥夫輕易躲過。只是一下反手扭,他的一雙手臂就全被渥夫折得脫臼,槍枝早就飛落在地毯上,幾秒前還意氣風發的殺手,如今只能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呻吟。
渥夫踩著殺手的背部,一面嘖嘖有聲地搖著頭。「你之前所受的訓練難道沒教過你,在出任務時眼睛千萬別亂瞄,那可是很危險的。尤其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,那更是危險。」
殺手開始發抖,他終於明白,他太過輕敵。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他雇主所說的,只是一個出賣肉體的牛郎;這個男人的身手好得可怕,甚至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制伏一個職業殺手。
唐心緊緊抓著毛巾,嚴密地圍在胸前,不讓渥夫再有任何機會扯掉毛巾。她的臉因羞窘與氣憤而變得嫣紅,甚至連晶瑩的身軀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,看來更加美麗動人。
「你竟然拉掉我的毛巾!讓這個男人看見我的……我的……」她憤怒地喊道,幾乎想衝上前掐死這個面帶邪笑的男人。
「唐心,非常時期總要用非常手段啊!妳總不會希望我真的被這個殺手給一槍斃命吧!」他一臉無辜地聳聳肩,對她的憤怒報以慵懶的微笑。
她緊咬著唇,實在很想用力踹他幾腳,最好還是踹在他那無遮無掩,像是在對人耀武揚威的男性象徵上,讓他痛得滿地打滾,才可能稍微減低她的怒氣。她很少這麼憤怒,長年以來的自制,在遇見他的時候就崩毀了,他就是有辦法用最驚人的方法嚇她,之後又以那邪魅的微笑安撫她。
「怎麼了?還在生氣嗎?」渥夫嘆了一口氣,銳利的目光往下看去,盯著已經全身冒著冷汗,顫抖得幾乎要昏倒的殺手。「這樣吧!妳要是無法消氣,不能忍受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看見妳的裸體,那麼為了捍衛妳的名節,我替妳挖掉這個男人的眼睛吧!」他一本正經地說道。
「捍衛我的名節?我的名節就是毀在你手上的,要是看見我的裸體就必須挖出雙眼,那麼你是不是也該把那罪魁禍首給剁了?」唐心冷笑一聲,睨視著他下半身。
「要我剁是沒問題,我是怕妳之後傷心寂寞,我沒有辦法『安慰』妳。」他笑著回答,挑起眉頭欣賞著她憤怒時的表情。
「不要……不要殺我……」殺手掙扎著說道,再一次悲觀地發現,他們根本就忙於爭吵,沒有時間分神聽他在說些什麼。不論是先前的威脅,還是如今的求饒,這對男女根本就沒聽進去半句。
「你太吵了。」渥夫淡淡地說道,伸腳輕輕一踏,精準地踏在殺手已經疼得有如火燒的脫臼處。對方哀鳴一聲,承受不住這樣劇烈的疼痛,兩眼一翻地昏了過去。
唐心用力咬著唇,之後轉身走入房間裡。她的心還跳得很快,先前看見他被威脅、有著生命危險時,那種巨大的恐懼,以及即將失去他的慌亂,至今還在她的身體裡竄動,難受得讓她無法呼吸。
她所感受到的危險,不是在於殺手找上門來的威脅,而是在那生死關頭的瞬間,看出自己竟然那麼在乎他。
她原本還沈溺在他懷裡,自欺欺人地以為在事情結束後,就可以兩不相欠地離開。但是她的心已經淪落得那麼深了,事到如今,她甚至沒有把握,最後是不是真的能夠戒除對他的著迷?她會不會假戲真作,真的迷上渥夫,之後甚至決定不顧一切的跟他同居?她原本都計算得好好的,事情應該都照著她的計劃進行才對,可為什麼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?她的手在顫抖,慌亂地撫著胸口,感受激烈的心跳,因為明白自己對他深切的迷戀而恐懼。
不能再這樣下去了,事情必須要有一個了結。她已經沒有辦法等到他們之間的契約結束,如果放任這種日子繼續下去,她實在沒有把握,最後是不是真能夠離開他?
唐心麻木地穿起衣服,連連深呼吸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終於還是到了這個時候,事情終究必須有個了結。她實在對這種情況感到恐懼與不安,她習慣了恣意妄為,習慣了我行我素,卻在最沒有防備的時刻裡,讓他進駐到她的心裡。她在乎他的程度,深到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安。
「怎麼了?嚇到妳了?」渥夫緩緩走了進來,張開雙臂,從她後方緊緊地擁抱她,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擁入懷中。他呼吸著她身上的香氣,雙手也不規矩地滑進她的衣衫裡。「剛剛被打斷的,我現在來補償妳。」他誘惑地低語著,邪魅地在她耳畔笑著。
她纖細的腰一扭,奮力掙脫出他的懷抱。她強迫自己保持冷漠的表情,清澈的眼睜筆直地看著他,在看見他俊美邪魅的臉龐時,心裡竟然有一絲的不捨與難過。
「不要碰我。」她堅決地搖搖頭,緩慢地深呼吸,好凝聚快刀斬亂麻的勇氣。
已經沒有時間再遲疑了,只要拖延上一分,她的心就更陷落一分。她的自尊與理智,讓她無法接受自己愛戀上一個牛郎的事實。她太習慣自我控制,也太習慣為所欲為,這樣深切地在乎一個男人的感覺徹底嚇壞她了。
「小暴君,這恐怕很難,或許直到時間的盡頭,我都沒有辦法不碰妳。我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,我能夠愛妳到地老天荒。」他站在原地沒有動作,雙手交疊在胸前,雖然態度輕鬆,但是耶雙深邃的黑眸裡卻隱約燃燒著火焰,暗暗承諾著此時所說的種種,將是一生的諾言。
「住口!不會有什麼一輩子。更不會有什麼地老天荒,我們之間有的只是短暫的契約。」她握緊拳頭,同時也閉緊了雙眼,忍無可忍地喊著。她不敢看他的臉龐,更不敢看他灼熱的雙眼,那會動搖她薄弱的決心。她愈說愈匆促,怕稍微遲疑,沒有一鼓作氣地說清楚一切,她就還會再沈溺在他懷裡。
「妳真的被嚇到了,是嗎?」他溫和地問,發覺她的身子在發抖,心中驚地湧現憐惜的情緒。他走上前,不管她激烈的掙扎,執意將她擁入懷中,安撫她的緊張與恐慌。他能夠感覺到,在那個殺手出現之後,她的態度轉變得很激烈,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有著讓他心疼的掙扎。
有那麼一瞬間,他幾乎要心軟的告訴她一切真相。
只是,他心裡也十分清楚,以唐心火爆激烈的脾氣,要是在此刻知道事實的真相,他恐怕會當場被憤怒的她大卸八塊。
這可不行,為了得到這個美麗聰明卻又性格激烈的小女人,他可必須從長計議才行。「放開我,我們之間結束了。」她只容許自己依戀他溫暖的胸膛幾秒鐘,之後用盡今生所有的勇氣,奮力地推開他。這輩子從不曾像現在這樣,深切地迷戀過一個男人,他是她今生首次的淪陷,很可能也是唯一的一次。
但是她跟他之間怎麼會有什麼可能?縱然她可以罔顧其他人的異樣眼光,但是她能夠接受他曾經為眾多女人「服務」的事實嗎?更難以啟齒的,是她私心裡還是會忐忑,這些日子以來,他對她的溫柔與霸道激情,會不會也只是「服務」的項目之一?
再者,她的身分也太過特殊,不同於一般的富家千金。就如同先前她所警告的一樣,他只要膽敢碰了她,就會有無數的人排隊等著要取他的項上人頭。
「結束了?妳的前後反應未免也相差太多了吧?之前妳還嬌媚地在我懷裡喘息,只羞沒有開口懇求我,怎麼只是經過職業殺手一個小小的驚嚇,妳就嚷著要結束我們之間?」他挑起濃眉,端詳著一臉認真的她,懷疑這個小女人心裡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?
「我不需要告知你什麼理由,付錢的人是我,我自然就能夠提早結束這個契約。」她伸手打開抽屜,在抽屜裡拿出一張早就開立好的高額支票,堅決地將支票塞進他的胸懷裡,也不看他接受了與否,匆匆地就想走出房間。
唐心只是踏出幾步,就被他堅實有力的手臂牢牢握住。她用力掙扎了幾下,最後還是不得不停下腳步,她清楚地知道他的臂力有多驚人,如果他不肯放開,她是絕對無法離開的。她抬起頭來,筆直地看進他的黑眸裡。
「小暴君,妳總要給我一個理由。」他緩緩地說道,看出她心裡的掙扎與恐懼。
「沒有什麼埋出,我只是厭倦了。這場婚前的荒謬把戲也該結束了,我要回去當我的良家婦女,嫁給我的未婚夫,跟你這個牛郎徹底劃清界限。」唐心胡亂說道,無法說出真正的理由。要她怎麼說得出口?說她其實是怕自己會太過在乎他,怕自己的身分會為他帶來危險,才忍下心要離開他的呢?
「良家婦女?我美麗的小暴君,妳打從出生開始,就跟這個名詞是徹底絕緣的。」他以傭懶的口吻說道,留戀地撫摸著她美麗的臉蛋。「就算是妳決定回去嫁人也沒關係,等妳老公不在的時候,我們還是可以再來共譜姦情。」他寡廉鮮恥地說道,露出最不要臉的笑容。
「不,我愛我的未婚夫!」她偏過頭去,說著最荒謬的謊話。在必要的時候,她是可以口不擇言的,此刻只要能夠離開他,她大概什麼理由都說得出口。
「是嗎?」他徒然瞇起眼睛,因為她的宣言而陷入沈思。許久之後,些許難以看出的笑意跳躍在他的黑眸裡,他緩慢地鬆開對她的箝制。「既然妳深愛著妳的未婚夫,那麼繼續強留妳就是我的不對了。既然如此,我就此退讓吧!讓那傳說中既禿頭又年紀一把的老男人來疼愛妳。」他若有所思地說道,伸手將那張支票塞進她的衣領中。「不過,這些錢我不收。美麗的小暴君,妳帶給我的歡樂,可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。」
唐心愣愣地看著他。當他如此輕易而乾脆地同意她的決裂時,她的胸口竟然傳來一陣疼痛。她咬緊牙關,刻意忽視掉眼睛裡陌生的濕潤水氣。
原來,他們之間真的只是一時歡愛,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更讓她感到難受。
在措手不及時,他徒然捏住她的下顎,給了她一個迅速卻徹底的灼熱之吻。「小暴君,好好保重,祝福妳跟妳未婚夫幸福快樂啊!」他眨眨眼睛,之後輕率地放開她,高大赤裸的身軀轉身走出房間,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,彷彿對她沒有半分留戀。
唐心軟弱地癱跌在地上,一手握住那張被他塞回來的支票。她實在不明白他的所作所為,先前不是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金錢才與女人糾纏,但是為何現在卻又對這張支票不屑一顧?到底,他所說的話語裡,有多少是真話,又有多少是謊言?
其實,她也不用再思考這個問題了。他們之間已經結束,這一輩子她應該是不會再見到他。她狠狠地壓抑著心中不捨的情緒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準備返家面對更多的事情。在放出那些流言之後,社交界大概已經亂成一團,而唐家則會是整件事情的震央,她必須回去面對大概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的父親。
她哪裡會知道,她與那個邪魅男人之間的牽扯,這一輩子大概是不可能被斬斷的。
★第6章
寂靜的玻璃花屋裡,飄散著紅茶的香氣,穿著水綠色連身裙的人惹歡站在桌邊,左手握著精緻茶壺的握柄,將紅茶傾注在坡璃杯裡。陽光透過玻璃,玻璃花屋裡很溫暖,而柔和的光線讓她的肌膚看來像是白色的瓷器。
「喝點紅茶吧,妳已經坐在那裡發呆好久好久了。」火惹歡柔柔地說道,將雕成花瓣形狀的玻璃杯送到唐心面前。茶杯是琉璃大師特製的,紅茶也是萬中選一的佳品,這裡是她的住處,所有的一切都是精雕細琢的,就為了供養她這個美麗的小女人。「妳還不如給我一杯酒。」唐心漫不經心地接過茶杯,搖晃著杯子,只是聞著紅茶的香氣。她的心到現在還是煩亂的,根本就沒有閒情逸致陪著火惹歡喝茶。
她的腦海裡,至今還有著那張邪魅的笑臉。
那天,渥夫很快地離開她所擁有的紅磚小屋,也帶走了那個昏厥的殺手,屋子裡只殘留著他的男性氣息,宣佈著他曾經存在的事實。她在紅磚小屋裡待了許久,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精神,勉強離開小屋。她原本以為,只要離開了那裡,她就可以徹底忘記他,然而事實證明,她錯得那麼離譜。
離父親唐霸宇安排的相親日期還有幾天,她先到了火惹歡的住處打發時間,也好詳細的計劃,究竟要在相親的現場演出什麼,才能徹底地讓那個男人落荒而逃。
只是,她卻沒有辦法計劃那些詭計,滿腦子就只能想著渥夫。這幾天的時間裡,她整天就只能坐在玻璃花屋裡,愣愣地看著某一個角落,連她向來引以為傲的思考能力都減弱了。
「我泡的紅茶有那麼難喝嗎?妳連沾都還沒沾上一口,就連連嘆了好幾口氣。」火惹歡帶著笑容問道,微微偏著頭,長髮垂在纖細的肩膀上,看上去就是個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美人。那雙清澈的眼睛裡,有著沒有說出口的明白,她清楚地看出好友的煩惱,卻有些邪惡地偏偏不說明。
她當然看出唐心的不同,原本有些凌厲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小女人的溫柔與不安,讓唐心顯得更加美麗了。一切都還在她的設想之中,那個男人如此優秀,又有著無比的侵略性,根本就跟唐心有著幾分相似,這樣的男女無疑是天生佳偶,唐心怎麼逃得過對方的襲擊呢?
「我哪有嘆氣?」唐心防衛地說道,轉過頭看著惹歡,雙手緊緊握著茶杯,用力到連指關節都泛白了。
「是是是,只有無可奈何的人才會嘆氣,而妳可是唐家最聰明而無人可及的大小姐,怎麼可能會為任何事情無可奈何?」惹歡端著紅茶,坐在唐心的對面,表面上是順著她的意思說話,實際上說出口的,卻是巧妙的諷刺。
聰明如唐心,怎麼可能聽不出來?她用力咬咬下唇,猛地一口氣把杯子裡的紅茶喝光,然後將精緻的杯子重重放下。「不用繞著圈子說話了,這幾天來我的反應雖然遲鈍,但是不至於連這麼清楚的嘲弄都聽不出來。」
「想不想跟我談談,或許說出來會比較好一些。」惹歡提議道,仔細看著唐心的表情。雖然猜出事情的大概輪廓,但是她心中的好奇心還是亟需填補。
「不需要。」唐心哼了一聲,緊閉上眼睛。那些事情要她怎麼說出口?就算是面對最親暱的好友,有些秘密也是不可透露的,尤其是關於渥夫,關於她是怎麼想他想到無法自拔,關於他怎麼教導她那些禁忌的歡愉……「不需要嗎?那我可以猜猜嗎?」惹歡臉上帶著最無辜的微笑,看來沒有半點殺傷力。她垂下美麗的眼睛,之後笑意加深。「妳被那個牛郎給吃了吧?」她毫無預警地如此說道。
唐心整個人被這句話刺得跳起來,白皙的臉蛋變得嫣紅。她說不出否認的話,知道這種在措手不及的時候表現出的直覺反應,根本就讓她沒有說謊的餘地。
惹歡沒有看她,繼續自顧自地微笑著,低頭看著玻璃杯裡蕩漾的溫熱紅茶。「我想也是,在離開前看過那個男人的眼神,熱烈得好驚人,彷彿就算是有我們在場,他也想馬上把妳給吞了似的。放妳跟他獨處將近一個月的時間,怎麼可能不出事?」她理所當然地說道。
「妳的態度有問題。」唐心瞇起眼睛,敏感地說道。「當初妳離開時,可不是這樣的口吻。當初為了我的安全,妳甚至還撂下狠話威脅他,怎麼才幾週的時間,妳的態度就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,如今倒有幾分像是在為他說話?」
惹歡喝茶的動作沒有停頓,抬起眼睛看著唐心。「當初是當初,不過現在他跟你關係非比尋常,大家好歹也算是自家人了,我的態度當然會有所轉變。」她好整以暇地回答,回給唐心一個美麗的笑容。
「別胡說八道,誰跟他是自家人?」唐心冷冷地說道,只有她心裡清楚,此刻的冷漠其實是想掩飾心虛。為了徹底撇清關係,她刻意說得惡毒。「他不過是個牛郎,說得清楚些,只是我雇來的玩伴,哪裡會是什麼自家人?」
「妳不用那麼緊張的,畢竟事情不急在一時,是不是自家人,等過些日子就會知道了。」惹歡淡淡她笑著。
「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牽扯了。」唐心冷淡地說道。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,他們之間有著太大的差距,就算是她承認了,迷戀上他又如何?她永遠不可能放下尊嚴,跟隨一個流連女人堆中的男人。
「唐心,凡事可不要太肯定。」惹歡莫測高深地說道,清澈的目光緊盯著唐心。「再說,妳跟他真的不會再有牽扯了嗎?如果不是對他有意思,妳怎麼會讓他碰妳?如果不是對他有留戀,妳這幾天又怎麼會唉聲嘆氣,活像是個患了相思病的小女人?」
「我只是為了相親的事情在煩惱。」她咬著牙說道,撇開頭不去接觸好友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眼光。
她們都是極為聰明的女人,彼此的心事多少都能知悉,哪裡能夠隱瞞得了多久?唐心所有反常的行徑,早就被惹觀看在眼裡了。更何況,惹歡遠比唐心早幾步知道了事實的真相……
「唐心,妳真的嚴重了,聰明如妳竟然說出這麼糟糕的藉口,簡直太讓我訝異了。」惹歡嘆息地說道,很惡意地裝出憐憫的語調。縱然外表嬌弱無害,但是她也不是一般的女子,在聰明及不尋常的思維裡,或多或少有幾分的惡劣因子。尤其是,看見一向冷靜的好友在一團迷霧裡掙脫不出來時,她很刻意地選擇一同加入戲耍的行列。
事實就快要被揭露了,此時不惡作劇更待何時?更何況,事情一旦被揭穿,必須遭受唐心猛烈怒氣的人絕對不會是她。
火惹歡柔潤的唇慢慢勾成一個美麗的微笑,欣賞著好友難得的狼狙樣。任何女人一旦身陷愛情中,都會變得盲目而愚昧,即便像是唐心這般有著驚人的智商及無人可及的反應,如今還不是變得這麼慌亂不安。
唐心深吸一口氣,她清楚惹歡雖然表面溫柔,但是絕不會輕易死心,她要是不自力救濟,努力扯開話題,就只能束手就擒地讓好友挖盡她的隱私。
「林睿維有聯絡嗎?我離開紅磚小屋幾天了,還沒有時間通知他。」她刻意提起那個自己快要忘得一乾二淨的男人。
「我對林睿維沒興趣,倒是比較想討論關於渥夫的事情。」惹歡輕笑幾聲,適可而止地不再追問。提起林睿維的事情,她兩道精緻的柳眉輕輕蹙起。「林家的企業本身就有問題,在妳上山之前,那些癥結就已經一一浮現。這些日子以來奇蹟並沒有出現,林家要是再找不到強大的經濟支持,就只能準備關門大吉。」她簡單地解釋著,語調裡只有冷靜的情緒。
「林家曾經向『太偉集團』尋求過幫助。」唐心靠在椅子上,看著好友。提起集團之間的事情,果然讓他能夠冷靜下來,最起碼可以不用再去想那個邪惡的牛郎。
「簡單地說,腐爛的水果只能丟棄,是絕對不能購買的。」惹歡淡淡地說道,以纖細的指撩起長髮。跟林睿維只是幾面之緣,他老是纏著唐心不放,卻不知道惹歡也有著足以讓林家企業起死回生的能耐。
她是被仔細保護起來的女子,幾個守護著她的人,全都是掌握經濟命脈的巨擘。
「這點我自然知道。」唐心點點頭,偏頭正好看見一個男人緩慢地踏入玻璃花屋,她禮貌地點點頭。
「唐小姐,許久不見了。這些日子來,關於妳的種種事蹟可是傳遍了商界。」男人有著深刻約五官,黝黑的膚色,高大而俊朗。他內斂的口吻以及眼神,暗示出他本身的不凡。
唐心認得他,這個人在商場上是個神秘人物,手裡掌握的權勢沒有辦法估計,只有極少數的人,才聽過與見過他。而這個男人,也是火惹歡的數名保護者之一。
「杜豐臣還算是盡責,完全照妳的吩咐,把妳的流言傳得人盡皆知,如今妳可以稱得上是聲名狼藉了。」惹歡微笑著,伸手倒了一杯茶給那個男人,眼裡是平靜的笑意,那態度像是對待好友,又像是對待兄長,沒有半分的男女情愫。
「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。」唐心站起身來,主動往外走去。她當然清楚惹觀與這些男人之間難以界定的關係,不是覺得尷尬,只是本能地想要逃開。看惹歡的眼神,像是又想要提起渥夫的事情,她可沒有臉在旁人面前提起自己為一個牛郎著迷的事實。惹觀看著她的背影,笑容漾得更深。「希望妳會喜歡妳的相親對象。」她喃喃低語著,低頭啜飲著溫熱的紅茶。
男人挑高濃眉,有些詫異地低頭看她。「妳沒有告訴她嗎?我以為妳先前大費周章的調查,就是為了讓她事先心裡有個底。」男人難以明白地看著她,這個從小就被呵護得如同溫室花朵的女子,有著太過聰明的腦袋,以及複雜得千迴百轉的心思。他跟其他幾個男人一樣,守護著她,卻從來無法瞭解她。
「意外的,才能稱之為驚喜。我不想破壞她的驚喜。」惹歡微笑著,偏過頭對男人微笑。
「林睿維那裡該如何處理?」男人詢問著,眼睛因為某些原因變得陰鸞危險。
「別打草驚蛇,我想,他這幾天就會有行動了。」她若有所思地回答,沒有半分緊張的神色。她仰起頭,看著身旁高大俊期的男人。「闇雷,請幫我向唐家說一聲,在相親的當天請務必讓我到場。我實在好想知道,當唐心看見那個男人時,臉上會有什麼表情?」她扯開柔嫩的唇微笑著。
男人有一瞬間的目眩神迷,有好幾秒鐘的時間,他竟然無法分辨,眼前的美麗女子到底是天使抑或是惡魔。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唐家上下全因為唐心相親這一天的到來,而全面進入戒嚴狀態。
興致勃勃的女主人裡外張羅著,頭髮花白的管家則是努力找尋著最適合竊聽的位子,而充滿威嚴的男主人則是一臉的憤怒。他的臉龐是僵硬的,緊緊握著拳頭,幾乎要因為滿腔的憤怒,而將全身的力氣都重擊在豪華的桃花心木桌上。
要不是今天的貴客已經大駕光臨,唐霸宇積壓許久的怒氣,的確可能失去控制地爆發。他銳利的眼光始終看著門口,等著看看那個聲名狼藉的女兒究竟何時才會踏進家門?沙發的另一端坐著一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,深刻的五官上始終保持著優雅有禮的笑容。他有著健碩的體格,深邃的黑眸,而那雙黑眸裡包含著內斂的精悍,以及深深的笑意。
一個模樣俊秀的九歲小男孩乖乖地坐在一旁,濃眉大眼的長相根本是唐霸字的縮小版。他難得乖巧地坐在一旁,臉上掛著微笑,表現得可圈可點,儼然是標準的心紳士。
要是在平時,唐震才懶得出來見客,但是今天可非比尋常,他說什麼都要留下來看好戲。
「小少爺,您還是坐遠點兒吧:免得等會兒小姐回來鬧場,主人發飆時,您難免會遭到池魚之殃。」老管家經驗豐富地勸說道,將小男孩連人帶椅地搬開一些。
「他們父女要是真吵起來,大概還輪不到我插嘴,我還是很安全的。」唐震不當一回事地說道,眼光仍期待地看著門口。長達幾週以來,姊姊在外與職業牛郎同居的消息不斷傳進唐家,而唐霸宇的表情則是愈來愈難看,所有人都在他的憤怒之下噤若寒蟬。
不過說也奇怪,相親對象竟然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,還是如期的前來赴約,臉上也沒有半分不情願的表情?唐震偷偷觀察那個男人幾次,都發現對方嘴角始終噙著一絲神秘的微笑。
此時,門口傳來尖銳的煞車聲,幾個僕人誠惶誠恐地迎上前去。只見唐心神色自若地踏入唐家宅邸,斯文有禮的林睿維則是跟在她身邊。她帶林睿維回家,只是為了預防萬一,有了一個男人的幫襯,她浪蕩女的形象就可以更穩固些。
她的裝扮並不正式,只是輕鬆地將長髮綁成一束,美麗的臉蛋上沒有任何人工色彩。貼身的寶藍色背心,以及白色薄絲長褲襯托出她修長的身段,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吹彈可破。
在屋內的唐霸宇僵硬地對沙發上的年輕男人微笑,之後起身走出會客室。他走到一樓大廳的穿堂處,眼睛裡有著激烈的怒火,幾乎考慮要當場扼死這個膽大妄為的女兒。
「唐總裁。」林睿維畢恭畢敬地打著招呼,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,關係緊繃的父女倆完全把他冷落在一旁。「嗨,爸爸。」唐心過度甜蜜地打招呼,心裡清楚這場相親大概是絕對沒希望了。就憑著她先前所使出的小詭計,攬了一身的臭名,如今商界裡還有哪個人敢娶她為妻?
「妳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。」唐霸宇瞇起眼睛看著女兒,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。
他當然清楚唐心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,那些流言不斷地傳到他耳裡。唐心的恣意妄為是眾所皆知的,但是他不相信時機會如此湊巧;他才逼著她相親,替她挑選了一個能壓制她的男人,她就跟職業牛郎傳出同居的消息。流言傳得繪聲繪影,逼真得就像是經過精心編寫的一齣好戲。
他反倒一點都不擔心林睿維,他見過這個年輕人幾次,雖然斯文有禮,但是絕對制不了唐心,更沒有膽子沾唐心一根寒毛。
「爸爸,我先前已經說過了,我不會嫁給你挑選的男人的。就算是不擇手段也罷,我不會讓這場相親成功。」她甜蜜她笑著,知道完全勝券在握。她不在乎自己聲名狼藉,要是真的被逼著結婚,從此失去自由,那才會讓她生不如死。
「妳那些小把戲騙不了我的。」唐霸宇冷笑一聲。
「我不需要騙倒你,只要騙倒那些男人就衍了。」唐心好整以暇地說道,邁開步伐走入會客室內,眼睛裡有著邪惡的光芒,打算讓那個妄想娶她的男人吃點苦頭。「我恨好奇,你是安排了什麼人來跟我相親。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二世祖,還是腦滿腸肥的禿頭老男人?」她的目光找尋到沙發上的男性身影,對方背對著她,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寬闊的雙肩。
「唐心!」唐霸宇警告地喊著女兒的名字,幾乎要對這場相親感到完全絕望。
難道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人治得了唐心嗎?他苦心佈局了數年,想替唐心找個匹配得上的男人,能夠保護她、管束她,然而就被她略施詭計,他多年的苦心恐怕就要毀於一旦。唐霸宇沈重地嘆息著,跟隨著女兒走入會客室。
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輕笑一聲,緩慢地站起身來,之後深邃而帶著笑意的黑眸直視著唐心。「唐小姐,很抱歉讓妳失望了,我並不是禿頭老男人。」他挑起濃眉,嘴角擒著一絲邪魅的笑。「容我自我介紹,我是慕容達遠,令尊商場上的夥伴。」
唐心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,幾乎要昏厥過去。她全身劇烈地顫抖,腦海中一片空白,根本就沒有辦法思考。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?怎麼會?!
林睿維也走了進來,剛好聽見慕容達遠的自我介紹,他的臉色轉眼間變得極為難看,甚至還有幾分的猙獰。他倒抽一口氣,呆滯地看著這個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。「你──」他張口結舌,無法再說出任何話。
而唐心所受的震撼,還遠在林睿維之上。
她當然聽過慕容達遠的名字,這個人是少數幾個能夠與唐霸宇平起平坐的商界巨擘,年紀輕輕就已經雄霸一方。但是,怎麼可能會是他?!眼前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僅僅分別兩週,就讓她魂牽夢繫的……「或者,唐小姐可以稱呼我另一個名字。」他笑得格外邪惡,將她的震驚看在眼裡,卻仍舊保持著優雅有禮的態度。「唐小姐,妳可以叫我『渥夫』。」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到底是怎麼回事?
唐心坐在沙發上,緊緊咬著下唇。她被安排坐在慕容達遠的身邊,從頭到尾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,她雙手握著茶杯,幾乎要把杯子捏碎。
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慕容達遠竟然就是渥夫!堂堂一個國際企業的總裁,怎麼會是她雇用過的職業牛郎?她作夢也沒想到,會在這種場合見到他。換回得體的考究西服,他原本狂野放蕩的神色,在此刻全都收斂得一乾二淨,如今看來不但言行得體,而且文質彬彬,誰想得到,他私底下竟是那麼地下流!
有其件事情很不對勁,她可以感覺到一張綿密的網正逐漸收緊,而她卻被牢牢地綁在網裡。她原本以為,自己編導了一場精密的詭計,沒有想到,自己反而也被人算計了。
「唐小姐怎麼如此沈默?是我讓妳覺得無趣嗎?」慕容達遠帶著微笑問道,禮貌地向前傾身,優雅的態度無懈可擊,只有那雙黑眸洩漏了他邪惡的笑意。
唐心急促地吸了一口氣,連忙後退好拉開兩人的距離。她瞪大了充滿怒氣的美麗眼睛,咬著唇勉強克制著快要傾瀉的咒罵,怒火幾乎要燒穿她的身體了,卻礙於家人們,她根本敢怒不敢言。
她清楚自己中了他的詭計,這個下流的男人從頭到尾都在戲弄她,而毫無疑問的,杜豐臣絕對就是幫兇。她還處於震驚狀態,被驚嚇與憤怒衝擊著,不斷考慮著,是要先殺掉眼前的慕容達遠,還是為虎作悵的杜豐臣?
「離我遠一點。」她用彼此才聽見的聲量,以最冰冷的語調說道,渴望著用眼神就能夠把他砍成十八塊。
他還是維持著微笑,自顧自地說道:「唐小姐還在失望我不是禿頭老男人嗎?難不成妳對禿頭的老男人有偏好?」他刻意提起兩人初夜時,她所說過的謊言,存心嘲弄她。
唐霸宇沈默地看著女兒,對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奇怪。雖然慕容達遠的確俊朗非凡,但是唐心的態度不像是被他的外貌吸引,她臉色蒼白得像是受到重大的驚嚇。
唐心根本也沒有辦法迴避父親的眼光,她的心不安到極點,忐忑的情緒逼得地想逃走或是尖叫出聲。坐在慕容達遠身邊,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他輻射而出的體溫,屬於他的氣息讓她心慌意亂,她的雙手不停地發抖,使得杯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,連紅茶都溢出了少許。
而從頭到尾,林睿維始終臉色僵硬地坐在一旁,咬緊了牙根沒有開口。他的臉色逐漸改變,看上去很是嚇人,仔細看著,可以看出某種破釜沈舟的瘋狂。
唐霸宇瞇起眼睛,觀察著整件事情,卻沒有開口。
不論如何,他可以確定,唐心暫時是不會開場了,她忙著抗拒某種恐懼,如今掌控氣氛與話題的人,全是優雅有禮的慕容達遠。就憑著能讓唐心乖乖閉嘴不搗蛋這點,慕容達遠就絕對在他心中的女婿候選人排行榜上名列第一。
老管家替所有人斟上紅茶,疑惑地看了一眼唐心。他心裡有些遺憾,原本以為可以看到一場好戲,誰料得到如今唐心乖順得像是一頭小貓,還一臉又驚又懼的模樣,別說是興風作浪了,說不定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他暗暗嘆了一口氣,之後將糖罐放在桌上。「慕容先生要添生砂糖嗎?」他盡職地詢問客人。
慕容達遠露出過度邪魅的微笑,視線沒有看著老管家,反而緊盯著唐心。「可以給我蜂蜜嗎?我對蜂蜜有著偏好。」他慢慢地說道,過度靠近唐心,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。「唐小姐,容我為妳添一些蜂蜜嗎?」他的笑容裡有彼此才知道的親暱。
唐心驚嚇得連杯子都端不住,劇烈的顫抖讓她打翻了茶杯。霎時香味四溢的紅茶全灑在長褲上,在白色薄絲上留下斑斑痕跡。
他怎麼能夠提到那些事情?!她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,接觸到他似火焰般的視線時,完全清楚了他邪惡的弦外之音。那雙灼熱的黑眸,一如在纏綿的時刻裡,那麼熱烈地以視線撫過她的身軀。
「啊,都濕了嗎?」他一手撫上她的長褲,笑容更邪惡了幾分。
「你──」她氣急敗壞地猛然站起身來,沒有想到他竟敢在眾人面前,說出那麼下流的話!她氣憤得全身顫抖,考慮著是否要用切蛋糕的銀製餐刀刺進他那顆漆黑的心臟,結束這個下流男人的生命?
「唐小姐,我指的是妳的長褲,都被紅茶濺濕了呢!」他一臉無辜地說道,彷彿在嘲笑地想得太遠了些,只有那雙眼睛洩漏了他的笑意。
「該死的,不用裝腔作勢了,你這個下流的男人,我太清楚你的意思了!」唐心吼了一聲,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。
她衝動地奪過管家手裡的茶壺,想也不想地就將熱騰騰的紅茶用力潑灑出去。茶水在半空中飛濺,之後全都潑灑在慕容達遠那張令人頭皮發麻的笑容上。
嘩啦一聲,所有的人都僵在原地,呆滯地看著憤怒中的唐心。她雖然從小就膽大妄為,但是從來不曾做過這麼失去理智的事來,眾人被她反常的激動給嚇傻了。
紅茶慢慢沿著慕容達遠的黑髮上滴落,污濕了他考究的手工西裝。但是他卻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,拿出手帕擦拭著臉上的茶漬。
「唐小姐還真是熱情啊!」他說道,欣賞著唐心震怒時的表情。她還是那麼美麗,他懷疑自己一輩子都看不膩她。
「唐心,妳的禮貌都跑哪裡去了?」方款款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,驚訝地以手摀住唇低呼一聲。她沒有想到,聰明伶俐的女兒竟會做出這麼失禮的事情來,這根本不像是唐心會有的行徑。
「對這種人是不需要講禮貌的。」唐心咬著牙說道,握緊了拳頭。她實在無法向父毋解釋,這個貌似優雅的男人,其實比她更惡劣上千萬倍。他的確厲害,讓他根本有口難言。他對她做出的種種事情,是根本不能而其他人說明的。
她實在難以相信,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?已經佔盡了所有便宜,如今還膽敢厚顏無恥地在眾人面前戲弄她!
「唐心!」方款款低呼著,豐潤的臉上滿是歉意,她連忙拿著毛巾站起身來向慕容達遠賠罪。「慕容先生,請原諒她,她只是人緊張了些。」她在心裡急忙想著要怎麼補救。就算是相親不能成功也罷,但來者是客,怎麼能夠怠慢人家呢?
「不要緊的。」慕容達遠禮貌地微笑著,偏著頭看唐心,非但沒有被她的舉動激怒,那雙黑眸裡的眼光反而變得灼熱。「只是我這身衣服全濕了,可不可以請唐夫人找個房間讓我換件衣服,整理儀容?」
「當然沒有問題,老管家會帶你去客房,我另外讓人送件尺碼適合的衣服過去。」方款款急促地點點頭,示意管家領著慕容達遠上客房去。
「不用麻煩管家,我想請唐小姐帶路就行了。」慕容達遠的笑容更深了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唐心的手臂,穩定而恰到好處的力量沒有弄疼她,卻也不允許她逃開。
「不!我才不……」唐心慌亂而憤怒地想拒絕,根本就不敢想像再跟他獨自共處一室的情況。
他靠上前來,以耳語的聲量,緩慢而清晰地說道:「我美麗的小暴君,妳要是不帶我去客房,我們就在這裡解決我們之間的事,我可不介意有旁觀者,只是到時候,讓妳的家人聽到我們的談話,妳的立場可能就會比較尷尬一些了。」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,內容卻是貨真價實的威脅。
唐心悲慘地搖頭,卻知道根本不能拒絕,他實在太過卑鄙而手腕高明,完全抓住她的弱點,她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。
她只能發出細微的哀鳴聲,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,被他強行拖離會客室。
她心中有悲慘的預感,彷彿這一生大概就是這樣了。她是不是命中注定,要被這個下流的男人吃得死死的?
★第7章
客房的門一被關上,唐心隨即迅速奔到房間的最角落拿起一個沈重純銀燭檯,表情凶惡地轉身面對那個殺千刀的下流男人。
「該死的,你竟敢欺騙我!」她怒吼道,想也不想地拿著燭檯撲了過去,企圖當場敲死這個膽敢戲弄她的男人。
原來她一直感覺到的困惑,其實是一個最巧妙的騙局。難怪他有著驚人的商業知識;難怪他對各間企業如數家珍,原來他根本就不是職業牛郎,而是一個被人稱為商業傳奇的男人。她徹徹底底被愚弄了,而且還連人帶心都輸給了他!她的計謀全都沒了效果,包括就連帶林睿維回來撐場面都沒用。慕容達遠該死的清楚,她不曾跟任何男人有過曖昧。被他看穿的挫敗,讓她憤怒得想尖叫。
慕容達遠邪魅地低笑一聲,面對著牠的攻擊甚至沒有躲避。只在她最接近的一瞬間,徒然揚手握住來勢洶洶的燭檯,輕鬆地擋去她的攻擊。他的身手了得,就連職業殺手部不是牠的對手了,更何況是唐心呢?
「小心點吶,小暴君,我可捨不得讓妳背上謀殺親夫的罪名。」他順手拉過燭檯,逼得她身不由己地倒入他懷裡。他男一手端起她的下顎,無限火熱飢渴地吻上她,在她喘息的瞬間,靈活的舌徒然竄入她口中,糾纏著她甜美的柔軟小舌。
「唔……」她低吟一聲,本能地掙扎著。但是他的體溫與氣息完全籠罩了她,讓她無處可逃。激烈的風暴從他口中傳遞,勾引她再度想起先前的種種。
已經那麼久沒有碰觸她,慕容達遠幾乎要以為,她甜美的滋味只是他因為過度思念而幻想出來的,但是再度擁抱她時,他所有感官復活了,彷彿只有屬於她的甜美,才能夠滋潤他的渴望。
他的手攬住她纖網的腰,緊緊地擁抱她,重新溫習著她完美的曲線。這幾個夜裡,他時常在渴望她的夢裡醒來,然後整夜因為慾望而疼痛得難以入眠。他徹底地迷戀上她,不論是她的美麗或是她的火爆脾氣,他這一輩子都打算要好好私藏。
彷彿是回應他般,她的掙扎褪去,柔軟的身軀竟迅速感受到情慾的空虛,牠的愛撫與熱吻,讓她沈醉了幾秒鐘,但是憤怒的情緒很快地又將她拉回現實。她狠狠地撇開頭,阻止了他深入市徹底的物。
唐心連連喘氣,輕咬下唇,眼裡燃燒著憤怒的火焰,那模樣美麗得動人心魄。
「什麼親夫?你慢慢去作春秋大夢吧!就算是你耍計謀算計了我又如何?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!」她斬釘截鐵地說道,雙手放在他寬厚的胸膛上用力推拒,奮力地踹了他一腳,之後勉強脫離他的懷抱。
她伸手厭惡地想抹去他留在她唇上的男性氣息,無奈卻只是將屬於他的氣味,更加揉進她的唇瓣。她還記得他的一切,那些熱烈的吻、激烈的纏綿,在白晝與黑夜裡令人疲倦而難以饜足的激情……
「但是妳先前不是曾經說過,妳要回家去嫁給父親替妳挑選的男人嗎?記得嗎?妳在小屋裡還口口聲聲說那人是妳的未婚夫。」他不愁反笑,勾起她的下顎,強迫她面對他的眼睛。「小暴君,妳當初還嚷著說,妳愛他呢!」他刻意提醒她。
「住口!」唐心惱羞成怒地命令道,用力咬著下唇。
「我只是想提醒妳罷了。」他一臉無辜地說,然後以緩慢優雅的姿態,慢慢脫下身上的西裝。先是外套,接著是領帶、襯衫、皮帶,黝黑結實的男性身軀逐漸展露無遺。
「你想做什麼?!」唐心緊張地瞪大眼睛,連連往後退去,直到背部緊貼著牆壁。
她已經無路可退,被單獨與這個邪惡危險的男人關在一起,而以他的下流與膽大妄為看來,就算是與她的家人僅隔著一扇門,他還是有可能侵犯她。
「我只是想脫下這身濕衣服,妳想到哪裡去了呢?」他微笑著,偏著頭看她。一綹黑髮不聽話的垂落在他的眼前,襯托著他邪氣而烏黑深邃的眸子,讓他不羈的氣質逐漸展露。當褪去那一身文明裝扮後,他又是那個她萬分熟悉的邪佞牛郎了。
「再說,我是怕妳還不認得我啊!當初我們在一起時,我大多是赤身露體的,我脫掉這些衣服,為的是喚醒妳的記憶。」他寡廉鮮恥到極點,自然什麼樣荒謬的藉口都說得出來。
唐心哼了一聲,還是戒備地看著他。她太熟悉他那種灼熱的眼神,知道他接下來會採取什麼行動。
「你就算是穿得再考究也沒用,下流的本性還是不會變,頂多就是個衣冠禽獸。」她嘴上不饒人地諷刺著。
「啊!這麼說來,妳是比較喜歡我的裸體嘍?怎麼不早說呢?我當然會盡力滿足妳的喜好。」他迅速脫盡了所有衣物,精壯黝黑的男性身軀上,如今就只剩下一條欲蓋彌彰的黑色內褲,完美的男性體魄會讓所有女人瘋狂。
「夠了,我受不了跟你獨處,我要出去!」唐心忍無可忍地喊道。
她雖然好強,但是直覺可沒有退化。她的所有知覺都在怒吼著,要她快點逃開,他實在太過狡滑危險,她根本就沒有勝算可言。
「小暴君,試都別想試,如果妳試著逃走,我就剝掉妳身上的衣服。在妳還沒有碰到門把之前,妳就會一絲不掛了。」他好整以暇地微笑著,然後稍微側偏著身子,伸手做出邀請的姿態。他其實十分期待著她行動,這樣他才能撕去那些礙眼的衣物,再度目睹她美麗的身子。他是那麼地想碰她,連掌心都因為過度期待而刺癢著。
唐心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她忍住逃開的衝動,知道他的確說到做到,她一旦行動就絕對會被他剝個精光。她冷淡地打量著他,站在原地不動。
「閣下如今只穿著內褲,我勸你還是別充硬漢。這裡怎麼說都是唐家,你要是膽敢不軌,我的家人不會善罷甘休的。」她嘴上說著威脅,心裡沒有半分把握。
她實在不確定,一旦事情發生,唐霸宇等人究竟會站在哪一方?畢竟當她被拖出會客室時,所有人臉上呈現的不是擔憂,而是期待。
「小暴君,」他親暱地喚著,挑起眉頭看著她。「妳有第一手的經驗,知道我夠不夠硬。」他輕笑幾聲,受極了這樣戲弄她,這個小女人牙尖嘴利,要說得她面紅耳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「下流的傢伙!」唐心恨恨地罵著,恨極了自己竟會栽在他的手上!本似為已經考慮周詳了,怎麼想得到一山還有一山高,他才是騙死人不償命的幕後黑手。
「我不夠下流的話,不是早就被妳算計到底了?小暴君,這是妳逼我的,我毫無選擇的餘地啊!」他雙手交疊地倚靠牆壁,垂下眼睛看著唐心,神色裡滿是寵溺。「整件事情是由妳起頭的,是妳存心不良想要算計我,我這只能算是正當防衛。」
「正當防衛?你假冒牛郎,還對我做出那些事情,這能算是正當防衛?」唐心瞪著他,不敢相信他竟會這麼無恥,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「要是妳不要那些小詭計,逼著杜豐臣去幫妳找個牛郎來演場假鳳虛凰的戲,想在相親之前就讓我綠雲罩頂,我會出此下策嗎?公平一點啊,妳可以戲耍別人,就受不了別人來戲耍妳嗎?我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」他理所當然地說道,勾著一邊的嘴角笑著。
「是杜豐臣去告訴你這一切的?是他幫你籌備整場詭計的?」唐心質問著,心裡氣憤自己太過信任杜豐臣。但是怎麼料得到,一個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叔叔,竟然會狠心把她踹進虎口!看來不是她的人緣不太好,就是杜豐臣真的被她長年的欺壓逼得不顧一切了。
「他只是提供我一個機會,用我的男性自尊,以及妳的美麗來當誘餌。」他走上前來,不顧她的掙扎,接近全裸的男性身軀緊緊地貼上她的嬌柔,低頭呼吸著她芬芳的氣息,屬於他的灼熱體溫包圍了她。
她的心中狠狠地一痛,冰冷的痛苦席捲了她,讓她霎時無法呼吸。「你接近我、佔有我,都只是為了報復我的詭計,徹底戲弄我?」她低聲問著,避開眼睛不去看他。
原來,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,她先前的迷戀只是著了他的門道,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戲弄她!她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是愚笨的,竟然沒有洞悉他的詭計,還傻傻的在分開之後,為了他思念好幾週……
他的話像是在她心上敲出一個大洞,讓她覺得虛無而痛苦。她咬著下唇,感受輕微的疼痛,心中翻騰著與失敗挫折無關的難受。原來,那都只是在戲弄她,她卻傻傻地信以為真了……
慕容達遠低下頭來,以唇摩挲著她花瓣似的紅唇,誘哄地在她唇畔低語著,屬於他的呼吸源源不絕地哺入她的口中,兩人的身體相貼著,就連呼吸都是共同的。
「別胡思亂想,我美麗的小暴君。如果是為了報復妳、戲弄妳,我怎麼可能與妳共享那些歡愉?我承認先前的確存心不良,但是妳的美麗與言行舉止都迷住我了,讓我迷戀得無法自拔。」
「你不需要說謊。」唐心偏過頭去,頭一次覺得那麼脆弱。她在不小心的時刻裡,將某個很重要而脆弱的東西交付到他手裡了。她忐忑不安著,怕他稍微用力,她的心就會變得粉碎。
這樣的感覺簡直要嚇壞她了,先前縱容情慾的享受是一回事,但是當他的真面目被揭露,她深切地看出,兩人之間根本不再有阻礙。他就是那個被挑選出來,可以成為她終生伴侶的男人,一切就像是注定好的,她完全躲不開他。
「我是在說謊嗎?妳詳細地回想,那些關於我們共度的每一次美妙。如果我是在說謊,又怎麼會那麼心醉神迷?」他抬起頭,以指尖描繪著她柔軟的唇瓣。「妳徹底地迷住我了,我愛戀妳的一切,包括那些小詭計,那頤指氣使的脾氣,所以才會與妳假戲真作。」
她的目光被他緊緊纏住,根本掙脫不開,只能愣愣地、專注地看著他,在他邪魅的笑容裡,竟然有著真誠的溫柔……她本能地知道,那些話不是甜言蜜語,像他這樣的男人,根本就不需要用甜言蜜語哄騙女人,他此刻所說的一字一句,都是肺肺之言。
只是,他的認真比起他的戲謔更讓他恐懼。她還沒有準備好,怎麼能就答應與他共度一生?頭一次讓人進佔入心中的親暱,讓她格外恐慌,本能地就想逃走。
「唐心,妳是屬於我的,這一輩子都是。」他緩慢宣佈道,霸道地不容許她拒絕或是逃避。他舔著她的紅唇,之後靈活的舌探入她的口中,貪婪地又想品嚐她。
他已經等待得太久,下腹灼熱的慾望甚至有著難忍的疼痛,他只想著要深深埋入她溫熱濕嫩的花徑,讓她在他身下婉轉嬌吟。
唐心無法躲開,甚至連四肢都虛軟無力了。心中驀地有種甜美的絕望,她的確難以逃脫,論才智他無疑更勝一籌,況且他的危險與邪魅是那麼迷人,她完全掙脫不開他的迷咒。
他的手滑入她的衣衫內,輕鬆地脫掉蕾絲內衣,溫熱的手掌捧握住滿掌的豐盈,揉弄與愛撫著,挑逗得她忍不住仰起頭低吟。
他低下頭,用牙齒咬開她背心上的細皮繩,輕輕地一扯,瑩白晶瑩的肌膚就袒露在他眼前,美好的嬌軀讓他不由自主地讚嘆,有著灼熱溫度的唇落在她的豐盈上,先是舔弄著頂峰的蓓蕾,接著貪婪地吸吮著。
「妳不會相信,我有多懷念這些。」他低語著,雙眼灼熱似火,轉眼間就剝掉她身上的背心。
唐心勉強睜開眼睛,卻只看見他黝黑的臉龐上,那雙飢渴的黑眸,承諾著即將帶給她的激情饗宴。她大概真的徹底被教壞了,甚至沒有想過要反抗,更沒有想到要逃開,她在此刻無法思考,只能無助地期待著他的佔有……
門上傳來禮貌的輕敵,然後大門被打開,態度恭敬的老管家拿了一件全新的手工西服進來。
唐心低呼一聲,想要逃開,身軀卻被慕容達遠抓得牢牢的。他不容許她逃開,只是用高大的身形遮掩住她的赤裸。
「慕容先生,這是夫人請裁縫火速送來的衣棠,您看看尺碼是不是符合。」他臉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。
「麻煩你代替我,向唐夫人道謝。」慕容達遠回以同樣的微笑,對此刻的赤裸完全不以為意。
老管家神色自若,只有那雙眼睛裡洩漏了看好戲的期待。他冷靜地看著躺在慕容達遠懷中,已經半裸的唐心,溫和地開口詢問:「小姐,我是不是也該另外幫您拿件衣服來?畢竟您似乎對那件背心很不滿意,所以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把它給脫了。」
「我不需要衣服,也不需要你來挖苦諷刺,馬上給我出去!」唐心惱羞成怒地喊道,氣憤得想詛咒全世界,她到底是做了多少孽,才會落得如今這麼難堪的場面?
「小姐不希望有人打擾嗎?那麼我也該識相點告辭了。」老管家帶著微笑,慎重而緩慢地退出客房,將大門關好。
他是從小看著唐心長大的,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挖苦她的機會。他表面上態度恭敬平靜,其實心裡樂得半死,對慕容達遠有極深的好感,至少這個男人絕對制得住口齒伶俐外加詭計多端的唐心。
門才一關上,老管家馬上緊張地貼在門上,竊聽著房內的任何聲響,不願意錯過後續發展。
小男孩一臉的興奮,硬是擠開老管家的雙腿,努力將耳朵貼在門上,聽著房內的動靜。「你剛剛進去的時候,他們在做什麼?」唐震小聲地問。
「慕容先生脫得只剩一條內褲,他似乎也順便把小姐的上衣給脫了。另外,慕容先生的體格很不錯,跟主人有得比較。」老管家鉅細靡遺地說道。「這麼迫不及待?」嬌柔的女聲從左方傳來,管家低頭一看,沒想到竟看見纖細柔美的火惹歡。她一身的素淨衣衫,正做著與她氣質大相逕庭的舉動,學著唐震也趴在門上偷聽。
「啊,火小姐。」老管家有幾分詫異。
惹歡回以甜美的微笑。「好抱歉,我遲到了,沒有錯過精彩片段吧?」她有些扼腕地說道,視線微微飄向會客室。她先前經過那裡,發現林睿維獨自坐在那裡,眼神與表情都跟平日不同了,她心知肚明地連忙前來湊熱鬧。
「還好,還不算遲,下半場剛剛開始。」老管家盡責地說道,對這個美麗有禮的年輕女郎很有好感。
「照這麼看來,唐心是喜歡慕容嘍?」唐家的女主人懾手懾腳地出現,正蹲著身子,同樣貼在門板上,輕皺著眉頭說道:「年輕人都是這樣的嗎?進展得好快呢!他們不是才剛認識嗎?」
老管家正想開口解釋,卻聽見右方傳來低沈的男音,他迅速轉過頭去,卻詫異地看見唐霸字一臉陰沈地站在那裡。
「唐心的態度有問題,他們應該是先前就照過面了,而且關係不尋常。」唐霸宇緩慢地說道,心裡有幾分複雜。他當然不愚昧,輕易地看出慕容達遠該是未曾知會過一聲,就先行動過唐心了。身為父親的他有幾分憤怒與焦急,但是偏偏那男人又是他所中意、挑選的,求仁得仁,他還能抱怨什麼?
老管家看著表情複雜的唐霸宇,繼續與方款款、火惹歡及唐震維持同樣的姿勢,冒著被主人咒罵踢踹的危險,打定主意就是要偷聽。「主人,我們是關心小姐啊!」他辯解著。
唐霸宇掙扎了幾秒鐘,最後嘆了一口氣。
「讓開一點,我也要聽。」他頭一次放下男主人的身段,下海做著他曾經最不以為然的動作。
房客的大門之外,五個人全都屏氣凝神地聆聽著。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老管家的入內,打斷了充滿緋色氛圍的一幕。
唐心硬是掙開了慕容達遠的懷抱,坐在沙發上發出呻吟,羞窘得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。「我完了,那個老傢伙絕對會扯住這條小辮子,挖苦羞辱我一輩子。」她以手遮住眼睛,甚至不在乎此刻的赤裸。
他輕笑幾聲,手掌落在她纖細的肩膀上,安撫地輕拍她幾下,按著不懷好意地來回撫摸,貪戀著她肌膚上滑嫩的膚觸。「別擔心,等妳成了我的妻子,一切豈不名正言順,他哪裡還能挖苦妳?」他低頭吻著牠的香肩。
「你這個罪魁禍首給我滾遠點,我不會嫁給你的,聽到沒有!」唐心忍無可忍地喊道,彎腰就想去撿回掉落在地上的背心。
但她只是稍微起身,腰間就猛然一緊,強大的拉力讓她往後倒,冷不防就坐在他的腰腹之上,令她臉紅的堅硬慾望,正抵住她雙腿問的柔軟,那一下撞擊讓兩人都不由自主地發出呻吟。
「妳真的不願意嫁給我嗎?小暴君,我好難過啊!難道先前在紅磚小屋裡,妳對我做的一切,都只是貪戀我的肉體嗎?」他裝出難過的語調,彷彿是被人玩弄的小可憐。那表情出現在他俊朗危險的臉龐上,簡直有幾分可笑。
「你不要顛倒是非,是你玩弄了我,把我騙得團團轉,還對我做出……做出那些事情……」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,漂亮的紅暈惹得他又不住低頭輕吻啄弄。她握緊了拳頭,根本說不出他對她所做的種種。她到底是怎麼搞的,一碰上他就完全詞窮了?
「小暴君啊,我的記憶力可不好,妳要不要提醒我,我到底是對妳做了些什麼?」他好整以暇地詢問,料定她根本說不出口。她雖然生性熱情,但怎麼說還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名媛淑女,那些親暱的男歡女愛,對她來說可是禁忌的話題。
「你做了些什麼,心裡有數,不需要我詳細描述。」唐心不悅地說道,在他的身上掙扎著。但只是幾下輕扭纖腰,她就察覺不對勁,他的灼熱慾望緊貼著她,而她的舉動似乎只是讓他更興奮。她緊張得停止扭動,深怕他一時興起,會以這種姿勢,從後方就要了她,畢竟在小屋裡,他們也曾經……
「就是因為心裡有數,所以我才要負起責任,將妳娶回家做我的妻子。」他理所當然地說道,伸手撫摸著她散亂的長髮。
「那只是逢場作戲,如今戲演完了,我們大可一拍兩散。你最初的動機只是為了要戲弄我,現在你也達成目標了,不是嗎?」她冷硬地說道,抗拒著他撫摸長髮時,帶給她的奇妙牽動,克制著自己不被他迷惑。
「小暴君,妳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。」他緩慢地搖搖頭,憐惜地看著她在做著困獸之鬥。他當然知道她的緊張,但是如果不逼迫她,她根本不肯面對兩人相屬的事實。
「該死的,你到底想要怎麼樣?」唐心憤怒地回頭,咬著唇瞪著他。
「我要的很簡單。」他靠上她的耳畔,輕柔而堅定地宣佈。「就如同我先前所說的,我要你做我的妻子。」不安分的雙手來到她的纖腰上,悄悄地解開她的皮帶,黝黑的手掌輕易地滑入長褲內,撫上她貼身的內褲,之後更大膽地探尋她雙腿間最隱密的花核。
「住手!」唐心驚喘一聲,在沒有防備的一刻,尖銳的快感像是閃電,由他碰觸的地方流竄,逼得她顫抖地拱起身子。
慕容達遠緩慢地揉弄著她敏感的花核,執意帶給她美妙的歡愉。「噓!這裡可不是森林小屋,妳美妙的聲音說不定會傳得很遠。」他提醒著她,看見她隱忍著不敢喊出聲的柔媚模樣。「別出聲,那些聲音只能被我聽見,只有我能知道,妳的聲音有多麼銷魂。」
唐心緊咬著唇,伸手想要撥開他,但是他的力量太強大,她根本沒有辦法抗拒。而如同波浪似的快感一陣陣襲來,讓她連僅有的一絲力氣也便不上來,當他輕柔地以粗糙的指,在她柔嫩的花核上撫弄著,她只能發出似苦還甜的輕吟。
他的指慢慢撥開她的花瓣,之後滑入她已經溢滿溫熱花蜜的體內,輕柔地移動著,誘惑她體內甜美的緊縮。她難耐地深呼吸,牽動了花徑,柔嫩的肌肉更緊地包裹住他的指,他要費盡自制力,才能抗拒著將她壓在身下的衝動。
「渥夫……」她呼喚著對他的暱稱,已經被接連不斷的快感逼得理智全失,原本抗拒他的雙手,如今牢牢握住他,像是深怕他會突然移開。她緊閉的雙眼裡滲出淚水,因為激烈的情慾而低泣。
唐心坐在他的身上,溫熱的身子摩弄著他的慾望,帶來最甜蜜的疼痛,他在誘惑她的同時,也被她所折磨著。兩人的敏感處,只隔著幾塊薄薄的布料,每次的摩擦都帶來更炙熱的溫度。
他修長的指在她體內律動著,激烈而深入地愛撫她,但是不論她怎麼扭著嬌軀,無言地懇求著他,他仍舊不肯給予她最後的燦爛。她的衣衫半褪,嬌軀上佈著一層薄薄的汗水,在他身上難耐地扭動著。
「我美麗的小暴君,答應我的求婚,成為我的妻子,我就給妳。」他徐緩誘哄地說道,撤出一指揉弄著她的花核,更加刺激著她。
「不,我……不要……」唐心說得斷斷續續,縱然是那麼渴望,但是她仍舊不願意低頭。可是,她能夠忍耐多久呢?美妙的終點就在眼前唾手可得,而他竟然殘忍地不肯給他……「好好考慮,我可以等待,別忘了,我可是很有耐心的。」他低頭吻著她,執意要得到她的首肯。
「不。」她用力咬住唇,甚至咬出血來了,還是不願意答應他。她甚至沒有意識到,淚水沿著粉嫩的臉蛋滑下,些許清淚落在他黝黑的肌膚上。
他已經掌握了她那麼多弱點,她怎麼還敢給予他更多?她心裡還是恐懼著,如果他不是真心的,如果他的求婚,也是一場無情的戲弄呢?她不認為自己能撐得過那樣的打擊。她已經太在乎他了,就是因為如此,使得她不敢輕易的承諾。
「固執的小女人!」他低吼道,聲音裡充滿了憤怒與無奈。不知為什麼,他的堅持在看見她的淚水之後,就迅速地崩潰瓦解,深深的不忍讓他難以呼吸。
他又滑入一指,靈活的指在她緊窒柔嫩的花徑中移動著,狂野而激烈,徹底地愛撫過她私密的每一處。強烈的節奏終於將她推過了臨界點,在瞬間將她送上顛峰。
唐心緊緊靠著他,倒在他寬闊的胸膛上,在他的身上狂亂地喘息著,在燦爛絢麗的高潮之後,甚至有半晌不知身在何處。她的身體軟弱著,而他的雙手還在她悸動的花徑中,安撫著些微顫抖的花瓣。
「妳這頑固的小腦袋,要到什麼時候才看得清楚真相呢?」他嘆息著,不明白為什麼已經對她坦承了那麼多,她還是不肯相信他的真心。大概這一切也是他咎由自取的,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得到她、戲弄她,也難怪她根本不敢相信他。
「所謂的真相,就是你,以及杜豐臣對我設下的騙局。你不提我倒要忘了,我是該好好地感謝他,拜他的為虎作悵所賜,我可說是輸得徹底了。」她收攝心神,無法原諒自己竟然又陶醉在他的懷抱裡,要是他再殘忍一些,她大概真的會開口懇求他。
「他很關心妳。」慕容達遠說道。他知道這是另一種表達情感的方式,雖然有幾分惡劣,但至少他們都是關心對方的;如果不是對他有信心,杜豐臣不會讓他有機會纏上唐心。
「你知道他在哪裡?」唐心迅速地站起身來,罔顧雙腿間的虛軟,勉強穿起被遺落的背心,冷漠地瞪視著他,仰起頭維持僅存的尊嚴。
「他正在我的辦公大樓頂樓居住,不知為什麼,他似乎很堅持要住在那裡。」慕容達遠據實以告,垂下眼睛遮住雙眼的光芒。他將唐心誘到那裡去,其實有著另一層私心。
「那正好,我有不少事情必須跟他討論討論。」她需要一些冷靜的時間,或是找一些事情來發洩心中的挫敗感,反正她就是無法再忍受與他共處一室。如今,去找杜豐臣發洩怒氣,看來是最好的選擇。
表面上的冷靜,為的只是掩飾她迷戀牠的真相。
「你好好享受唐家給你的招待,但請容許我不再奉陪了。」她淡淡地說道,之後打開客房的大門。
咚咚咚咚咚,接連五聲響亮的撞擊聲,原本貼在大門上偷聽的五個人,全都因為沒料到唐心突然的開門而狼狽地跌在地上。幾個人都神色尷尬地抬起頭、張口結舌地看著唐心,按著再轉頭,看看客房內僅僅穿著一條內褲的慕容達遠。
唐心就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,光是想到剛剛在房內發生的一切,都被家人以及好友給聽得一清二楚,她就羞憤得想去跳樓。她竟然被沖昏頭,忘記了「竊聽」根本就是唐家人的拿手好戲。
她掉轉過身子,沒有勇氣再接觸眾人的視線,幾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地跑出唐家。
慕容達遠好整以暇地拿起先前管家拿來的西裝,緩慢地開始穿上衣服。他的心裡暗暗嘆氣,懷疑自己接下來的一輩子,是不是都要跟那個固執的小女人長久追逐下去?
「唐先生,我想請問您一個問題。」他禮貌地說道,在目瞪口呆的眾人面前穿上外套。他的目光與火惹歡接觸,兩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。
唐霸宇只能從喉間發出幾個單音,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拿慕容達遠怎麼辦。他正在考慮著,是該上前握住對方的手,感謝他徹底收服了唐心,還是因為沾惹唐心的滔天大罪而殺了他。
「我想請問你,是不是有幫屬下投保高額保險?」慕容達遠看著唐心遠去的背影,緩緩挑高濃眉。「因為以唐心憤怒的程度看來,杜豐臣接下來要面對的,大概是他今生最大的危機。」
他真的懷疑,憤怒的唐心是不是會當場殺了杜豐臣?
★第8章
巨大的建築物頂樓,是慕容家用來招待貴客的隱密住處。這裡一切舒適而豪華,位於整棟商業大樓的頂端,寬闊的樓層被設計成最寬敞的住處,從四周的玻璃窗看出去,視野極佳。
然而,一向寧靜的頂樓,今天卻充滿了一片殺伐之聲。
「小惡魔,住手,我可還算是妳的叔叔啊!」杜豐臣在閃躲時喊著。雖然身手不差,但是再怎麼說,他也不能把那些搏擊拳法用在唐心身上。如今面對憤怒的唐心,他就只能完全處於挨打狀態。
唐心冷笑一聲,手下毫不留情。「叔叔?是哪個叔叔會把晚輩給推進虎口?我要你替我找個職業牛郎來,結果你去找了慕容達遠,幫著他來設計我!」她瞇起眼睛,眼看杜豐臣已經閃到門邊,她眼明手快地拿起貴重的景德瓷砸過去。
杜豐臣勉強躲了開來,索性轉過身來面對唐心。他在籌備詭計時,早就料到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,小惡魔的壞脾氣是人盡皆知的,他實在應該在設計她之後,就搭第一班飛機奔去日本,找親愛的老婆避難。
為了自保,虧他還請慕容達遠讓他暫時躲在這裡,怎麼料得到唐心還是找上門來了。他在心裡暗自嘀咕,懷疑是慕容達遠洩的密;那年輕人奸詐狡猾得很,實在有可能過河拆橋,吃了唐心之後,就把他這個媒人給踹到一旁去了。
「那不能怪我,誰要妳逼得我走投無路了。我要是真幫妳找個牛郎來,唐霸宇絕對會殺了我祭唐家的列祖列宗,我想的辦法可是兩全其美的,慕容達遠是唐霸字挑的人選,當然也夠優秀出色,讓你們婚前先見見面,也好培養感情。」他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,沒有半點愧疚的神色。「再說,你們不是相處得挺好的嗎?」他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,心裡還打著如意算盤,希望唐心結婚時,他至少能撈個媒人的紅包。
唐心好憤怒,發覺這些男人寡廉鮮恥的程度一個比一個嚴重,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罪惡感是什麼東西。難怪她始終對慕容達遠有著濃厚的熟悉感,本質上他們這些男人雖然同樣出色,但是也都有著銅牆鐵壁般的厚臉皮。
「該死的,你就沒有半點職業道德嗎?」她質問著,內心裡已經不懷抱任何希望。真的是她太愚笨了,竟然還找了杜豐臣幫忙,那根本是與虎謀皮的舉動。
「職業道德一斤值多少錢?還是我的命比較重要。」杜豐臣雙手一攤,回答得極為迅速。「另外,我不懂妳有什麼不滿意的,慕容那小子夠俊夠優秀,加上又對妳著迷得很,這麼好的伴侶妳上哪裡去找?他不是還曾經擺平一個職業殺手,讓妳免去被玷污的厄運嗎?」他拚命幫慕容說好話,想安撫唐心的情緒。
職業殺手?唐心的眼睛瞇了起來,徒然想起那個突然現身的殺手。她本以為,是她先前曾經拒絕過的男人裡,在聽見她與人同居後心有不甘,所以想殺了讓他迷戀的牛郎。所謂上流人士的手段,有時候實在醜陋得很,這種手段都時有所聞,富家公子哥們有的是錢,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裡。
她沒有機會詢問真相,慕容達遠就已經把殺手打昏,之後帶走了;而先前在唐家,她只顧著震驚於慕容達遠就是渥夫的事實,根本就沒有想到,要跟他問起那個職業殺手。
「那個殺手現在人在哪裡?」唐心問道,隱約又百那種不對勁的感覺。但是這一次,四周的暗流像是更險惡一些,她聞到殘酷的氣味。
杜豐臣聳聳肩,沒有回答。當慕容達遠帶回那個殺手時,那人就已經只剩下半口氣,他又再接再厲地逼問,對方目前該是已經進醫院的急診室了。
「他在哪裡並不重要,反正我們已經從他嘴裡問出不少東西了。」電梯的門無聲無息地滑開,慕容達遠踏入室內,高大的身軀行走在地毯上,竟然是寂靜無聲的。他的神態有著難言的威嚴,邪魅的危險只是他性格中的一環,能夠掌握一個跨國企業,他的能力優秀得令人咋舌。
「你可回來了。」杜豐臣喘著氣,連忙往電梯口移動,趁著電梯還沒有關上之際,迅速竄入電梯內。「小惡魔就交給你了,我突然好想念老婆,所以想馬上飛去日本一趟。」他匆忙交代著,之後關上電梯的門,拍著胸口連連喘氣。雖然事情還尚未結束,但是他對慕容達遠有信心,唐心交付到他手中,該是沒有問題的。
唐心眼睜睜看著電梯門被關上,卻仍舊站在原地沒有行動。慕容達遠就站在那裡,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,雙手交疊在胸膛上,深色的襯衫半開到胸口,露出結實黝黑的胸膛,她曾經無數次躺臥在他汗濕的胸膛上,因為疲倦或激情而喘息……
「那殺手現在人在醫院,因為先前涉及不少案件,所以警察全都圍在病床前,等著他清醒後,就逮他入獄。」慕容達遠替逃走的杜豐臣回答,解除了唐心的疑惑。他們之間先前有那麼多的算計與隱瞞,而如今是該好好解釋一番了,否則她雙眼中永遠會有懷疑的眼神。
「是誰派他來暗殺你的?」唐心詢問,心中已經閃過無數個名字。
她這輩子得罪過太多人,任何一個人都可能遷怒於慕容達遠。但是那些人大概萬萬沒想到,比起唐心,慕容達遠更是得罪不得。
「妳很快就會知道了。」他保持著神秘的微笑,不為她解答。他嘆息地看著她,知道她雖然聰明過人,但是仍舊犯了當局者迷的錯誤,沒有料想到,最危險的敵人往往潛伏於身邊。
「連杜豐臣都知道那個殺手的事情嗎?」她瞇起眼睛,察覺他的態度有異。為什麼他明明知道幕後主使人是誰,卻又不肯明說?
他點點頭,考慮著可以說出多少。他不想隱瞞她,但是不隱瞞她,卻又無法讓幕後主使者上鈞。
「就連火惹歡也略知一二,她離開紅磚小屋後就對杜豐臣施壓,之後靠著她手上的資源,追根究柢的調查。在妳我獨處後沒多久,她就知道了我的身分,也知道有人會採取行動,她是信任我,才沒有插手的。」他看著她表情愈來愈複雜,繼續說明著。「我帶著殺手回到台北時,她也親自來找我,跟我討論過一些細節。」
「惹歡先前就知道你的身分?!」唐心倒吸一口氣,不敢相信就連惹歡也會陣前倒戈。難怪先前惹歡的態度會那麼奇怪,動不動就來幾句嘲弄,刺得她渾身不對勁。她做人就這麼失敗嗎?連最好的朋友都忍心看她被慕容達還給生吞了。
「她的聰慧不亞於妳,再加上身分特殊,對於商界人士的種種,她當然瞭如指掌。」慕容達遠聳聳肩,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對那纖弱女子的讚嘆。
「你們全都串通好了,一同來算計我?」她瞪視著他,無法忍受這種待遇。她聰明慣了,也為所欲為慣了,從小就膽大妄為,哪一個叔叔沒有吃過她的苦頭?但是夜路走多也曾遇到鬼,她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。
「膛螂捕蟬,黃僅在後,妳怪不得我先下手為強。」他走上前來,輕撫上她柔滑細緻的肌膚,描繪著她的下顎。
「起先,是我的自尊無法忍受,尚未見到妳,妳就打算賞我一頂綠帽,讓我在社交界中成為笑柄。我不在乎流言,也不在乎那場相親,但是妳這樣的舉動,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氣吞聲的。之後,當我見到妳,我就已經決定不放妳離開了。」
「意思是,這樣的發展是我自找的?要是我沒有擺下詭計,說不定你還不會答應相親?」她緊緊咬著唇,心裡後悔極了。她聰明過人,卻忘了聰明往往反被聰明誤。
「那也難說,我只能確定,只要當我見到了妳,我就絕對不會敬妳走了。我們完全適合彼此,別自欺欺人,妳一定知道,我們是最相似、最適合的伴侶,這一輩子,世上再沒有任何其他人可以滿足我們彼此。」慕容達遠緩慢地靠上前來,單手攬住她纖細的腰,將她修長的身子抱入懷中,灼熱的唇落在她頸間雪白的肌膚輕咬著。
「你只是被情慾沖昏頭了。」唐心用力掙脫出他的懷抱,雙手抵著冰冷的桌沿,瞪大美麗的眼睛,卻視而不見。她竟連逃走的力量都沒有;他算計好了一切,甚至算計了她的心,她能逃到哪裡去?
「不只是情慾,雖然我必須承認,妳我在那方面的合適,簡直讓人嘆為觀止。」他露出無賴的微笑,從後方環抱住她,給予她一些溫柔的情緒。他們之間的情感都太過激烈,不是充滿著情慾,就是相互之間的算計,在轟轟烈烈間,感情似乎很難維繫,也難怪她會恐懼。
「下流!」他的話以及語調,讓她的臉色燙紅,握緊拳頭就狠狠地賞了他胸膛一肘子。她毫不留情地重擊下去,環繞在腰上的雙手還是沒有過開,她只是聽見一聲悶哼。
慕容達遠咳了幾聲,再度為她的火爆脾氣感嘆。在決定要娶她為妻後,他是不是應該先去投保高額保險?
「小心點,不然妳會從蕩婦變成寡婦。」他嘖嘖有聲地搖搖頭。他是很欣賞她狂野的性子沒錯,但他只希望那樣的狂野是出現在床上。
「誰是蕩婦?」她極為憤怒,把他的話當成是一種羞辱。
他挑起濃眉,裝出困惑的表情。「那剛剛在唐家客房內,坐在我腿上嬌吟扭動,呼喊我名字的人是誰?」
「你──」她說不出話來,氣憤得全身顫抖。就算是憤怒又如何?他說的是事實,她根本沒辦法反駁。她到底是著了什麼魔?他的幾下撫弄,就會讓她失了神。他迅速地轉過她的下顎,牢牢地封住了她的唇,不許她繼續言語。灼熱的唇,靈活的舌全都佔有她口中的甜蜜,反覆衝刺佔有著,模仿著兩人之間最親暱的舞步。
她原本掄起拳頭想要打他,卻被他牢牢握住。誘惑的氛圍從他堅實的身軀輻射而出,包裹住她的神智,輕而易舉地就讓她失去反抗與防備。緊握的雙手逐漸鬆弛,反倒熱情地攀住他,以他教導的方式,回應著他的吻,丁香小舌放肆地與他糾纏。
「床下的淑女,床上的蕩婦,妳是所有男人的美夢。」他喘息著,舔吻著她柔嫩的紅唇,目光灼灼地看著她。「我是何德何能,竟然能夠得到妳。」他嘆息著,將俊朗約五官埋首於她柔軟的豐盈前。
「我不會屬於你的。」唐心軟弱地說道,就連自己都聽出語氣有多麼脆弱。她真的迷不掉了,他的邪魅及老謀深算,都綁住了她,讓他逃走的念頭愈來愈薄弱。
「妳為什麼還要說謊?是我逼得太緊嗎?那麼,我不逼迫妳,讓妳有時間好好考慮,妳終究會看出,我們只屬於彼此的。」慕容達遠抬起頭來,沿著她豐盈之間的幽谷。緩緩孫上牠的頸子,之後啃咬著她敏感的耳朵。
他端起她的下顎,深深地看進她的眼睛裡。「妳絕對比旁人清楚,妳自已有多驕傲,若不是在潛意識中,妳也早早看清妳我的合適,對我心有所屬,妳會肯讓我碰妳嗎?」他問得一針見血。
唐心咬著唇,沒有開口,避開視線不去看他。的確,她高傲而自持,何時曾經那麼淪落過?是不是真如同他所說的,她真的屬於他?
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種感覺。深沈的、墮落的,爭吵或是貪歡也罷,只想不顧一切地跟他在一起,在不知他真實身分的那些日子裡,她是真的曾經想要拋下一切,選擇與他共度一生。
但是就這麼耽溺於他的懷中,她又隱約地感覺到不甘心。她不是會乖乖俯首稱臣的女人,要匹配上他,當然也要有足以與他匹配的狡猾吧?
邪惡的念頭此刻在她腦海中成形,唐心萬分期待著,執意要扳回一城。
「你戲弄了我,甚至還對我做出那麼多事來。」她垂下眼瞼,遮掩雙眸中閃爍的眼光,清脆的聲音裡有著抱怨。她也學乖了,懂得對付他不能來硬的,利用女人的特權,他就算是再老謀深算也會上鈞。
「那麼,我大方一點,任憑妳為所欲為幾次,我們就算是扯平了?」他無賴地扯開嘴角笑著,以為她又會惱羞成怒,卻沒想到竟看見地無限撫媚地一笑,那笑容簡直要把他的魂都給奪去。
「這可是你說的。」唐心在心中打著壞主意,至少在臣服他之前,也要讓他嚐點苦頭。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呢?她可不是懂什麼以德報怨的人,她只懂得凡事加倍奉還。
慕容達遠雙手一攤,懷疑著她小腦袋裡究竟在打什麼主意。「我就在這裡,任憑妳處置。」
唐心的視線環顧室內,看見了一張歐式的鏤空原木椅。「到那張椅子上坐好。」她命令道,雙手因為緊張而汗濕。
她真的是被他教壞了,先前雖然膽大妄為,但是也從來不曾在男人面前有過這樣的念頭。而如今,她不但是動了壞念頭,甚至還急切地想要實行。難道她真的如他所說,是屬於他的床上蕩婦?
他只是挑起濃眉,卻沒有任何抗議,依言坐在原木椅上。他的身形高大,有著強健傲人的體魄,隨意的坐姿讓全身的肌肉展露無遺。那雙帶著邪氣的眼睛,始終緊盯著她,好奇著她究竟想做些什麼。
「唐心,妳到底想做些什麼?」他只發覺她很緊張,美麗的眼睛閃閃發亮,而粉嫩的臉蛋有著淡淡的紅暈。
「只是複習一些事情。」她深吸一口氣,凝聚所有的勇氣,也讓心中翻騰的興奮情緒稍微平息一些。
唐心找到一件襯衫,在打量著他的時候,將襯衫搓成長繩,之後仔細地繞住他的手腕,繼而穿過鏤空的堅硬原木,將他的雙手牢牢綁在身後,高大的身軀也被限制在床上。
他皺起眉頭,發現動彈不得時,心裡閃過幾分詫異與警覺。他先前的戲弄的確太惡劣了些,知道真相的唐心可能做出任何事情來。他嘗試著翻轉被綁在身後的手腕,但是唐心的舉動,讓他霎時呆若木雞,就連呼吸都忘記了。
一直到胸口因為缺氧而疼痛時,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屏住氣息的。
唐心站在幾公尺之外,眼神裡帶著邪惡的撫媚,之後雙手握住背心的下緣,極為緩慢地將背心褪去。她的蕾絲內衣,在唐家時就已經被他脫去,如今的她上身赤裸著,瑩白的肌膚在陽光下更加晶瑩,完美的豐盈格外誘惑人,乳峰是綻放的粉紅色蓓蕾,因為寒冷以外的原因挺立著。
「老天爺!」慕容達遠忍不住嘆氣,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。不是不曾看過她完美的裸體,但是從來沒有一次,看過她如此誘人的神態,那簡直可以把任何男人逼瘋。
「我想復習你教給我的一些事情。但是,你的參與往往會破壞我的步調,所以,這一次全權由我來掌握進度。」她微笑著,克服了心裡的緊張。她緩慢地解開腰帶,白色的薄絲長褲掉落在地上,她只穿著最貼身的底褲,慢慢朝他走來。
「我終於知道,為什麼杜豐臣會稱呼妳為小惡魔,妳該死的太邪惡了!」他喃喃咒罵著,只感覺口乾舌燥,視線離不開她的嬌軀,掌心刺癢著,期待著撫摸她柔滑的肌膚。
唐心輕笑幾聲,雙手來到他身上,徒然用力地扯開他的襯衫,鈕釦到處飛散,他寬闊的胸膛轉眼已經裸裎,而襯衫則成為幾塊破布。「是你承諾了,可以任憑我為所欲為的。你難道就這麼小器,對我做盡了一切,卻不容許我稍微放肆?」她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在他胸膛上輕畫,溫熱的紅唇俯了下來,學著他的方式,吻咬著他胸前的肌膚。
他徒然仰起頭,口中傳出只能稱之為低吼的聲音。他全身肌肉繃得緊緊的,而那件長褲對他來說,無疑的已太緊了些,灼熱的堅挺慾望在粗糙的布料下疼痛著。
「這樣很舒服嗎?」她明知故問,著迷於他的反應,終於知道自己也是有能力控制他的。掌握的一切感覺太甜美,讓她毫不考慮地繼續行動。
「簡直會要了我的命。」他從牙縫間擠出這幾個字,又因為她稍微用力地咬弄而倒吸一口氣。「不過,看在老天的分上,千萬則停止。」他嘆息著,在甜美的折磨裡忍耐著。
唐心挑起眉頭,發覺他胸膛上的肌肉已經繃得太緊,她根本咬不下去,遂改用舌頭輕舔著。他肌膚上強烈的男性麝香,充斥著她的感官,她逐漸欺身上前,接近全裸的身子逼近動彈不得的他。
「我可還不打算停止。」她喃喃自語地說道,雙手落在他的皮帶上,俐落地解開,靠著他的幫助,替他脫掉那件礙眼的長褲。現在,兩人身上都只剩下貼身的底褲,差別只在於,他是被捆綁的,根本無法碰觸她。
唐心以指尖畫過他黑色底褲上的明顯隆起,隔著薄薄的布料觸摸著他的慾望。在小屋裡他也教導過她,要怎麼樣才能取悅他,而她正努力地學以致用。
「妳是在哪裡學來這些的?」他低吼著,汗水凝結在黝黑的肌膚上,因為這麼煽情的觸摸而發抖,繃緊的肌肉糾結著,極力地克制,目光灼灼的雙眼幾乎已經因情慾而通紅,她所做的已經太多,幾乎簡直要將他逼成了野獸。
「忘了嗎?這些都是你教導我的,所有的一切都是。」她傾上前去,輕吻著他結實的腹肌。同時恣意地撫摸著他的灼熱,以呼吸逗弄著他,知道這樣會讓他萬分緊張。
「見鬼了!我把妳教得太好了。」他的聲音已經不是呻吟,而是激烈的咆哮。要不是這裡有著極佳的隔音設備,說不定會有人貿然跑來一探究竟,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?
唐心得意地微笑,身軀就這麼緊貼著他,之後分開修長的雙腿,面對面地跨坐在他的腰腹之間,他的慾望正抵著她的柔軟,僅隔著兩塊布料蠢蠢欲動。
「你喜歡坐在你身上的蕩婦嗎?」她邪惡地間道,緩慢而刻意地款擺著纖細柔軟的腰,水蛇似的腰扭動著,在他堅硬如鐵的灼熱上碰撞著。
「唐心!」他嘶吼著她的名字,喉間發出暗啞的呻吟,激烈地挺起腰,想要更加接近她,甚至深埋進她緊窒溫潤的花徑中。隔著布料,他仍舊能夠感覺到她溫潤的蜜津,逐漸濡濕了薄薄的布料。
「你答應過,由我來控制一切的。」她的氣息也不穩定,放肆地緊貼在他身上,以細緻的肌膚揉弄著他,兩人之間的汗水填補了空隙,連心跳都是交疊的。
「唐心,馬上解開我。」他喘息著,低下頭想要吮吻她白嫩的肌膚,卻被她輕巧地躲過。這個誘人的小女巫,就是打算折磨他到底就是了。他深深後悔著,怎麼會答應讓他恣意妄為,以她的性格,她可能做出任何事情。
「不行。」她斷然拒絕,坐在他的慾望之上,緩慢而沈重地以腰繞著圈子,感受到他的慾望摩挲著最敏感的花核,用這樣的方式滿足與折磨他。
她的體內也燃燒著熊熊情慾,只是靠著不願服輸的性格撐著,才沒有當場撕開他的底褲,迫不及待地要了他。況且,她可不打算做到最後,她心中邪惡地打著另一個主意。
原木椅也因為他緊繃肌肉的力量,而有些難以承受,發出些微的聲音,彷彿就要因為兩人的律動而碎裂。他緊盯著她的眼睛,胸膛上感受到她豐盈的擠壓,屬於她的柔滑愛撫著他的身軀,而她殘忍地不許他碰她,他只能低頭以舌尖舔去她的香汗。
他在懷疑著,她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,才肯放下控制權,好好滿足彼此?
「你想要我嗎?」她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處,以最甜美的聲音詢問。
「妳再不動手的話,我絕對會瘋狂的。」他連連吸氣,萬分期待地看著她,心裡暗暗發誓,要好好地與她纏綿整夜,才能消去她挑起的強烈情慾。
她是那麼甜美,卻也萬分致命,包裹在高傲外表下的,是軟甜似蜜的糖,他淺嚐卻無法停止,一生大概注定就要沈迷於她的美麗裡。
他不曾嚐過如此接近痛楚的慾望,簡直要以為自己會因為等待得過久而成為化石。
「那太可惜了,我沒有打算要動手。」她稍微坐起身子,刻意在他唇上烙下一吻,之後強撐著虛軟的雙腿離開。「你答應讓我掌控進度的,那麼這就是我願意做的了。」她眼睜睜看著他被情慾所苦,卻邪惡地挑弄他、不給他滿足。
「唐心,妳給我回來!」他怒吼著,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情。「該死的,妳做得太過分了!」
「我做的事情跟你差不多,至少我沒用這方法,逼著你答應什麼事情吧?」她連連後退,開始準備穿上衣服離開。她先前就是打算綁住他,之後乘機開溜,只是她的戲耍差點引火自焚,有那麼一瞬間,她幾乎真的打算要假戲真作了。
唐心低頭撿起背心,還沒來得及穿上,卻聽見背後傳來一聲極為響亮的布料撕裂聲。她全身的血液好像都結凍了,恐慌地快速轉過頭去。
那條用襯衫搓成的繩索,在他的蠻力之下,轉眼間被扯成碎片。他雙眼裡有著熱烈的火焰,黝黑的膚色以及高大的體魄,就像是遠古的戰神,迫不及待地朝她撲來。
她萬萬沒想到,他竟然能夠扯斷繩索。一時之間心裡慌得沒有主意,也顧不得還沒有穿上衣服,本能地就想要逃走。她驚呼一聲就往反方向奔去,但是人生地不熟的,她奔進一個房間裡,妄想著要關上門,卻立刻被輕易推開。
「你說過,要讓我掌控的。」她軟弱無力地說道,跟他僵持著,恐慌地往後退去。她的運氣太差了,竟然挑上了主臥室。那張柔軟的大床,像是在等待著讓他被這個已經刺激得過頭的男人享用。
他緩慢地搖了搖頭,臉色因情慾而緊繃著。他不再相信她,知道她逮到任何機會就會使壞,他不該對她存有婦人之仁的。
唐心低喘一聲,還想要逃走。只是才一轉身,身後灼熱的氣息已經撲來,緊接而來的是他沈重的身軀,毫不留情地將她撲倒在床上。
「妳已經在等待我了,何必還要離開?」他壓著她,在她的耳畔低語著,雙手游走到她的底褲上。
「我沒有!」她口是心非地喊道。猛然又聽見一聲布料碎裂聲,她的底褲已經被撕開。她絕望地呻吟,知道他探尋她雙腿之間的指,一定已經察覺到她等待著的濡濕。
「我喜愛妳的小把戲,但是接下來該輪到我了。」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龐,雙手分開她粉嫩的圓臀,以慾望在她的花徑前摩弄著。
她忐忑地連連吸氣。「你要做──」她未問完的句子,成為一聲驚喘。他已經進入了她,徹底而沈重地,展開最深的衝刺,在她體內烙下他的印記……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唐心在許久之後才醒來,她的四肢都是處軟的,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。
慕容達遠似乎為了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,半小時前穿著整齊後下樓去了,離去前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,還體貼的在她赤裸的嬌軀上覆蓋了一層薄被。
也許是因為分離了幾週,還是她先前的逗弄使然,他的情慾是激烈而嚇人的。
她連回想起那些瘋狂的片段,都會覺得難以呼吸,雙腿之間還有隱約的痠疼,抗議著他的貪歡。
她不能確定將來如何,只是隱約地知道,大概這一輩子都會與他糾纏下去了。兩人都不服輸,都是詭計多端的,這樣的甜蜜戰爭可以持續上許久。
想到未來,她心裡的慌亂竟神奇地消失了,只剩下淡淡的甜美,甚至還有些迫不及侍地想再見到他。
輕微的聲音響起,她猜測是他回來了,連忙爬起身來穿上衣服。以她對他的瞭解,要是他一回到臥室,看見她仍是赤裸的,大概又免不了一場激烈纏綿。桌上有一套米色的衣服,是尚未拆封的,她稍微看了一下,確定是她的尺碼。
他總是把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嗎?沒有事情可以破壞他的縝密心思,以及他的平靜嗎?她一邊穿上衣服,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。
而那聲音逐漸接近臥室,她慵懶地回頭,卻詫異地看進一雙冰冷猙獰的眼睛裡。她張開口還沒來得及說出任何話,一記兇狠的手刀就已經劈下,她在轉眼目被劈得昏厥。
在昏迷前,她的震驚卻已經烙在心底──她認得那個人。
★第9章
林睿維,竟然會是林睿維!
唐心在頸後劇烈的疼痛中醒來,她咬著牙沒有呻吟出聲,之後慢慢地張開眼睛。映入眼簾的,是陌生的擺設,她先是深呼吸,確定身體沒有受到其他傷害後,才慢慢撐起身子。
「睡得還好嗎?」輕柔的女性嗓音詢問道,帶著些微的笑意,沒有半分的驚慌情緒。
唐心轉過頭去,發現在房間的另一端,火惹歡同樣被綁著,坐在紙箱上面,帶著笑容看她,表情十分平靜,完全不像是被綁的肉票。
「我的老天,他不要命了,竟然還綁架了妳!」唐心張口結舌地眨眨眼睛,不知道該說林睿維勇敢或愚笨。她因為身分特殊,從小到大已經被綁架過多次,但是火惹歡的身分則更敏感,碰了她絕對只有死路一條。
她環顧四周,發現她們是被關在一間倉庫裡,高高的牆上在接近天花板處,才有一小扇的窗戶,要爬上去是絕對不可能的。
倉庫的四周堆放了不少紙箱及存貨,上面都印著林家下游廠商的商標。她大略觀察了一下環境,猜測這裡大概是林家眾多堆放存貨的地方。看存貨累積的情況這麼誇張,不難猜到整個企業有多麼經營不善。
也難怪林睿維會被逼著狗急跳牆,朋友這幾年來,唐心是感覺到他的追求沒錯,但是從來不當一回事。說得更狠毒些,或許她根本不當他是個威脅。
「林睿維不曉得我的真正身分,不曉得我那些監護人們的脾氣都不太好。」火惹歡淡淡地微笑,打量著唐心。「怎麼樣,跟你的相親對象處得還不錯吧?林睿維綁了妳回來時可是氣憤得很,他是在慕容先生的床上發現妳的。看妳剛剛睡得那麼沈,想來慕容先生先前該是做了一些讓妳萬分疲累的事吧?」她根本不把林睿維帶來的威脅看在眼中。
「妳這個為虎作悵的女人,竟然還有臉來挖苦我?原來,妳先前就知道他的身分,甚至還跟他有過協議!妳到底還算不算是我的朋友?」唐心瞪著好友,雖然對方所說是事實,但是她心裡多少有些不甘心。
最初的抗拒褪去後,她也能夠承認,這世上除了慕容達遠之外,她大概不會再為任何一個男人傾心。但是她怎麼能承認?他的嘴角始終泛著那麼得意的笑容,像是有十成的把握,一定能夠得到她的心。
惹歡一臉的無辜,清麗的外貌彷彿絕對無害,實際上她用這模樣騙了不少人。
至少,林睿維就完全沒有察覺,她其實擁有的智慧與權勢。
「先別急著責備我,我會這麼做還不是出於對妳的關心。最初我在紅磚小屋裡見著了渥夫,就隱約覺得這人似曾相識,放妳與他獨處絕對不是明智之舉,但是妳那麼固執,根本就聽不進我的勸告。」她輕輕眨著眼睛,雙手被綁得有些疼了。「下山後我逼問杜豐臣,又詳細調查,才知道渥夫真實的身分。」
「那時候妳還是可以警告我啊!」唐心憤憤不平地說道,根本聽不進惹歡的解釋。她勉強半坐起身子,瞧見紙箱上有個被人遺忘的坡璃杯。她狠狠地踹了紙箱一腳,玻璃杯晃了幾下,在地上摔個粉碎。
「我看過慕容達遠的所有資料,之後只能同意妳父親的論調,他的確是最適合妳的人。」惹歡低下頭來掩飾著眼裡的笑意。「再說,我調查到內幕時,已經是數天之後的事情了,他不是願意等待的男人,妳那時大概早就被他給吃了吧!比起亡羊補牢,我覺得還是樂觀其成的好。」
唐心轉過身去,捏住一塊玻璃碎片,開始割著繩索。看來林睿維還不夠老謀深算,只是拿一般的繩索捆綁她們,他說不定還把她跟火惹歡當成一般的富家千金。
「不要再找藉口了,別人還會被妳的態度蒙蔽,而妳其實有多惡劣,我可是一清二楚。」唐心停了一聲,因為看不見背後,玻璃不斷在細緻的手心上劃出傷口,疼痛讓他皺起眉頭。
「我好難過,我這麼為妳著想,妳卻說我惡劣。」惹歡搖頭嘆息。
「妳如果不惡劣,早在我從紅磚小屋回來時,就會告知我一切真相,不會樂著在旁看戲,看著我被慕容達遠戲弄。」唐心終於割斷繩索,手上已經有著不少血跡,她隨意在衣衫上抹乾,之後幫著惹歡把繩子割斷。
「他對妳另有計劃,我不好意思揭穿。再說,如果事先就告訴妳真相了,還引得出林睿維這條大魚嗎?」惹歡甩甩頭,讓血液能夠循環,指尖因為長時間的縛綁,在鬆綁後有著刺痛與麻木。她一直是被嬌養的,不曾受過這樣的待遇。
「連殺手部是林睿維派來的,他先前就是有計劃地想除去我身邊的人。」唐心冷靜地回想,才發現自己真的太過疏忽,早在林家向唐家尋求企業幫助未果後,林睿維的態度就有幾分急切,彷彿認定了絕對可以娶到她似的。
幾年來的相處,林睿維倒是掩飾得不錯,不過他的行動力可跟演技相差甚遠。
「慕容先生早就從殺手那裡逼問出真相,但是為了怕打草驚蛇,乾脆也暫時隱瞞妳。我們知道,一旦慕容先生的身分曝光,林睿維就會採取行動。而慕容先生打算不經由警方,親自解決。」惹歡解釋著。
「意思是說,連這次的綁架行動,都是在你們的算計之內?」唐心皺著眉頭,愈來愈覺得慕容達遠的心思縝密得驚人。成為他的手下敗將,似乎還不算是不光彩,但那種感覺仍是不好受的。
「唯一沒有料到的,是林睿維竟會連我都一同綁架來了。」惹歡嘆了一口氣。
唐心搖搖頭,猜測林睿維絕對是難逃一死了。「他是在唐家時,就已經動了念頭吧!」她回想起在唐家,林睿維知道慕容達遠就是渥夫時,表情十分地猙獰可怕。
倉庫的門被推開,流瀉入幾絲光線,幾個男人走進倉庫內。
唐心抬起頭,冷靜清澈的眼眸看向來人,帶頭的果然就是林睿維。他的表情跟以往都不同了,陰狠而猙獰狡滑,原先的溫文爾雅都消失不見,如果這才是他的本性,也難為了他隱藏了那麼久。
「邀請我們來作客,主人卻這麼晚才到嗎?」惹歡淡淡地笑著,優雅地坐在一旁,態度輕鬆得像是在參加下午茶。
「給我閉嘴,我等一下再解決妳!」林睿維兇狠地說道,已經忍耐了太久。他厭惡極了火惹歡,那女人的眼睛像是能夠看穿一切,讓他始終有著無所遁形的恐懼。
「我看,你最好還是先把她送回去吧!」唐心挑起眉頭,難得善心地給予建議。有那麼一瞬間,她幾乎是憐憫林睿維的,他不但沒有任何足以看清事實的眼光,就連作歹徒的能耐都低級得可笑。
「唐大小姐都自身難保了,還想替朋友說話嗎?真是令人感動的友情。」他諷刺地說道,以為唐心只是想幫助火惹歡脫困。「別以為我還會乖乖聽話,我已經忍耐妳夠久了。」他凶惡地說道,示意手下把唐心架起。
唐心沒有掙扎,知道根本就掙脫不了這些大男人的蠻力。「這可難為你了,這些年來乖乖地隨侍一旁,還處心積慮地算計著,最後卻還是必須動用到綁架。」她諷刺她笑著,冷不防一下重重的耳光,打得她的頭偏了過去,嘴裡嚐到鮮血的味道,她眼神冰寒,卻充滿了鄙夷。
「該死的,妳還在給我端什麼架子!我早就受夠妳了,這幾年來我好說歹說、卑躬屈膝地取悅妳,妳卻倒進姓慕容的男人懷裡,我盤算了多年的東西,眼看唐家的財富就快到手了,怎麼能夠眼睜睜讓給他?」林睿維握著拳頭,兇狠地瞪著唐心。
反正林家的企業大概是沒有救了,那麼他不能以正大光明的手段得到唐心,繼而得到唐家的財產,那麼就乾脆破爹沈舟,綁架了唐心勒贖鉅款。
「低能到這種程度,也難怪林家的企業會悽慘成這樣。」惹歡坐在一旁,雙手交疊在腿上,語氣平靜而溫和,像是在陳述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。「就算是沒有慕容先生出現,唐心還是不可能會嫁給你的,你根本配不上她,她能看上眼的男人,可需要有幾分能耐呢!」她輕笑幾聲。
一個手下瞇起眼睛,沒等林睿維的指示,就賞給惹歡一巴掌。那重重的一掌,在花瓣似嬌嫩的臉蛋上,留下五指紅痕。
「完了!你們都別想活著走出去了。」唐心呻吟地開上眼睛,不敢想像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。
「這句話該是我說的,就算是拿到錢也罷,妳還是要死,我會活活掐死妳們這兩個女人的!」他兇狠地吼道,伸出手扼住唐心的頸子,殘忍地截斷空氣。他痛恨這兩個女人,那些過度聰慧的眼光與言詞,總讓他感覺到自身的不如。
唐心掙扎著,兩旁原本架住她的男人已放開手,但她卻仍掙脫不開林睿維的箝制。她受了傷的手用力地想扳開頸問的緊勒,傷口被撕裂得更開,鮮血黏滑,沾了兩人的手。
她雖然心中篤定,慕容達遠會來救自己,但是眼下情況已經那麼危急,怎麼他還沒趕到?因為缺氧,她眼前一片昏黑。
「放開她!」惹歡這時才有些著急,連忙奔上前去,想要阻止林睿維的暴行。
但是她還沒能趕去,幾個男人就一臉淫笑地接近她,毫不留情地撕開她的衣服,將她運到角落,打算要一逞獸慾。
砰地一聲巨響,門上徒然被炸開一個大洞,硝煙刺鼻的味道瀰漫整個倉庫,所有人的動作都有瞬間的停頓。在煙霧瀰漫間,高大的身影緩緩踏入,冰冷危險的表情讓人戰慄。慕容達遠只是用冰寒的眼神一掃,就讓不少人不敢動彈,那雙眼睛深邃得像是可以看見地獄。
林睿維迅速地放開雙手,連忙將唐心拉到胸前擋著。「不要過來,要是敢再接近一步,我就當場殺了她。」他從腰際掏出一把槍,緊緊抵住唐心的頭,雙手都在顫抖。
慕容達遠瞇起眼睛,不動聲色地看著。在煙霧瀰漫間,他只能隱約看出唐心被挾持的身影,而這樣的景況就足以挑起他激烈的憤怒。他在煙霧之間緩慢往前走去,輻射出的怒氣嚇得眾人不敢接近。
「再動她一下,我就把你碎屍萬段。」他冰冷地陳述著,沒有任何誇大,沒有人會質疑他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實性。
「不可能的,你們不該有任何舉動。唐家的所有人,甚至那的高級幹部全都在我的監視之中,根本都留在唐家,你怎麼還有辦法找到這裡來?」林睿維氣急敗壞地吼道,拉著唐心拚命後退。
「我早就料到你會動手,事先已經怖下不少據點監視。」慕容達遠淡淡地解釋,絲毫不以為意,繼續往前踏去。當他看清唐心有些蒼白的臉龐時,心中的怒火更加狂熱。
雖然早料到,以唐心當餌會為她惹來危險,但是他料想林睿維沒有膽子動她,卻不意對方已是狗急跳牆,根本就什麼都不在乎了。
「不可能!你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。」林睿維還在狂亂地搖頭,瘋狂地四下張望,想要找到一條逃生之路。他停止不了顫抖,彷彿看到死神已經逼近。
「你的另一個錯誤是,還綁架了火小姐,這讓她的監護人們很生氣。」慕容達遠一偏頭,煙霧之中徒然又出現了幾個類似鬼魅的影子,悄然無聲地接近。
幾個男人們冷著一雙眼,迅速地出手。俐落而凌厲的幾下攻擊,就讓那些原本對惹歡圖謀不軌的手下們抱頭鼠竄。
惹歡的衣衫殘破,緊閉雙眼窩在角落,她不是恐懼,而是不想看見太血腥的場面。一件外套落在她身上,她被仔細地抱起,男人們確定她身上沒有嚴重的傷痕。「惹歡沒事了。」闇雷宣佈道,之後將她的頭按在胸前,不許她再觀看。
像是禁令解除了,男人們露出可怕的微笑,毫不留情地抓住那些妄想逃走的屬下們。之後,在煙霧之中就只傳來極為悽慘的哭叫聲,以及類似骨頭被折斷的聲響。
惹歡緊閉著雙眼,不敢想像那些人會有什麼下場。她的監護人們有著極強的保護慾,什麼人傷了她一根髮都要計較上老半天,更何況被他們當場撞見,那些人打算要強暴她的場面。
她等了幾秒鐘才睜開眼睛,抬眼環顧幾個靠攏過來的男人。「我沒事。」她露出安撫的微笑,心裡知道接下來大概要被嚴加管束很長一段日子。她想起唐心,連忙轉過頭去。「唐心他們……」
「那是慕容達遠的事情,他不會希望我們插手。」一個男人沈聲說道,臉龐與高大的身形始終被掩蓋在煙霧的暗影之中。眾人的目光望夫,沈默地等待結束。
林睿維不停地冒冷汗,拖著唐心往後退,很奇怪的,懷裡的唐心竟然也不反抗,反而順從地跟著他返到陰暗處。
「你放我一條生路,我就把她完好地還給你。」他鼓起勇氣說道,看見屬下悽慘的模樣,心裡已經嚇個半死了。他無限後悔,竟會招惹上這些男人,他認得其中幾個人,那都是有著可怕名聲的人,誰曉得他們竟然會為了火惹歡齊聚一堂!
「沒得商量。」慕容達遠冰冷地拒絕。
「該死的!」林睿維怒吼一聲,乾脆全部豁出去了。他猛地推開唐心,之後胡亂朝煙霧中開槍,巨大的槍響迴盪在倉庫內,更多的硝煙瀰漫,子彈撞擊紙箱,爆開散亂的紙花,更加遮蔽視線。
慕容達遠輕巧地躲開,以野獸般的靈活,撲向已經半崩潰的林睿維。他一手攬住對方的雙手,輕易地就制住所有反應。他冰冷地靠在林睿維耳邊,露出嗜血的笑容。「傷了唐心,你認為我還會放過你嗎?」他狠毒地微笑著。
林睿維瘋狂地掙扎著,惡毒地攻擊,卻完全傷不到慕容達遠半分。他先前的預感沒有錯,他的確是遠遠不如這個男人。
「放開!」唐心突然也撲了過來,加入混戰之中。可她的加入不但沒有半分幫助,反而弄巧成拙,讓林睿維有了反抗的空隙。
慕容達遠神色一凜,想開口警告唐心,要她遠離危險,但一切卻已來不及──
「我殺了你們!」林睿維吼叫著,在一片混亂之中扣了扳機。
槍聲迴盪在四周,唐心的身子先是一僵,視線落在慕容達遠的臉龐上,恰巧與他驚恐慌亂的眼神對望。她的雙手摀上胸口,之後緊閉上眼睛,軟倒在一旁。
「唐心──」慕容達遠吼叫著,聲音裡的痛苦與憤怒讓人不忍聽。憤怒與絕望如同潮水一樣淹沒他,他沒有任何理智,甚至不再有心思替她報仇。他只能想著快生趕到她身邊,察看牠的傷勢,絕對不能讓她死去。
他們之間才剛開始,他怎麼受得了失去她?但是子彈在這麼近的距離射出,她似乎傷在胸口,種種可怕的臆測充斥著他腦海,讓他幾乎盲目了。
林睿維想乘機逃開,奈何頸上被慕容達遠勒住,不到半秒的時間,他就因為巨大的力量而昏厥了。
闇雷低咒一聲,急忙想上前幫忙,但是惹歡卻扯住他的衣袖,緩緩地搖了搖頭。
「別打擾他,他現在不需要我們。」她心中忐忑著,卻知道上前去也幫不上什麼忙。煙霧遮蔽了視線,他們沒有看見先前的纏鬥,等到走近幾步時,卻驚見唐心已經倒下,慕容達遠小心翼翼地抱起唐心,臉上痛苦的表情讓人不忍卒睹。
惹歡的視線又轉向別處,在看見唐心身後的紙箱時,緊皺的秀眉徒然鬆開,一抹心知肚明的微笑染上紅唇。她輕笑著搖頭,無聲地與幾個監護人退出一片混亂的倉庫。
「唐心,回答我。」慕容達遠低低喚著,看見她的衣服上沾滿血跡,雙手緊摀住胸口,臉色十分蒼白,緊咬的牙關裡不時逸出幾聲痛苦的低吟。他伸出手,想要察看她的傷口,這才發現自己正在發抖。
「不!好痛……」她的手緊按在胸前,嬌軀在顫抖著,像是感覺十分寒冷,靠在他胸前困難地喘氣,斷續的呼吸彷彿隨時可能停止。
他不敢再動她的傷口,只能絕望地將她抱在胸前,萬分痛恨先前的決定,竟然為了引出林睿維而讓她置身險地!他沒有想到唐心會衝上前來;沒有想到她會奔上來妄想要救他;想到她隨時可能死去,他的心像是有刀子在割。
「我會不會死?」她小聲地問,模樣讓人揪得心裡發疼。
「不會,我不許妳死,聽見沒有!」他緊抱著她,全身肌肉都緊繃著,根本也難以呼吸。
「渥夫。」她喊著他的名字,在看見他痛苦萬分的表情時,心中狠狠地一緊,只好再閉上眼睛不看他,才能繼續說話。
「我就在這裡,哪裡都不去。」他許諾著,緊咬著牙關,眼眶裡有著淚水在蔓延,他卻無力阻止。他是從不曾流淚的,但是卻無法確定,如果她真的死去,他會不會哭得肝腸寸斷?
「我好痛……」她低喃著,緊閉著雙眼在顫抖,雙手始終是摀在胸前的。「我很喜歡你的,但是你卻不斷欺騙隱瞞我。你到底是認真的,還是只想玩弄我?」她低低地呻吟,像是不問出究竟,就會死不限目。
「不會的,我不會再對妳有任何欺騙與隱瞞,唐心,我……」他無法再說出任何話,用盡力氣抱緊她,生平第一次感到徹底地無助。
「說到可要做到啊!」唐心的聲音徒然變得輕快,甚至還帶著奸計得逞之後的得意,那語調根本不是重傷的人能夠發出的。
慕容達遠高大的身軀一僵,徒然瞇起眼睛。十分緩慢地,他慢慢鬆開對她的懷抱,仔細地打量著她。
她躺在他懷裡,美麗的臉龐不再蒼白,反而堆滿了甜笑,跟先前垂死的模樣比起來簡直是天淵之別。緊緊摀在胸前的雙手,此刻也改而攀住他寬闊的肩膀。
「妳沒事?」他的聲音暗啞,謹慎而不可思議地問。
「我有說我有事嗎?」她一臉無辜地問,無害地眨著美麗的大眼。
「妳沒有中彈?」他又問。
「呃,林睿維的槍法不太行。」她瞄一眼旁邊的紙箱,先前那一槍只是打中紙箱,並沒有傷到她。她只是在瞬間反應,想要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,順便也將先前被他惡整的怨氣一股腦兒全吐盡。
他先是瞇起眼睛察看她的胸口及手上的傷痕,確定她沒有中彈,而衣衫上那些血跡,都只是她手上沒有大礙的割傷。他仔細地審視半晌,按著突然爆出一聲怒吼,用力地搖晃著她。
「妳沒事!該死的,妳這個應該下地獄的女人,竟然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!」他的心裡鬆懈下來,先前那種痛苦還讓他心有餘悸。雖然早就承認迷戀她、愛著她,但是在以為她即將死去時,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根本無法忍受失去她。
「我不趁這個機會扳回一城,怎麼騙得過你?」唐心撫摸著他的臉,想起他先前的反應,心裡一陣溫暖。
就算是有再多的懷疑,看見他的反應後也都煙消雲散了,她確定了他的真心真意,怎麼還能拒絕躲避?他甚至為她熱淚盈眶,要是她再晚些揭穿真相,那些淚大概真的會滴落在她臉上。
「我真該給妳一頓好打。」他兇狠地說道,將她狠狠地拉到身前,熱烈地吻上她,想確定她真的是安好的。
「你承諾過不欺騙我,也不隱瞞我,要好好照顧我的。」她在他的唇上輕笑,被他整個人抱起,在熱吻之間被他抱離倉庫。
「不欺騙妳、不隱瞞妳,但那可不代表我不能好好『懲罰』妳。」知道她安然無恙,他的邪魅又全回到眼中,許諾著要如何寵她一生一世。
在滿室的煙硝之中,她心甘情願地給予他一個最深的熱吻。兩人踏入陽光之下,往未來邁去。
她曾經說過,那個能夠擄獲她的男人,不是尚未出生就是已經死去,但是怎麼想得到,原來他是真的存在的!
她屬於他,但卻不是一種臣服,那是一種足以相互抗衡的長久關係,他們都有能力讓對方折服。可以預期,與他共度的未來,是絕對不會無趣的。
他們屬於彼此,這一生都是!
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★
唐家的宅邸裡,老管家掛上電話之後,恭敬地向唐霸宇及方款款告知唐心安然無恙,不過暫時可能不會回家。因為慕容達遠在電話另一端很堅持,要帶唐心去詳細「檢查」一番。
報告完畢後,老管家慢慢地走出大廳,之後來到唐心的房間裡。想到小女孩終於也長大,找到了歸宿,他帶著微笑與感慨環顧房間。
唐震卻在這時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,上氣不接下氣地忙問道:「你知道老姊是被那姓慕容的傢伙拐去哪裡了嗎?快說出地點,我一定要去好好觀賞一番。」他俊秀的小臉上滿是熱切。
老管家先是一愣,接著扯開嘴角笑著。他有預感,就算是唐心出嫁了,他的竊聽行為還是不會孤單,最起碼唐震會是他忠實的夥伴。
看看唐震俊秀的小臉及與生俱來的傲氣,他突然想起了遠在日本的外孫女。在走出唐心房間的時候,他漫不經心地提起。
「小少爺啊,你還記得嗎?我在日本的小外孫女,你該記得她的,她兩年前來過台灣,精緻美麗得像是瓷娃娃……」腳步聲及談話聲,逐漸在長廊上遠去。
或許,在多年之後,那又是唐家另一樁傳奇的開始了。
[全書完]
訂閱:
張貼留言 (Atom)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