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5月10日 星期五
黑市淑女
黑市淑女
【簡介】
爾雅內斂的商櫛風沒有想到,
贓物市場中最神祕的黑貓,竟然是個絕色美人!
她外表高傲優雅,
口中卻說著連男人也會臉紅的粗話,
而她--已勾起他全然的興趣!
他瀟灑恣意地出手,
發誓要讓這個不馴美女成為他懷中柔順可人的貓兒!
性烈如火的賀蘭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了,
竟會被這個男人纏上?
無論她怎麼罵、怎麼抗拒,
看似溫文的他卻始終如影隨形地跟著她,
原以為他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,
豈料他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!
不但耍得她團團轉,甚至還奪去她手中的長劍,
削盡她身上的衣衫,掠奪了她的吻……
★楔子
郊區一間偌大的破舊洋房裡,今晚透出一絲詭異的燈光。
這棟洋房已經十多年無人居住,卻在某些特定的夜裡,會有微弱的燈光,以及飄忽的人影,大概是鬼屋的名氣太響亮,附近根本沒有人敢居住。
幾個身影鬼鬼祟祟地走入洋房,經過陰森的走廊,來到整棟建築物最隱密的一個房間。
房內只有一根蠟燭提供照明,利用昏暗的光線可以看見,在房間的角落,一個模糊的人影倚靠在牆邊,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,緊盯著進入房內的幾個白種男人。
「貨在哪裡?」帶頭的那人焦急地問。
銀色合金製成的鐵箱被人俐落地踢出,鐵箱在地面滑行,像是被計算好了一般,停止在白種男人的腳尖前。白種男人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去,打開鐵箱後,貪婪地看著鐵箱中的兩塊晶片。
「我所開的價錢足夠連晶片的藍圖都買下來。」他有些不滿,瞇起眼睛看向黑暗。
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,聲音因為房間的回音而變得模糊,聽來有些不舒服。「我的委託人並沒有提到這些,你所向他購買的「貨品」,就只有你手邊的這些。至於什麼藍圖,委託人並沒有交代。」椅子上的身影緩慢地站起身來,那人一身的黑衣,像是隨時能夠融入黑暗中消失無蹤。
「該死的!不要耍花樣,你是想要黑吃黑嗎?把藍圖交給我,不然別想活著離開這裡。」白種男人窮凶惡極地吼道,示意身後的保鑣們亮出槍來。
甚至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,空氣中傳來尖銳的聲響,一道銀光劃破黑暗,霎時保鑣們伸去拿槍的手,在同時都被利器劃出深深的血口子。男人們哀嚎著,紛紛握住手跪倒在地上。
白種男人來不及反應,一把銳利的西洋劍已經筆直地抵住他的咽喉,只要呼吸得用力一些,就會穿透他的皮膚。他顫抖地仰起頭來,甚至不敢呼吸。
「媽的!你才別給我耍花樣,這是在做生意,很簡單的,不要把事情複雜化。我只是受了委託,要把貨交給你,再從你手上拿錢。我勸你最好遵守規定,不要輕舉妄動,我手上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。」粗魯的語調裡,有著不耐煩。
角落的保鑣又想輕舉妄動,刷地一聲,銀光閃過處,保鑣的手上又多了一道血痕,大量的鮮血噴灑在破地毯上。
「靠!再動一下,我就削掉你那雙髒手。」劍梢抖動,銀色的光芒在黑暗的房間裡流竄。俐落而優雅的動作,與她粗魯的言詞形成強烈對比。
所有人都忍不住顫抖,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劍術高手並不是在虛言恫嚇,他們拔槍的速度比不上對方揮劍的精準。
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持劍者的身上,那人也踏出黑暗,昏黃的燈光下,長長細劍鋒利而閃著銀光,無疑顯得致命,腕上有只看來雕工精美絕倫的銀質護腕,而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腕平穩地握住劍柄。
長劍的主人穿著一身黑,長長的黑髮覆蓋緊身的皮衣,看來俐落而危險,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冷豔絕倫的美麗臉龐,一雙黑色的眼眸冰冷而清澈,臉上隱約有著怒火。神秘的氣質讓她看來像是一頭黑貓,而那柄西洋劍則是她銳利的指爪。
「他竟然找了個女人來送貨?」白種男人不可思議地喊。
「我是女人沒錯,但卻也是這一行裡最頂尖的。」美麗的女子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,習慣了男人的詫異。
「我從來沒聽過有女人可以擔任贓物掮客的。」男人抱緊手中的鐵箱,明白眼前的女人劍術驚人,這場交易裡他佔不到半點便宜。
年輕的女人收回長劍,不以為然地聳聳肩。「我是最頂尖的,當然只有最頂尖的人曾經聽過我,至於你,當然不夠資格。」她稍微用力,臉色變得陰沈。「乖乖把錢交出來,別再惹得我發火了。」
白種男人在心裡咒罵著,明白眼前這個女人根本得罪不起。他慢慢蹲低身子,打開一個倒放在保鑣身邊的手提箱。
箱子裡是滿滿的花綠美鈔,黑衣女子查也不查地將箱蓋踢上,順手拿起為數驚人的美鈔。「錢我帶走了,委託人會檢查這些美鈔的真偽,要是這些錢有問題,你就把脖子洗乾淨,等著其他人來提你的人頭吧!」她只負責做贓物掮客,最多是傷人,卻不參與殺人的工作。
冷眼又看了看地上哀嚎呻吟的數個傷兵,她微微冷笑,轉身走出房間,只留下一室昏暗的燭光,以及男人們被打擊殆盡的破碎自尊心。
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,在販賣贓物的黑市中,有一個被人稱為「黑貓」的女人,她是最優秀的贓物掮客,價碼高得讓人咋舌,行蹤十分詭異,她經手的贓物都是最高級的貨品,而她的美麗以及精湛的劍術,都讓人對她印象深刻。
她是黑市最好的掮客,也是黑市中最神秘的女子。
★第1章
天空有著厚厚的雲層,偶爾還會傳來幾聲雷鳴,閃電劃破天際,襯托出陰暗的天色。雖然只是下午時分,但是天空一片陰霾,在山區則颳著強勁的風,暗示著不久之後的大雨。
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行駛在山路間,最後停止在一間破舊的樓房前。在樓房前方的寬闊庭院中,十多名小孩在嬉戲著,喧鬧的聲音裡充滿愉悅的情緒。
商櫛風俐落地打開車門,倚靠在車邊,濃眉下一雙如謎的黑眸,靜默地看著眼前的景況。他穿著合身的考究西裝,毫無瑕疵的外表,以及如學者般溫文儒雅的氣質,讓他看來溫和而無害。他的嘴角有著禮貌的微笑,雙手修長得如藝術家,讓人很容易忽略,那雙黑眸裡偶爾閃過的銳利光芒。
他照著杜豐臣給的資料,找尋了許久,才找到這間位於深山裡的樓房。如果不是事態緊急,他也不會親自出馬。只是,看著那群小孩子們愉悅的笑容,他也不禁懷疑,從來收集情報能力驚人的杜豐臣,是不是也有搞錯的時候?
畢竟,這棟屋子實在像極了育幼院,他所要找尋的那個人,會藏身在這種地方嗎?
一票小孩子發現他的行蹤,全都自動自發地站在矮牆前,張大了嘴異口同聲地喊:「我們不歡迎推銷員,請滾吧!」其中幾個還跳了幾下,加強語氣。
商櫛風挑起眉,前進了幾步。「我不是推銷員。」
「那你是誰?大概又是哪個公司要你來趕我們搬家的吧?」小孩裡的代表一臉兇惡。
他站在原地,詫異著小孩子們明顯的敵意。
「你們別激動。」看著群情激憤的娃娃兵們,商櫛風有些哭笑不得,突然想起老闆唐霸宇那個令人頭疼的獨生女唐心,他一向不擅長應付小孩子。
「你耳朵聾了嗎?叫你滾聽不懂是嗎?不准進來,不管你說什麼,我們才不會搬家。」倏地,一顆小石子疾射而出,驚險地從商櫛風的髮鬢旁略過。
小孩子們沈著臉,紛紛拿起手邊的玩具準備應戰,各個都是一臉想要拚命的表情,堅決不讓商櫛風踏入一步。眼看危機一觸即發,破舊樓房的窗戶猛地被人打開,一個滿臉落腮鬍的中年男人掛在窗邊破口大罵。
「鬧夠了沒有!你們的禮貌都上哪去了?拿那些石頭彈弓是想幹麼?準備攻擊客人嗎?全部給我進屋子裡來。」大鬍子的口音很奇特,帶著一點外國腔調。他在窗邊揮手,指揮著小孩子們。
小孩們不情願地放下武器,乖乖地往樓房內走去,臨近屋前還不死心地賞了商櫛風好幾個白眼,轉眼間庭院裡變得十分冷清。
商櫛風看著窗邊的男人,對小孩們的敵意不以為杵。他銳利的目光直視前方,輕易地就看出對方不是黃種人,雖然髮色同樣烏黑,但是卻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。
「先生,我是來找人的。」他直言不諱說道,視線在與對方交會時,評量著對方的斤兩。
大鬍子審視了商櫛風半晌,藍色的眼睛裡有幾分戒備,厚實的大掌又朝庭院的角落揮了揮。「賀蘭,這個人交給妳處理。」他簡單地交代,之後砰地將窗子關上。
「知道了。」庭院的角落傳來一聲模糊的應答聲,還伴隨著金屬撞擊聲。
商櫛風往一旁看去,這才發現庭院的一角,有著一輛破舊的重型機車,從斑駁的外漆以及破舊的皮墊看來,這輛重型機車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。有人躺在哈雷機車的下方,拆解著零件,似乎在做維修的工作。
從他的方向看去,能看到那人穿著深色的工作褲,以及半新不舊的鞋,戴著手套的雙手在機器零件間移動,不時伸出來換取工具。又一陣驚天動地的金屬撞擊聲後,那人滿意地拍拍機車,俐落地滑出機車下方,在轉眼間站了起來,身手十分輕盈。
商櫛風有片刻的呆愣,瞬間無法言語,只能看著對方,長久來以冷靜的態度令人欽佩的他,在這短暫的時刻裡,聰明的腦子徒然變得一片空白。
那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年輕女人,長長的黑髮綁成一束,俐落地垂在背後,骯髒的手套與工作服,甚至是她白暫的臉龐上,不小心沾上的油污,都沒有損傷她的美貌。明亮的澄澈黑眸裡,有貓一般的神秘與冷淡,漂亮的五官是完美無瑕的,可以輕易地迷住任何人。
「你是誰?又是建築公司的人派來斡旋的嗎?乘著今天本姑娘心情好,不想開扁,快點滾吧!」賀蘭不以為然地說道,手中甚至還握著沈重的扳手,準備拿這笨重的工具當武器,要是他有什麼不規矩,就當頭給他敲下去。
見他直瞧著自己發愣,她有幾分的不耐。
商櫛風迅速地從驚豔的情緒中恢復,平靜而溫和的微笑裡,看不出先前失態的窘狀。他一向將情緒掩飾得很好,別人不容易看穿他的內斂。
「我丟了一樣東西,一樣很貴重的東西。」他審視著眼前的年輕女子,表面雖然維持無瑕的禮貌,視線卻沒有遺漏任何的美麗。
她寬大的工作服下,有著窈窕的美好身段,就連穿著長褲的雙腿都修長而美麗,只是她手中的扳手,以及明顯的不歡迎態度,減低了他欣賞美人的興致。
賀蘭冷哼一聲,不動聲色的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工具。她低垂著頭,神秘如貓的眼眸裡卻閃過一絲光芒。
「掉了東西就該去警察局報案,上我們這裡來幹什麼?東西又不是在我們這裡掉的。要不,就是你他媽的懷疑我們是賊,上門來興師問罪?」她語氣粗魯地說道,抬起頭來挑釁地瞪著他。
商櫛風沒有被激怒,只是在聽見她的用詞時,略微地蹙眉。「女人,尤其是像妳這麼美麗的女人,實在不應該說髒話。」他搖搖頭。
她彎唇冷笑幾聲,蓋上工具箱,轉過身來打量他。「本姑娘要說什麼話就說什麼話,輪不到你這穿西裝的繡花枕頭來管!」
賀蘭嘴上雖然侮辱他是繡花枕頭,不過話說回來,這個男人的確很引人注目。考究的裝扮以及有禮的紳士態度,很容易就能博得旁人的好感,他的動作以及語氣都是溫和的,就只有那雙眼睛,在看向她時似乎灼熱如火,讓生性不羈的她也有幾分不自在。
他搖頭嘆息,決定不再討論她的用詞問題。
「有人告訴我,要找尋失竊的貴重物品,可以來這裡尋求幫助,只要開得起價錢,就一定能贖回那些東西。」他緊盯著她,不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,說出那個神秘的稱謂。
「黑貓,只要妳說得出口的價錢,我都能夠照付。」他緩緩地說道。
她的身軀瞬間僵了僵,之後突然抬起頭來,對著他突然一笑。那笑容美得不可思議,簡直可以勾走人的魂魄,連一向冷靜的商櫛風也被那抹笑分散了注意力。
銀光一閃,利器劃破空氣時的聲音格外刺耳,瞬間她不知從哪裡抽出西洋劍,鋒利的尖端直抵著他的胸膛,閃著銀光的細劍鋒利而致命。
賀蘭收斂起笑容,美麗的臉龐透著冰冷的情緒。
「說!你到底是誰,還有,是誰向你透露這裡的?給我交代清楚,不然本姑娘就把你劈成碎肉。」她手上稍微用力,威脅地說道,劍的尖端劃破他的衣服。
商櫛風很識時務地舉起雙手,不做任何反抗,即使最好的一套西裝已經被戳破,他仍舊維持著風度。
「我只是一個想找回失物的人,是老柯介紹我來找妳的。」他準備放下手,而胸膛上的劍失卻毫不留情地戳著他的皮膚,他聳聳肩,重新舉高雙手,維持著投降的姿勢。
「除非你想被本姑娘給開膛破肚,不然就別輕舉妄動。」賀蘭警告著。
「老柯給了我一張黑貓卡,放在襯衫口袋的名片盒裡。妳如果不允許我行動,那麼就要麻煩妳自己動手拿出來了。」他的視線仍舊緊盯著她,禮貌地說著,微彎的嘴角看來似笑非笑。
賀蘭小心翼翼地瞇起雙眼,衡量著他的話究竟有幾分的可信度。半晌之後,她才走上前來。她左手持劍,穩定而不動,抵住他的要害,另一手則探入他的西裝外套裡。
雖然是為了要找尋他所說的證據,但是這麼親密地摸索著,她的掌心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間炙熱的溫度。
「該死的!」她低聲咒罵,右手在布料上滑動。
賀蘭咬咬唇。她很少與年輕男人這麼接近,靠近他的身軀,才知道他其實很高大,健碩挺拔的體格都隱藏在西裝下,當他呼吸時,氣息會吹拂她的髮際,帶來灼熱的溫度。
這麼親密的探索,讓她對他多了幾分瞭解,她知道他沒攜帶武器,知道他有一副寬闊厚實的胸膛,還有獨特的男性氣息……她幾乎要分心,掌心也在出汗,摸索了半晌,就是找不到他所說的口袋。
「再往下摸看看,快找到了。」他緩慢地說道,嘴角有一絲十分細微地笑,聲音像是溫柔的輕哄,低頭正好看見她略微酡紅的臉。
聽見他的聲音,她意外地慌了起來,握住長劍的手甚至有些顫抖,在那些太過溫柔的語調下,她此刻的動作不像是在搜尋,反倒像是聽從他的誘哄,聽話地在撫摸他的胸膛。而聽他那該死的滿意語氣,他似乎還舒服享受得很。
「閉嘴!」她嘶聲說道,語氣卻有些軟弱。
「我只是怕妳找不到,想幫妳的忙,妳連這種禮貌性的幫助都要拒絕?」他一臉無辜地說,卻更往她的臉龐靠去,呼吸著她的髮香。
縱然她曾經歷許多危險,在黑市裡縱橫無阻數年,許多男人提起她的名號就嚇得臉色發白,但是她終究也是個年輕女子。粗魯的言詞與犀利的身手,讓男人完全不敢接近,因此在男女關係方面她是陌生的。
賀蘭心中突然升起焦急的情緒,燥熱的雙頰讓她困惑,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臉紅,她只想著要快些離開他的身邊。
她用力咬住唇,終於找尋到襯衫口袋中的名片盒,她深吸一口氣,飛快地將手抽回。
他仍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,卻在她的手離開後,發出小聲的惋惜喟嘆,一雙深遂的黑眸裡有著笑意,更有幾分難解的火苗。
她避開他的目光,挑開銀質的名片盒,首先挑起那張黑色的金屬薄卡,純黑色的薄卡上,浮雕著一隻奔跑中的黑貓,是她在黑市裡慣用的名片,這張薄卡可以代表她的身分。
「你到底是誰?為什麼老柯要將這張黑貓卡給你?」她再度提出疑問,直覺地知道眼前的男人來頭不小。
老柯稱得上是贓物市場裡的前輩,她欠過他幾次人情,才給了他這張代表她的黑貓卡。能讓老柯願意交出黑貓卡,甚至洩漏同行住處的男人,究竟是什麼身分?
「商櫛風,我是「太偉集團」的人。」他簡單地說,禮貌的語氣聽來十分悅耳。他低頭看了一眼仍舊抵在胸膛上的劍,再無辜地看看她,露出溫和的笑容。「請問,我可以放下雙手了嗎?」
賀蘭將黑貓卡抽出,放進工作服的口袋裡,刷地一聲收回長劍,結束對他的威脅,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。「看你這身打扮,大概是坐慣了辦公室的傢伙,怎麼會跟老柯搭上線,特地拿了黑貓卡來找我?」她順手將名片盒扔給他。
他保持著溫和的微笑。「半個月前「太偉集團」的研究發展部門遭竊,遺失了兩塊已經完成研究的晶片,以及晶片的製造藍圖。經過調查後,發現那些晶片已經流入黑市,有人用高價將晶片買去,在台灣結束初級檢測後,就將送到國外去。」
他倚靠著重型機車,雖然笑容不變,但是在談論正事時,雙眼裡的溫和慵懶變得銳利萬分。
「堂堂一間國際大公司,竟讓小偷溜進去偷了東西,這要是傳出去,豈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?沒有人負責安全嗎?還是大公司裡養的警衛都是廢物?」賀蘭冷言冷語地諷刺,掩飾著心裡掠過的一絲詫異。
當他提到晶片時,她有幾分清楚,明白這個男人來這裡的目的了。
他聳聳肩膀,低頭看著重型機車的開關,發覺這輛機車雖然年代久遠,但是被保養得很好,看來性能還不錯。
「很不巧的,「太偉集團」的安全負責人私事纏身,暫時離開崗位,在安全上難免有了疏失,竊賊就這麼乘虛而入了。」他解釋著,想起好友雷霆前不久才迎接了第二個小孩,如今正忙著在家裡照顧嬌妻。
同樣是唐霸宇的屬下,他卻必須冒著生命危險,前來與這個不友善的美女交涉。不過話說回來,她美貌驚人,卻又說話粗魯、出手毒辣,無疑是一頭美麗難馴服的野生動物,這倒激起了他的興致。
「你們家裡的看門狗沒盡責,讓東西給丟了,那又關我屁事?」賀蘭將事情撇得一乾二淨,冷笑著明知故問。
「「太偉集團」做過一些調查,才會讓我來請求妳的協助。妳是黑市裡最好的贓物掮客,所有的情報都逃不過妳的耳目。更甚者,據可靠消息指出,那些晶片是經由妳的手中賣出的,妳知道賣方與買方的來歷。」他直視著她的黑眸,知道她其實是在裝傻。
「繡花枕頭,話可不要亂說,你有什麼證據,可以證明我仲介賣了什麼鬼晶片嗎?」她突然狡猾地一笑。
她在這行裡闖蕩多年,手段十分高明,當然不可能留下把柄,就算是他知道她是黑貓也無關緊要,沒有人能指證她販賣贓物的罪嫌。
「憑黑貓的名聲,不論買方或賣方都會信任妳,如果由妳再度出面,尋找那些贓物,效果會比「太偉集團」打草驚蛇地大肆尋找要來得好。我想請妳幫忙,帶我找回那兩塊晶片,以及製造藍圖。」商櫛風分析著,知道要找回失竊的晶片與藍圖,就必須得到她的幫助。
偏偏賀蘭不是可以輕易被說服的人,雖然做的是贓物仲介的違法工作,但是他們這一行還是要講「職業道德」的,她還想繼續靠這行吃飯,怎麼可以為了這個繡花枕頭出賣客戶?
「笑話!你是誰?天皇老子嗎?憑什麼說幾句話就要我幫你?老實告訴你,本姑娘最看不起的,就是你這種繡花枕頭,就算是你開出高價,我也不想接你的生意。」她冷言冷語地說道,只想盡快趕他走,不想跟他有什麼牽扯。
他的眼神總是讓她覺得怪怪的,尤其是先前,在她摸索他懷中的名片盒時,那種態度讓她格外忌憚。
商櫛風沒有被嚇跑,能成為「太偉集團」的核心人物,他的膽識自然也不小,不可能被賀蘭冰冷不善的態度嚇退。他的手輕撫著機車的皮墊,伸出手測試著油門,那姿態像是在撫摸有生命的動物,悠閒的指像是在撫摸一頭任性美麗的貓……冷不防鋒利的西洋劍又掃了過來,他迅速地收回手,劍鋒沒傷到手腕,但是衣袖還是被削落了些許。
「收回你的手,不許碰我的東西!」賀蘭不悅地說道,瞪著眼前高大的男人。明明是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,怎麼她一旦接觸到他的視線,心裡就有一些不安?
商櫛風沒有憤怒,只是惋惜地看著被削落的袖子,再抬起頭來緊盯著她有幾分怒氣的嬌靨。
「妳很擅長使劍吧?有人警告過我,黑貓有銳利的爪子,一不小心就會被抓得血肉模糊。」他看著她手中的長劍,一臉的似笑非笑。「不過最好小心些,刀劍是利器,兩面都是鋒利的,要是不小心,這把劍很可能會傷了妳自己。」
「那不關你的事,看在是老柯介紹的分上,我不為難你,你可以滾了。」賀蘭不客氣地下逐客令。
「就算是看在老柯的面子上,妳也不願意幫忙?」
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,下定決心不蹚渾水。「老柯洩漏了我的住處,又說出我的身分,關於這一點我還要去找他算帳。」
「請聽我說,那些晶片很重要,絕對不能夠流落到國外去,要是落在某些人手裡,會造成可怕的後果。」商櫛風勸說著。
「那不關我的事,你快滾吧,就算是你說到舌頭打結,我還是不會接你這樁生意的。」她不耐煩地揮揮手,只想著要快些把他趕走。等會兒進屋裡去,她還必須好好向達克解釋。
他緩慢地搖搖頭。「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,我是不會離開的。」他一手撫著下巴,審視著她憤怒時的美貌。「我該怎麼稱呼妳?該稱呼妳賀小姐,或是妳比較喜歡我叫妳黑貂?」他的聲音溫和有禮,卻顯得太過親密了些。
「煩死了,給我滾一邊站去,礙眼的傢伙!」她不耐地說道,牽著重型機車,轉身就往樓房走去,決心不再理他。
天空此刻也落下豆大的雨點,很快的,雨勢愈來愈急,轉眼就成了傾盆大雨。商榔櫛風站在雨中,考究的西裝被淋得全濕,卻仍舊屹立不搖,雙目灼灼地看著陳舊的樓房。
「賀蘭姊姊,那個人還站在雨裡,動也不動耶!」小孩子們趴在窗口,好奇地看著站在庭院裡的商櫛風。
「別理他。」她簡單地說道,將窗子關上,隔絕了外面的狂風大雨。但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他的身上,在風雨之中,他看來十分的高大,與先前她咒罵的繡花枕頭形象,有著極大的不同。
賀蘭接觸到他的視線,看見他微微地笑了,那抹笑讓她突然背部發涼。極為狼狽的,她迅速逃離窗邊,雙頰因為不明原因而燙紅著。
這要是傳出去怎麼得了?
讓人聞名喪膽的黑貓,竟然因為那繡花枕頭的一個笑容,就嚇得落荒逃走?
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錯,商櫛風對她而言會是一個大麻煩,她必須遠遠地避開,不能跟他有任何牽扯。
絕對不能!
★第2章
月黑風高,在郊區有幾輛大型的貨櫃車開始集結,在一處空地停車,司機們小心地下了車,打開貨櫃,再拿出手電筒,在黑暗中照探。黑暗裡有許多人影,鬼鬼祟祟地在物色貨物。
貨櫃內的物品五花八門,從家電用品到槍械兵器,甚至還有高價的珠寶。這裡每個月聚集一次,各地的偷兒來此販賣贓物,是貨色最齊全的黑市。
會來這裡集會的,還有許多贓物擺掮客。他們來這裡交換情報,或是尋找委託人,幫忙販賣一些不能公開展示的高價品。
賀蘭拿下黑色的安全帽,隨手放置在重型機車上,環顧四周半晌,才慢慢走入逐漸熱鬧起來的市集中。她對這樣的集會很熟悉,從幾年前開始,這裡就是她賺取金錢的管道。
雖然是不合法,但是能夠得到的金錢很可觀,況且她只是做贓物仲介,並沒有殺人放火,她在良心上沒有什麼罪惡感。
在一個臨時搭起的帳棚裡,幾個男人在玩牌,參與這場賭博的人,每一個都是以出老千為生的賭徒,詐術最高明的人,才能贏得牌局。
「順子。」一個穿著運動衣的男人喜孜孜地克牌,其他兩個人咒罵幾聲,丟下手中的撲克牌就往外走去。男人準備收起桌上的鈔票,此時卻又有人丟下另一副牌。
「對不起,同花順,這些錢是我的。」老柯帶著笑容說道。
「他媽的,拿錢買藥吃去吧!」輸不起的男人憤恨地鬆手,只恨技不如人,就連詐賭都輸人。
他準備拔出刀子,想給老柯一點教訓。可是手才剛摸到腰上,頸背就突然感到一陣冰冷刺痛,他僵硬著身子不敢動。
「賭輸了還想動刀,你是不懂規矩,還是不想要命了?」陰冷的女子聲音傳來,帳棚裡原本觀戰的人,看見賀蘭出現時,全都奪門逃命去了。
「沒、沒有……」男人吞吞吐吐地說道,身體不停發抖。
「黑貓,妳要是殺了他,以後還有誰敢找我打牌?」老柯一邊數著鈔票一邊說道。
「殺了他或許對他還算仁慈些,他要是再來找你打牌,這傢伙肯定會窮到賣老婆、當褲子。」賀蘭淡淡地說道,輕抖長劍幾下,男的褲子就變成幾塊破布。「滾!」她簡潔地說。
男人不停發抖,雖然光著屁股,卻不敢多逗留一秒鐘,連滾帶爬地逃出帳棚。
市集裡響起一陣鼓噪聲,嘲笑著那人的狼狽。
「一個大閨女居然拿劍剝男人的褲子,這成什麼體統?」老柯感嘆著,對著賀蘭搖搖頭。
她環顧帳棚,找了一張椅子坐下,黑色的眸子裡有幾分怒氣。「你為什麼把黑貓卡給了「太偉集團」的人,甚至還洩漏了我的住處?這不像是你的作風。」她直接切入主題,不浪費任何時間。
老柯聳聳肩膀,臉上沒有任何慚愧的表情。「商先生是個好人,一個很厲害的好人。」
賀蘭冷笑一聲。「我們這種人一向跟好人處不來。」
「黑貓,別這麼快就做結論,多跟他相處些日子,妳可以從他身上學到不少。」老柯微笑著,拿起撲克牌做練習,洗牌的速度讓人眼花撩亂。
「開玩笑,那個繡花枕頭能夠教我什麼?看他那溫存的樣子,說不定到現在還要每晚找奶喝呢!」一提到商櫛風,她就有些心浮氣躁。
「壞人奸詐狡猾是理所當然的,而厲害的好人,則比壞人奸詐上好幾倍。妳要小心點,不要先著了商先生的道。」老柯愉快地說著,好意地教導著這個年輕的後生晚輩。
「我怎麼可能會著了他的道?那個繡花枕頭前幾天淋了雨,現在大概病得躺在某間醫院裡哭爹喊娘。」賀蘭諷刺地彎起嘴角,美麗的面容上有著幸災樂禍的表情。
「那麼,妳是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?」老柯好整以暇地問完,便朝著賀蘭的身後點點頭。「歡迎光臨啊,商先生。」他打著招呼。
她瞪大了眼睛,迅速的回頭,只看見高大的身影佔去了帳棚的入口處,因為背著光,更顯出他的體魄挺拔過人。她的身子竄過一陣顫抖,紅唇因為震驚而半開,只能呆呆地看著他。
商櫛風優雅地走入帳棚,對老柯回以微笑。「晚安。」然後視線轉而落在賀蘭身上,他故意裝出吃驚的表情,黑眸裡映照著燈光,卻有深深的笑意。「啊!黑貓,真是巧遇,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妳。妳說,這是不是上蒼的有意安排?」
「靠!你這傢伙跟蹤我?」賀蘭氣憤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,伸手往腰間長劍握去的手甚至有些顫抖。
那天的傾盆大雨後就不見他的蹤影,她還以為他還有點腦子,知道要打道回府,怎麼想得到他竟然不死心,還躲在一旁觀測著她的行蹤,甚至一路跟蹤她到贓物市集來?
更讓她氣憤的,是她竟然那麼疏忽,沒有發現他尾隨在後!她大概是被他紊亂了心思,忘了要注意四周,不然怎麼會被這個看似軟腳蝦的男人跟蹤?
商櫛風一臉的無辜。「妳有證據嗎?我只是剛好找到這裡,順道來找老柯。」
「該死,不要裝瘋賣傻,本姑娘警告過你有多遠滾多遠的!」她用力咬著唇,只差沒有大聲喊叫,平時的冷靜早就煙消雲散。
她揮劍指向他,幾乎想要砍向他,但是他仍舊笑容可鞠,她手中的西洋劍擬凝在半空,驚險地停在他的胸膛前方幾吋。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,更何況那張笑臉俊美到極點。
他朝著她搖搖食指,臉上滿是不贊同的表情。「我說過的,女人不該說髒話,那會損及妳的美麗。」他毫不畏懼地以指尖捏住銳利的刀鋒,稍稍移開了些。「還有,我很喜歡這件衣服,請別又戳破它了。」
「是啊,黑貓,難得妳跟商先生又在這裡巧遇,這可是難得的緣分,妳就答應他的要求吧!商先生可是誠心誠意的。」老阿在一旁敲邊鼓,努力替商櫛風說話。
「你是收了他多少好處,非要我替這個死纏爛打的繡花枕頭找什麼爛晶片?」
賀蘭瞪大了眼睛,美麗的臉龐上是蒸騰的怒火。她是很尊敬老柯,但就算是老柯說破嘴,她也不想跟商櫛風扯上關係。
她信任自己的直覺,而她的直覺告訴她,一旦跟商櫛風有了牽扯,恐怕就不容易輕易脫身。她本能地感覺到危險,只想遠遠避開這個笑容滿面的男人。
老柯無奈地雙手一攤。「黑貓,我在這行裡混了幾十年了,妳雖然脾氣壞了些,但是仍舊是個少見的好女孩,我一直把妳當成自己女兒看的。」他抬頭看著商櫛風,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無可奈何。「但是,商先生幫過我幾次,算是我的恩人,妳就當是幫我還人情也好,幫幫他吧!」
「他是你的恩人?你說謊也不會先打草稿嗎?這個繡花枕頭大概還需要別人保護才活得下去,而你老奸巨滑,怎麼可能受過他的恩情?」賀蘭對眼前的情況感到不耐。
商櫛風挑起眉頭。「妳傷到我的心了。」他淡淡地說道,跟老柯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。
她瞪了他一眼,繼續對者柯發飆。「總之,我不會接他的生意,你如果想還人情,就自己陪他去找。」
「我已經很久不涉足贓物交易了,再說黑貓現在的名聲,可比我響亮太多了。唉!長江後浪推前浪,我的生意手腕生疏嘍,還是乖乖在牌桌上騙錢就好了。」老柯嘆了一口氣,開始感嘆起來。
賀蘭咬咬唇,收回隨身的西洋劍,雖然很想就地給商櫛風幾分顏色瞧瞧,但是善良的本性讓她遲疑半晌。
帳棚的門口,一個年輕的男人在探頭探腦,小心翼翼地叫喚。「黑貓,有客人上門了,有人指名要你仲介賣貨,他在交易的貨櫃裡等妳。」看帳棚內氣氛緊張,傳話的人有些緊張,說完話就盡快逃開。
她點點頭,之後斜睨了商櫛風一眼。
「本姑娘現在有工作上門,懶得跟你計較。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,給我滾遠一點,別讓我再看到你,不然我會用這把劍,削掉你的命根子,讓你絕子絕孫。」她撂下狠話,傲然地轉身離開,黑色的長髮以及黑色的衣衫,讓她看來就像是一頭高傲的黑貓。
聽到賀蘭說出的威脅,老柯暗暗吹了聲口哨,偏頭看向商櫛風。
「商先生,這丫頭脾氣不好,嘴上也不饒人呢!您應付得了嗎?要不要我現在另外幫你介紹其他的贓物掮客,雖然手段沒有黑貓靈活,但是應該還是能夠達到你的要求。」
他仍舊維持著溫和的微笑,一雙黑眸裡卻有著跳躍的火焰。「不用麻煩了,她最後還是會點頭答應我的請求的。」他淡淡地說道,嘴角彎成一個謎般的微笑。
「我喜歡貓,尤其最喜歡任性的野貓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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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面上看來,這輛龐大的貨櫃車毫不起眼,但是從車側的小門走入,就能夠發現內部別有洞天。
貨櫃內部寬敞卻略顯陰暗,設置了豪華的桌椅,雕花的木板間隔出較為隱密的空間,儼然是一個活動式的酒吧,這裡是贓物市集裡的交易場所,不少抱有高價贓物的賣方,都是在這裡跟贓物掮客們達成協議。
賀蘭走進了貨櫃內,往專屬於她的隔間走去。在昏暗的燈光中,隔間裡坐著一個神情不安的禿頭男人,旁邊還圍繞著幾個兇惡的保鑣。
「有什麼好貨嗎?」她輕鬆且旁若無人地坐入柔軟的沙發。
禿頭男人差點跳了起來,一臉緊張的表情。「妳就是黑貓?」他懷疑地問,戰戰兢兢地抱緊懷裡的皮箱。
賀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只是以指尖丟出一張黑貓卡。黑色的薄卡落在桌上,上面的黑色貓兒栩栩如生。她早就習慣客戶們懷疑的眼光與語氣,所以才會製作了代表她身分的黑貓卡。
「收費標準你應該很清楚,找到買主後,我抽取交易額的百分之十,而要是貨品或是買主具有高度危險性,我會按照情況提高佣金。現在,告訴我你手上有些什麼貨?」她倚靠在椅背上,打量著眼前的男人。緊張兮兮的客戶她是看多了,但是很少看到這麼神經質的,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男人小心地端詳了半晌,深呼吸一口氣後才謹慎地往前靠。「這箱子裡全是珠寶,妳在黑市裡有管道,應該能夠很快幫我找到買主。」他悄悄打開皮箱,眾多的珠寶在昏暗的燈光下,仍舊閃爍著璀璨的光芒。
賀蘭拿起一條鑽石手鍊,仔細察看。雖然光線不足,但是還是能看出這些珠寶價格不菲,都是驚人的高級珠寶。「兩個禮拜前,國際珠寶大展裡有大量的珠寶失竊,調查出來是一個珠寶展的高級主管監守自盜。」她抬起頭來,看見禿頭男子不自在的表情,臉色慘白如死灰。「這東西可是燙手山芋,不好脫手。事情鬧得太大,有許多人會留意著珠寶的流向,不太容易找到買主。」
「我可以給妳更多的佣金,但是東西一定要快點脫手。」禿頭男人焦急地說道,他偷了這些珠寶,雖然沒有被警方逮到,但是事情鬧開了,他急著把珠寶換成現金,好逃出國去。
一個高大的身影,不知何時來到一旁,眾人徒然驚覺黑影籠罩,卻沒有人發現他是怎麼來到的。這麼高大的身軀,行走時竟然詭異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音。
賀蘭還來不及反應,手中的鑽石手鍊就已經被拿走。她仰起頭來,正好詫異地望進商櫛風帶笑的黑眸裡。
「黑貓,我們又見面了。」他微笑著點頭,欣賞著她氣憤到發紅的臉龐,笑意逐漸加深。
「你……」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,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,不僅不理會她的威脅警告,還敢出現在她的工作場所裡!
這個繡花枕頭難道沒有腦袋,不知道贓物市場有多麼危險?會來這裡交易的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,要是惹到什麼人,他大概會被活活打死。他究竟是太過愚蠢,還是有著令人欽佩的勇氣?
「啊,妳很高興見到我嗎?」他故意曲解她的反應。
「黑貓,這個人是誰?」禿頭男人緊張地問,擔心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商櫛風。
「我是貓兒的夥伴。」他大言不慚地自我介紹,擺上最溫和友善的笑容,還狀似親暱地點點她燙紅的臉頰,之後舉高手上的鑽石手鍊,瞇起黑眸端詳。「特質的精選鑽石,每一顆都是經過挑選,以同一個角度切割,這條手鍊可以稱得上是難得的珍寶。要是放出風聲,大概會有不少珠寶收藏家會開出天價來收購。」他緩緩地說道,神情與口吻都十分專業。
禿頭男人還以為,商櫛風真的是賀蘭的夥伴,只當他也是贓物掮客。看見對方識貨,禿頭男人連連點頭。「是的,是的,這些珠寶都是上好的精品,是霍普公司設計的。」
商櫛風挑起眉頭,拿起皮箱裡的珠寶察看著。「的確是霍普公司的珠寶,每一個釦環上都有黃金圖騰的標示。」他低頭對著禿頭男人微笑。「前陣子在國際珠寶展時,霍普公司所展示的高級珠寶不翼而飛,原來是在你的手上。算是命中注定吧,在這裡被我遇上了,霍普是「太偉集團」的子公司,現在就物歸原主,由我帶回去交差嘍!」他好整以暇地說道,接著以優雅的動作將皮箱關上。
禿頭男人聽得一愣一愣的,還不能瞭解商櫛風在說些什麼。「黑貓,這是怎麼回事,什麼物歸原主?他不是妳的夥伴嗎?」愈說到後頭,他心裡也逐漸清楚了,光亮的禿頭上迅速冒出大量的冷汗。
賀蘭的臉色是蒼白的,她瞪著商櫛風搖頭,不敢相信他所說的、所做的事情。
她的身體在顫抖,已經不曉得是因為氣憤還是緊張,她筆直地看進他仍舊帶著笑意的眼裡,確定這個男人瘋了。
「他是「太偉集團」的人!」禿頭男人終於反應過來,驚慌地大聲喊道,撲上前想搶回皮箱,卻被商櫛風輕易閃過。「快!快把皮箱給我搶回來!」他狂喊著。
商櫛風仍舊微笑著,另一手拉起賀蘭,迅速閃過撲上前來的兇惡保鑣們,不由分說地便將她拖往貨櫃車外。
「貓兒,不要搖頭,我這是迫不得已的,這些珠寶真的是我老闆的東西,那條鑽石手鍊還是他獨生女的生日禮物,而作屬下的我怎麼能夠視若無睹,看著老闆的東西流入黑市?」他低頭閃過一個飛來的木椅。
保鑣們在雇主的呼喊聲中,開始追逐商櫛風與賀蘭,貨櫃內亂成一團,有人為了想分一杯羹,也加入追逐的行列。
「該死的,住手!你會毀掉本姑娘的信譽。」她想要掙脫,但是用盡力卻掙不開他的手。這個繡花枕頭的力氣,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大,她只能被拉著逃離現場。
「你們這行不是流行黑吃黑嗎?我是為了妳,努力在學習適應這個行業啊!」
他萬分誠懇地說道,臉上沒有任何罪惡感。
熱鬧的市集上,原本討價還價的人們,也被喧鬧的聲音吸引,扮扮回過頭來,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陌生男人拖著黑貓沒命地逃跑。下一秒,巨大的槍聲響起,追趕的人失去耐心,已經亮出傢伙。
子彈落在他們前方幾公尺的土地上,撞擊出煙塵與碎石子。
「真是粗魯啊,他們都這麼不愛護淑女的嗎?」商櫛風回頭微笑著,恰好看進她氣得發紅的雙眼裡。
「把貨品留下,我去跟那個人解釋。」她不抱任何希望地說道,猛地腰間一緊,竟被商櫛風輕易地抱起,放置在重型機車上,而他不到幾秒鐘就發動了機車,賞了在後頭追趕的眾人一臉黑煙。
他的高大身軀,此刻緊緊地靠著她。賀蘭習慣性地伸出手,接掌了機車的駕馭,她咬緊了牙根,發誓要是躲得過這一次,絕對要把他削成一片片,讓他再也不能來煩她!
「貓兒,別白費工夫了,妳現在是騎虎難下,他們不會聽妳解釋,只會認為妳跟我是一夥的。」他俐落地跨上重型機車,雙手握住她緊握把手的纖細手掌,強迫她催緊油門,機車在喊叫聲中,迅速地離開現場。
「我要殺了你!」她大聲地吼道,卻沒有辦法反抗。
其實在贓物市場中,這類黑吃黑的事情經常發生,只要搶奪的那一方躲得過,代表功夫了得,客戶也無法追究,畢竟那些貨品都是贓物,也不能上警察局去報案;然而見者有分,在一旁的人當然可以受僱於客戶,幫忙搶回貨品,理所當然地分取佣金。
只是,從來沒有人這麼大膽,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黑吃黑,那等於是在鯊魚堆裡丟下肥肉。
聽了她的話,商櫛風並不以為忤,甚至還低下頭來,男性的肌膚磨弄著她細緻的臉龐,在耳鬢廝磨間低語。
「只要能夠躲得過身後那群鍥而不捨的仁兄,回去後我任憑妳處置。」他溫和的嗓音裡帶著笑意,還有更深的親暱。
在他們後方,有著幾輛機車不死心地追逐著,子彈不停從後方來襲,每每被他們驚險地躲過。
「看來不先解決他們是不行了。」商櫛風喃喃自語,語氣裡有幾分惋惜,以唇輕觸一下她的長髮,之後放開油門,刻意讓車速慢下來。
賀蘭被他的舉動弄得既緊張又不安,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,與一個男人這麼接近,他的胸膛抵住她的背,之間沒有任何空隙,讓她明確地知道他身上肌肉的每時起伏。
「你不要命了?」發覺車速慢下來時她陡然回頭,紅唇卻不意擦到他的唇,令她有瞬間的愕然,看入他眼裡的火苗,只覺得像是要被灼傷。
他們是緊緊相抵的,賀蘭能夠察覺他的生理變化,堅挺的慾望從背後抵住她,隨著機車的震動,或輕或重地撞向她。
她的臉變得燙紅,雙手幾乎要握不住把手,不敢相信在被人追殺的此刻,他竟然還有心思想到其他?眼前的一切太過荒謬,也太過親密,她是江湖兒女,習慣不拘小節,甚至有幾分的男性豪氣,從不曾像此刻一樣,這麼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一個女人。
「貓兒,我的命是妳的。」商櫛風挑逗地低語,伸出舌輕舔一下她的耳,滿意地看見她的顫抖。
後方又傳來驚天動地的槍響,還有尖銳的呼嘯聲,機車們一前一後地在黑暗的道路上追逐,因為光線不明,後方的追兵們很難瞄準。
「這些人還真有耐性。」他輕鬆地說著,繼續放慢車速,直到兩方的車輛十分的接近。「貓兒,車子交給我控制,妳轉過身來。」他溫和的聲音像是誘哄,吹在她的耳畔,一字一句都帶著灼熱。
追逐的保鑣們以及想分一杯羹的閒雜人等,看見賀蘭車速變慢,還以為機車出了什麼問題,臉上忍不住露出喜色,有人收起槍枝,紛紛換上適合近距離戰鬥的刀劍,準備搶回那箱珠寶。
她因為他的話而瞪大眼睛。「變態!你想幹什麼?」她的聲音有點發抖。
他一臉的無辜,眼裡有著火苗,也有著笑意。「貓兒,妳想到哪裡去了?我只是想要妳用西洋劍,解決掉這些不死心的朋友們。」他若有所指地輕笑幾聲。
賀蘭的臉紅了紅,知道他所想的不是這麼單純的主意,但是在重兵追捕下,她根本別無選擇。她鬆開把手,俐落的身手在狹窄的機車座墊,也是難以輕鬆地轉身,更何況車速還這麼快,要是一不小心,她就可能摔斷頸子。
空間很狹隘,她幾乎是緊貼著他的身軀轉身的。轉過身後,這樣的姿勢更加親密了,她必須跨開腿,才能夠平衡住身子。抽出腰間的西洋劍,她咬緊牙關,把怒氣與心中的不安發洩在追兵身上。
黑暗中銀光一閃,銳利的刀鋒劃過一個保鑣的手臂,那人哀嚎一聲,握不住把手,車子搖晃的時候又撞上一旁的同伴,兩輛機車連人帶車地涼到路旁去,紛紛倒在路上呻吟著。
「妳這樣會掉下去的,用腿環住我的腰。」商櫛風就事論事地建議道。雖然他努力維持正常的語氣,但是仔細地聽,還是可以聽見他嗓音裡的期待。
賀蘭沒有辦法拒絕,若要繼續對付那些追兵,就只能照著他的話做,雖然他存心不良,但是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,只有這種姿勢,將身體倚靠在他的身上,她才能不用擔心平衡的問題,專心地應付那些人。
她一咬牙,修長的腿跨上他堅實的男性大腿,將身體往上提了些許,一手扶住他的肩膀,而持著西洋劍的那手奮力地往最接近的騎士砍去。他們的身體面對面緊貼著,最敏感隱密的一處互相抵靠,她等於是坐在他的亢奮上,隨著機車的晃動,帶來最親密的磨弄。
他的堅挺像是要嵌進她的柔軟中,隔著緊身的衣衫撞擊她的花核。
「啊!我喜歡這個姿勢。」他感嘆地說道,氣息吹拂在她胸前的豐盈上。「貓兒,用腿夾緊我。」他別有用心地笑著。
在緊身衣的包裹下,她的豐盈十分誘人,他幾乎要忍受不住誘惑,低頭吻上她的渾圓,期待她的蓓蕾在他的吻下綻放。此時,後方一個保鑣拿起手中的武器丟擲,撞得他們的機車猛烈晃動,她的身軀震了一震,為商櫛風帶來目眩神迷的美景,令他暗暗喘了一口氣。
聽見他的低語,賀蘭驚慌地手一軟,手中鋒利的西洋劍掃到最後一個追兵的臉上,倒楣的男人臉上破了相,哀嚎著鬆開把手,在道路上摔得頭破血流。
在解決完那些追兵後,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。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氣息吹在她的胸前。這個傢伙甚至沒有專心在路況上,一雙眼睛賊溜溜地直盯著她的胸部瞧,她鬆開放在他肩上的手,讓身子往下坐下,想要避開他那雙眼睛的窺視。
只是,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,卻讓身子最柔軟的一處,撞擊上他堅挺的慾望,兩人都在一瞬間發出呻吟。「貓兒,妳這樣算不算是「騎虎難下」?」他靠在她耳邊喚道,說出令人面紅耳赤的雙關語。
他的聲音已經不像平日那麼溫和,灼熱的呼吸有些急促,在喘息時胸膛壓迫著她胸前的豐盈,感受到她因為動情而挺立的蓓蕾。
「停車!」她咬著牙說道,只想快點結束眼前荒謬的親密。
她是怎麼了?只是跟這個繡花枕頭靠近一點,她就渾身不對勁!身體又冷又熱,像是在火裡,又像是在冰水裡,不由自主地發抖。她只想快些離開他的身邊,或許等到兩個人不再那麼親近時,她的腦子就能夠冷靜地運作。
他聳聳肩。「淑女的命令就是我的願望。」他有禮地說道,按下煞車,但是車子卻仍舊維持著同樣的速度往前衝去。他試了幾次,卻還是沒有任何效果。
「貓兒。看來不能如妳所願了,剛剛的撞擊大概是撞壞了煞車系統。」商櫛風悠閒地說,沒有任何的緊張感,依舊以肌膚摩擦著她的長髮與粉頰。
「什麼?」她尖叫出聲,冷靜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了。
他大概是她命中注定的瘟神,一遇上他就鐵定沒好事。剛剛才解決那些追兵,眼下煞車又壞了,等一下的路段可是驚人的大斜坡耶,難道她這個名聲響亮的黑貓就要被這個繡花枕頭拉去當陪葬了嗎?
「沒關係,我們還是可以下車。」他口氣不變,態度十分輕鬆自在。
賀蘭還沒有反應過來,腰上就被一雙堅實的手臂緊緊握住,他竟在高速行駛中鬆開把手,以雙手環抱她的身子。之後雙腿跨過機車,在最短的時間抱緊她,往道路兩旁的柔軟草地撲去。
機車在失去駕駛人的狀況下,歪歪斜斜地繼續往前衝去,高速地衝下大斜坡,之後發出砰地一聲巨響,高齡的重型機車宣告壽終正寢了。
而他們則是緊緊地擁抱著,因為衝擊力而在草地上滾動。在翻滾的過程中,商櫛風始終緊緊抱著賀蘭,將她保護在胸膛中,以自己身軀作為她的屏障,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。
★第3章
不論她怎麼罵,罵遍了他的祖宗十八代,罵到口乾舌燥,他還是維持著溫和的微笑,不死心地跟在她身後。
「該死的繡花枕頭,你是聾了是不是?我叫你滾啊!」她一路上忍無可忍地嘶吼,雙眼瞪得大大的。要不是走了一夜的山路,力氣早就用盡,她真的會衝上前痛扁他一頓。
「貓兒,我說過了,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,我是不會離開的。」他輕描淡寫地說道,見她因為疲憊而雙腿發軟,還很有紳士風度地伸手想扶她。
偏偏賀蘭不領情,她兇惡地拍開他的手。「不許這樣叫我!」他那樣的語氣口吻,像是在呼喚一頭屬於他的貓。
「妳不喜歡我這麼叫妳嗎?貓兒。」他嘴角帶著謎般的笑容,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她身後。「這個稱呼很適合妳,妳就像是貓一樣,美麗卻有銳利的指爪,有時還兇暴而任性。我喜歡這個稱呼,甚至可以這樣叫妳一輩子。」
她站在原地半晌,仰起頭緊閉著眼,雙拳緊握著,全身氣到發抖。「他媽的,我是招誰惹誰了,你這隻跟屁蟲幹麼不去纏別人,偏偏要咬住我不放?」
商櫛風伸手撫過她汗濕的長髮,臉上的表情有幾分的心疼。「走了一夜很累了吧?等回去後妳可以好好地休息。」他的手滑進她的髮中,愛憐地揉弄著。
她像是被火燙著,猛地跳起來,瞪大眼睛看著他,之後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超人力量,窈窕的身子突然衝入破舊的樓房中,一邊奔跑還一邊嘶吼。
「我要殺了你,我一定要殺了你!」她從有記憶以來,還沒見過這麼死纏爛打的人。不安與挫敗感交雜,加上他不斷的親暱舉止,對她所造成的奇異感受,讓她完全失去理智。
賀蘭衝進屋子內,他顧不得正在用早餐的小孩子們眼中的詫異與不解,怒氣騰騰地拿下牆上的西洋劍,轉身準備去解決那個造成她煩惱的根源。
而小孩子們也全都拋下碗筷,擠到門前瞪大眼睛。
「貓兒,妳太累了。」商櫛風淡淡地說道,眼看她拿著鋒利的細劍砍過來,他只是輕易地避開。
男女的體力終究有差別,走了一夜的她氣力早就用盡,現在只是靠著一股怒氣在硬撐著。她的腳步有些搖晃,沒有辦法發揮平常的實力,連續幾下戳刺都落空,她愈是心浮氣躁,出招就愈是不穩。
「他媽的!」她咒罵著,往前猛地戳刺,冷不防腳下一絆,重心不穩地往前跌去。
商櫛風以詭異的速度欺近,轉眼已經抱住她,一手環在她纖細的腰間,另一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,竟捧握住她胸前的豐盈。「別罵臟話啊!還有,小心一點,妳會摔傷的,可別讓我心疼。妳先去歇息,等體力恢復了,到時候再殺我也不遲。」他靠近她的耳畔低語,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肌膚上。
賀蘭發出絕望的尖叫,她硬是掙脫開他的懷抱,舉高手中的西洋劍就要劈掉他臉上那抹令人討厭的溫和笑容……
「賀蘭,住手!」有一點外國腔調的男低音傳來,制止了她的舉動。「在院子裡動刀做什麼?小孩子們都在看,妳不怕嚇壞他們嗎?」滿臉大鬍子的男人走了出來,嘴上的語氣有幾分責備,但是藍色的眼睛裡卻是關懷的情緒。
「但是達克,這個繡花枕頭根本不可理喻!」賀蘭還想要據理力爭,但是看見那雙藍色眼睛裡的不贊同,她也只好軟弱地垂下利劍。
「妳去休息,這裡交給我處理。」達克走下台階,輕易地一翻手腕,就奪去她手中的武器。
「還處理什麼?直接砍了他了事。」賀蘭咬著唇,知道有了達克的干預,再加上孩子們好奇的目光,她暫時是動不了他。況且她的確累了,現在她更渴望洗個澡,抱著棉被好好睡上一覺。
最後再瞪了商櫛風一眼,她不情願地走進屋子裡。一群孩子們領著她,有的急著要幫她放熱水,有的忙著替她鋪床疊被。
回到熟悉的家中,賀蘭暴躁易怒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些。往窗外看去,兩個男人在庭院中站立,不知道在談些什麼。
她略微停住腳步,視線在商櫛風的身上停留的時間,比看向達克的時間,更久上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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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貓兒的西洋劍是你教的?」商櫛風問道,銳利的目光沒有遺漏達克手背上幾道細痕,那是許多年前的舊傷,看得出來是被西洋劍所傷。
「你的眼光不差。」達克稍微偏過頭,藍色的視線上下打量著對方。
「你剛剛輕易地奪下貓兒手中的劍,那姿態騙不了人,是擊劍好手才有的身手。貓兒的劍法很優秀,不論防守進攻,完全是歐式的擊劍方式。」商櫛風審視著眼前的男人,看出對方的年紀大概不超過五十歲,體格十分強健。能夠教導出賀蘭這樣的劍術好手,達克的劍法應該更為驚人。
只是,他更好奇達克與賀蘭之間的關係。
這間樓房看來像是間育幼院,收養著眾多的小孩,但是在年紀上看來,貓兒又稍微年長了些,不像是這裡的孩童。在猜測著另一層關係時,他的眉頭微微皺起。
「你果然像老柯說的那麼厲害,他在電話裡對你讚譽有加,繪聲繪影地形容你怎麼搶了貨品就溜之大吉。」達克滿意地點點頭,隨手揮動著長劍,觀察著他的反應。「老柯對你很是推崇,不然也不會洩漏賀蘭的住處,讓你找到這裡來。」
「我需要貓兒的幫助。」商櫛風一針見血地說道。
達克聳聳肩,臉上維持著輕鬆的表情。商櫛風是老柯介紹的,他還算信得過,知道對方沒有惡意。「那麼你必須要有辦法得到她的首肯,那丫頭野慣了,脾氣壞得很,再加上先前對著你又跳又吼的模樣,看來你得到幫助的可能性很小。」
「她的脾氣的確不好。」商櫛風輕笑幾聲,想起她每每被他氣得失去理智,雙眼裡燃燒著憤怒火焰,那模樣更是美得讓人忘卻呼吸。
「賀蘭在黑市裡闖蕩久了,只會聽命於強過她的人,但是這樣的人可不多。」達克挑起眉頭,端詳著商櫛風。雖然賀蘭吼叫著,直呼他是繡花枕頭,但是達克直覺地知道,這個男人不是普通角色。
光是在贓物市集裡搶下貨物,一路帶著賀蘭逃回來,還解決了眾多追兵,這點就夠叫人刮目相看的了。
「她不應該從事這種工作,不但非法而且極端的危險,稍有不慎她就可能丟掉一條小命。」提到貓兒的安全問題,他的口氣難得地變得嚴厲。
在驚覺口吻中無意流露出的佔有慾時,商櫛風瞇起眼睛,仔細地分析心中奇異的感受。
起先他只是需要她的幫助,見她烈火似的火爆性子,引發了他血液裡的玩心,總愛逗弄她,欣賞她憤怒的美麗模樣。但是在一次次的接近後,他發覺這個女人美貌以外的致命吸引力,她時而冷靜、時而憤怒,在行動間優雅神秘,卻又滿嘴令人皺眉的粗話。
再野的貓也有脆弱而惹人愛憐的時候,而這頭高傲的貓兒,是不是總是以憤怒的情緒,努力掩飾著與他接觸時的不安?
達克藍色的眼睛裡有幾分無奈,嘴角浮著一抹淡淡的笑。他是經歷過風雨,最後選擇平淡的人,能夠扶養這些孩子們,就是他最愉快的事情。
「你也看得出來,這是一間私人的孤兒院,我扶養這些孩子,而賀蘭則是我二十年前帶回來的孩子,她的父母出了意外,讓她三歲時就成了孤兒。」
「我不曾看到其他與貓兒年齡相仿的年輕人。」商櫛風的目光落在破舊樓房的窗口。
從窗口可以看見,房子殘破的牆壁上貼滿了小孩子的塗鴉,而庭院裡充斥著簡單的遊戲設備,簡陋卻也安全。可以看出這裡的經濟狀況不好,但是卻有著家庭的溫暖。
「孩子們在能夠獨立後就會離開,除了賀蘭,她是自願留下來幫忙照顧那些孩子們。」達克嘆了一口氣,繼續說道:「我也知道讓賀蘭去從事贓物掮客有多危險,但是這土地不是我的,前任地主生前免費把地租給我使用,然而幾年前地主去世,繼承土地所有權的人,開始對我們需索大量的金錢。為了償還那些租金,賀蘭才會加入贓物仲介的工作。」
「所以當我第一次來到這裡時,那些孩子以為我是建築公司派來的人?」他分析著眼前的情況,終於知道她為什麼願意鋌而走險的苦衷。
「現在的地主不滿意那些租金,他想把土地要回去,賣給建設公司的人,賀蘭說什麼也不肯,她在這裡長大,這裡等於是她的故鄉。」達克隨手輕晃手中的西洋劍,細劍在半空中閃著銀光,讓人眼花撩亂。
「我可以提供幫助。」商櫛風淡淡地說道,這些問題在他眼裡是易如反掌的。
達克舉起細劍搖晃著,嘴角有著笑容。「你是可以提供幫助,但是賀蘭不一定會接受。想要得到她的幫助、或是幫助她,都需要她的首肯。」他的視線飄向樓房,有著期待看好戲的心情。賀蘭是他一手拉拔長大的,她的性子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,眼前這名西裝筆挺的男人,想要得到賀蘭的首肯,勢必要經過一場激戰。
「我瞭解你的意思。」商櫛風點點頭,優雅地拍拍衣袖,還是一派溫文儒雅的學者模樣。
「這樣吧,看在老柯的分上,我給你一次機會。讓賀蘭休息幾個小時,她下午會到樓房後方的擊劍室去,那裡沒有人會打擾你們。」達克將手中的長劍拋給商櫛風,在看見對方接劍的手勢時,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。
「多謝了!」他有禮地道謝,態度無懈可擊。
「你可以在那裡好好說服她,不過可要小心,不要說服不了她,卻被她用劍砍成一塊塊。」達克最後好心地警告,然後偏頭示意商櫛風跟他進屋休息。
達克一邊打開大門,一邊思索著。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像老柯所說的那樣的神通廣大,還是如賀蘭所咒罵的,只是一個繡花枕頭?
不論如何,他還是先去找出醫院的電話號碼預備著,免得賀蘭憤怒之下一劍劈了商櫛風,到時候可不好叫救護車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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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了個舒服的澡,賀蘭躺進孩子們幫她鋪設的床,不一會兒便沈沈地睡去。然而,在黑暗的夢鄉裡,卻都是商櫛風那張惹人厭惡、令人慌亂的笑臉。
她睡得極為不穩,夢中都還見到他的身形輪廓在眼前飄動,當太陽逐漸西沈,她才從雜亂的夢境中微微醒來,朦朧中又突然想起在昨夜的追逐時,兩個人緊密相貼的親密。
在夢境裡,他甚至鬆開控制機車的雙手,黝黑的雙手滑上她的身軀,在她顫抖的身子上恣意妄為,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他的擁抱,那雙手臂像是鐵條,緊緊箍住她。而他則低頭對她微笑,那笑容變得危險而另有深意,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……賀蘭尖叫一聲,用力地揮開手,之後徒然睜開眼睛,全身已經嚇出了冷汗。
夕陽的餘暉照在她蒼白的臉龐上,時間已經接近黃昏,她竟然睡了那麼久。
她用寬大的睡衣袖子擦擦額上的汗,俐落地翻身下了簡陋的床鋪,像是被控制般,她無意識地走到窗口,探頭往庭院裡看去。孩子們大概都在用晚餐,而庭院中空無一人,她站在窗口很久,心中突然有股淡淡的惆悵。
想著想著,突然又對自己感到生氣。她在期待些什麼?那個繡花枕頭連累她一整夜,還害她摔壞了最心愛的機車,她氣憤得幾乎要瘋狂,怎麼會再期待見到他呢?
她用力抹抹臉,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那麼不乾脆?她不是早就決定,不要跟他有牽扯了,既然他已經離開,她應該要高興才對啊!
走下樓後,賀蘭繞到廚房去,順手拿了個麵包啃著,沒有走進客廳跟大家一起用餐。她猜達克一定知道了她從贓物市集裡搶了貨物的事情,她暫時懶得解釋,像是個在外面惹事的女兒,有些心虛地想躲開父親的盤問。她咬著麵包,往樓房後方的擊劍室走去,習慣性地想去活動筋骨。
夕陽的餘暉從窗口射入,擊劍室內滿是金黃的光暈。
賀蘭三兩口解決完麵包,做著簡單的柔軟操,修長的身段在夕陽下伸展著。她有些心不在焉,總是會想起昨天夜裡,她和商櫛風騎著機車在躲避追兵時,他看似禮貌、其實太過親暱的舉動與話語。她記得他的嗓音,溫和而誘哄,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說話……
「貓兒,睡得還好嗎?」溫和帶笑的男性嗓音從門口傳來。
她原本已經伸手握住一旁的西洋劍,在聽見那已經逐漸熟悉的嗓音時,震驚得差點失手把劍掉在地上。
賀蘭迅速地轉身,看見商櫛風好整以暇地走入擊劍室,高大的身軀穿著合身的西裝,臉上仍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。表面上看來,他的一切無懈可擊,但是那雙黑色的眸子,有著另一層的意念,讓她看不穿,也讓她困惑著。
「你還沒走?」她詫異地說道,沒有料到在她先前的威脅下,他還有膽子留下來。
「貓兒,我要是就這麼走了,豈不是會讓妳失望?讓淑女失望,是最不應該的。」他微笑著,優雅地走上前來,伸手撫過她散落的長髮。「我喜歡看妳將頭髮放下來的樣子,美麗得讓我屏息。」
被戳到心中的痛處,她惱羞成怒,迅速地避開他的觸摸。「失望?笑話!我恨不得你這個繡花枕頭早點滾蛋,見鬼的又怎麼會失望?」她冷笑幾聲,沒有看他的眼睛。
他站在原地,維持著溫和的微笑。「是嗎?」
聽不進他誘哄似的詢問,她咬著牙,平穩地舉起手中的西洋劍,瞄準著他的胸膛。
「你到底煩不煩,我受夠你了。要說幾遍你才明白?我不會接你的生意。再說,搶回那箱珠寶,你該可以回去向老闆邀功了,幹麼還要留在這裡?」休息過後賀蘭的體力已完全恢復,她對劍術很有自信,想真正地使出幾招,讓這個繡花枕頭知難而退。
「沒有達到目的,我是不會離開的。珠寶只是小玩意,我要尋找的那些晶片才是重要的。」他看著鋒利的細劍,視線回到她的臉蛋上,沒有任何的緊張,仍舊似笑非笑。
賀蘭雙眼一瞇,知道口頭上的威脅,他根本就聽不進去。她這一次反常地沒有發怒,反而露出燦爛的笑容。「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,就算是本姑娘積點陰德,給你一次機會,免得傳出去,說我欺負軟腳蝦。」她涮了個劍花,退開幾步,擺開攻擊姿勢。
他站在原處不動,觀察著她的舉動,黑眸裡盡是欣賞的意味。「妳願意幫助我了?」
「繡花枕頭,只要你能夠打得過我,我就無條件幫你的忙。」她諷刺地說道,料定他是個生慣辦公桌的人,大概不用幾秒鐘就會在她的西洋劍下,像落水狗一樣滿地爬。
商櫛風挑起眉頭,看著她俐落地揮舞細劍,鋒利的刀鋒在她四周留下殘影,類似流星般的銀色光影。「貓兒,這不公平,我沒有任何武器。」
「規矩是本姑娘定的,這裡是我說了算,要玩不玩隨你。你要是現在就跪下來認錯,發誓不再出現,我倒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。」她冷笑幾聲,已經往前展開攻擊,銳利的劍尖劃破他的西裝,轉眼間就出現一道大口子。
他沒有閃避,只是有些困擾似地看著被劃破的衣服。「妳似乎有劃破我衣服的嗜好。」他眼裡的笑意退去幾分,黑眸裡浮現了危險的光芒,瞇著眼睛仔細看著她,觀察她的一舉一動。
「怎麼了?被劃破衣服,怕回家被媽媽罵嗎?」她諷刺地問,手中的攻擊不停,連連逼近他高大的身軀。
銳利的細劍發出嗡嗡的聲響,劃破空氣,隨著她的動作,直往他的胸前戳刺。在夕陽的餘暉中,她的攻勢迅速而準確,沒有存心要傷他,每一個招勢都是為了嚇唬他,讓他知難而退。
冰冷的劍尖來襲,他原本文風不動,卻在最後一刻靈活地往旁側移動,閃避著她的進攻。
「貓兒,不要逼我。」他淡淡地說道,眼睛裡溫和的笑意慢慢消失,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氛圍。
但是她太過專注於打倒他,也對劍術太過自信,根本沒有發現他的轉變。她只覺得有些納悶,他雖然只是輕鬆地閃避,但是每次都能避開她的進攻,而從剛剛到現在,她只成功地劃破他的西裝,之後劍尖就再也不能接近他。
「不要逼你?怎麼,我要是再逼你的話,你是會開始哭爹喊娘,還是會昏倒?沒關係,我可以好心地幫你叫救護車。」她仍然嘴上不饒人。
商櫛風嘆了一口氣,停下腳步不再移動閃避。「貓兒,讓我確定一件事情,只要我能夠勝了妳,妳就會乖乖幫我找回晶片與藍圖?」他閉上眼睛,以食指揉揉太陽穴。
賀蘭不屑地撇撇嘴,只當他是不自量力。看他溫文儒雅的模樣,說不定連一隻蟑螂都不敢殺,竟然還妄想要勝過她?簡直要笑掉她的大牙!
「只要你能夠贏了我,別說是幫你找回那個鬼晶片,我甚至可以隨你處置。」她嘲弄地說著,微微屈著膝,保持著攻擊的預備姿態。
他突然間睜開眼睛,目光灼灼地看著她,眼裡的火焰幾乎要把她灼傷。
「貓兒,妳可要說話算話,說出口的承諾,就絕不能夠反悔了。」他低語著,嘴角微勾著一抹危險的笑,慢慢脫下西裝外套,解開袖釦。
賀蘭咬咬唇,本能地感受到危險,眼前的商櫛風突然有了奇怪的改變,危險的氣勢壓得她有些難以呼吸。在聽見他的低語時,她有幾分的懊悔,但是轉念一想,又不願意相信他有能力贏過自己。
心中的不安,讓她決定不再手下留情,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他。念頭一打定,她迅速地撲上前去,長劍抖動著,直取他的咽喉。
她因為先前的攻擊失利而心焦,無意識中徒然使出全力,等到逼近他的時候,速度已經慢不下來,眼看就要戳刺進他的肌膚。她的心中一震,竟瀰漫著驚慌的情緒……在電光石火間,他竟然閃過致命的一擊,高大的身軀在動作時仍舊保持著優雅,他舉高手腕,輕易地敲向她握著西洋劍的右手。
賀蘭只覺得手腕一麻,整隻手臂霎時間都沒有知覺了,西洋劍從手中摔落,而腰間一緊,他另一手纏繞上她纖細的腰,將她窈窕的身子拉入懷中。她低呼一聲,轉眼間已經靠在他的懷抱裡喘息,身軀都被限制住,只能仰起頭看入他那雙黑色的眸子。
她終於知道,那層困惑她的眼神究竟是什麼,在這麼靠近的時候,她清楚地看出他眼裡的放肆,那侵略的眼神,與他所表現出的溫文氣質完全不同。她從頭到尾都太過輕敵,竟然沒有看出他深藏不露。
西洋劍往下摔去,還沒有落地前,被他以腳尖一挑,穩當地踢回他手中。
商櫛風緩慢地址唇微笑,此刻的笑容與先前大不相同,黑眸中精光迸射,充斥著危險的情慾。
「貓兒,我美麗的貓兒,我已經勝了妳。」他輕點著她的唇,以拇指磨弄她細緻的紅唇,他低下頭,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,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。
「你只是運氣好,拿走了我的劍,這不算是勝了我。」她仍舊嘴硬,不停地掙扎著,不願意承認大勢已去。
要不是動作完全被限制住,她幾乎想要伸出手遮住身子,他那樣看著她,會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絲不掛的。他緊緊地抱著她,讓他胸前的豐盈緊壓著他堅實的胸膛,兩個人的呼吸慢慢都變成喘息。
「想要說話不算話嗎?」他帶著笑搖搖頭,慢慢鬆開對她的箝制。「貓兒,這是妳逼我做絕的。」他惋惜地說,眼睛裡卻有著深深的笑意。
賀蘭退開幾步。他先前的熱烈擁抱,令她到如今還有些暈眩,搖晃了幾步才有辦法站好。見他舉高西洋劍,擺開預備姿態,而那姿勢不但正確,而且優雅確實。她有些愕然,壓根兒就沒有想到,他原來也是精通劍術的。
「你想做什麼?」她瞧見他眼裡促狹的光芒,心中極為不安,要不是雙腳還有些發軟,她幾乎就想轉身逃跑。
原本以為可以把他逼走,結果不到幾分鐘,被逼得無處可逃的,竟然是她自己!
「貓兒,我只是要證明,我能夠勝妳,讓妳心服口服。」商櫛風微笑著,旋即朝她揮下尖銳的刀鋒。
★第4章
一聲尖叫凝結在賀蘭的喉中,她用盡自制才沒有驚駭地喊出聲音來,雙眼緊緊地閉上,幾乎以為他狠心地想要當場殺了她。
利劍掃過,卻沒有帶來預期的疼痛,耳中只聽到一聲響亮的裂帛聲,她鼓起勇氣睜開眼睛,看見商櫛風平舉著西洋劍,瞇著眼在衡量著。來不及開口詢問,他手中的劍又掃了下來。
她身上寬鬆的睡衣,在他的攻勢下,被一塊塊削落,白皙的肌膚開始顯露,她心中更加驚慌,隱約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。
「別動,貓兒,千萬別動。」他喃喃低語,黑眸裡閃爍著危險,以及放肆的情慾之火。他再度出手,這一次削掉了她的兩袖。
賀蘭僵硬地站在原處,連手指都不敢移動分毫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用那把劍除去她身上的蔽體衣物。他的手法十分精湛,銳利的刀鋒精準地削掉布料,卻沒有傷到她分毫。看那手法,他的劍術說不定還在達克之上,原來先前的閃躲,都只是在逗著她,他才是那個真正的高手。
「該死的!你這個繡花枕頭也懂得劍術。」她指控地說道,原先意氣風發地想把他逼出去,沒想到現在卻反而受制於他。
「我沒告訴過妳嗎?啊!我一定是忘了。」商櫛風輕鬆地揮舞手上的長劍,嘴角帶笑,眼裡的火焰隨著她逐漸赤裸的嬌軀,變得更加熱烈。「真正的劍術高手,會以豆腐跟白紙作為訓練,必須用劍劃破白紙,卻不能傷到白紙之下的豆腐。」他又是迅速地幾劍,然後滿意地退開幾步等待著。
他最後的那幾劍,割裂了她衣服上的縫線,不到兩秒鐘,她身上的睡衣轉眼變成破布,掉落在地板上。
「我愛極了這種訓練!」他感嘆著,緊盯著她窈窕的身段。在黃昏的柔和光線下,她整個人都沐浴在金黃色的光芒中,美麗得不可思議。
她驚呼一聲,轉眼身上只剩下胸衣以及貼身的樸素底褲。她的身子有大部分都暴露在他灼熱似火的目光下,因為那侵略而放肆的黑眸,她不由自主地顫抖,雙手妄想遮住些許肌膚。
「夠了,我承認你贏了。」她顫抖地說道,一張臉兒因為緊張而通紅,知道事情要是再發展下去,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。她雖然性格激烈,但是還沒有蠢到看不清楚危機逼近。
「這樣就夠了嗎?貓兒,我怕妳不認帳呢,我還是做得徹底些的好。」他露出笑容,那表情看來竟然幾分像是看著獵物獰笑的猛獸,而她,則是他眼中的美麗獵物。
賀蘭聽出他話裡的含意,臉色徒然變得蒼白,不敢相信他會下流到這種地步!難道他先前那些有禮的態度,以及溫和的微笑都是假的,他其實下流得可怕?
「住手!」她顫抖地說道,驚慌地往後退去,也不管身上只著內衣,拔腿就想要逃出擊劍室。
商櫛風瞇起眼睛,沒有遲疑地出手,高大的身軀也在同一時間移動,迅速地逼近她。
賀蘭只覺得胸口的壓力徒然鬆開,胸衣已經被從後割開,輕飄飄地從身上滑開,她嚇得連忙轉過身來,雙手護住胸前袒露的盈白豐潤。她的雙腿在發抖,幾乎要無法站立,原本的氣焰全都不見了,此刻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。
他靠近她幾乎全裸的身子,逐漸逼近,最後將她壓在牆上,一手撫摸上她蒼白的臉龐,緩慢而仔細地撫摸她。
「貓兒,千萬記得一點,不要輕敵,最不起眼的敵人,往往最是可怕。」他仔細教導著,語氣諄諄善誘,手上卻做著與教學完全無關的事情。
她被夾在冰冷的牆壁,以及他炙熱的身軀之間,赤裸的肌膚被迫與他的衣衫摩擦。她的赤裸,與他的衣著整齊形成強烈對比,她早就忘記了要羞怯或是憤怒,在他觸摸她時,驚慌而緊張著。
他的手捧握住她胸前的豐盈,溫柔地捏弄著,甚至不允許她以手遮蓋,他要觸摸她的赤裸,直接掌握她的渾圓。
「你不可以……」她驚喘著,無助地開始掙扎,妄想擺脫他的撫摸。
「我可以。」他打斷她的話,逼近她的臉龐,以唇觸及她的髮,之後滑過她光潔的額頭,吻著她顫抖的眼睛。「是妳說的,只要我勝了妳,就可以對妳為所欲為。」他的拇指磨弄著渾圓的頂峰,誘惑粉紅色的蓓蕾綻放。
她用力咬著唇,卻還是制止不了溢出口中的細微低吟,隨著他的捏弄,那難耐而無助的呻吟,像是一點一滴地被他從她體內擠出。「不……不要,你住手啊……該死的!你不可以這麼做……」生平第一次,她懷疑自己真的會哭出來。
她恣意妄為慣了,從來沒有想到會碰上對手,仗著一把西洋劍就想趕走他,但是在他露出真面目時,她卻被逼得無處可逃,赤裸著身子被他輕薄著。
他的唇落在她的頸間,吸吮著她敏感的肌膚,雙手仍舊沒有放過她,揉弄著她胸前的柔軟。他甚至緩慢地將唇往下移去,細碎的吻一路落在她的肌膚上,逐漸吻上她的豐盈。
她顫抖得說不出話來,這次的衝擊,比上次在機車上的親暱緊貼更為強烈,他直接攻擊她的感官,讓她慌亂而不知所措。
商櫛風被她美麗的身子迷住,一手捧起她的渾圓,以舌尖舔弄粉紅色的蓓蕾,之後納入口中吸吮著,另一隻手則逐漸往她的小腹滑去,準備探訪更誘人的柔軟。她細細的呻吟,就像是一頭貓,在他的撫弄下輕吟著,誘惑得他幾乎要當場分開她修長的雙腿,將疼痛的堅挺慾望埋進她的花徑間。
他將她的身子舉高,之後緊貼著他的身軀滑下,讓她的雙腳離地,最柔軟的花核別無選擇的貼上他灼熱的慾望。
在她掙扎間,兩人做著最親密的接觸,她最敏感的花核只隔著薄薄的底褲,而他的慾望則隔著衣褲,摩擦撞擊著她,每次的接觸都像是火燒般,帶來強烈的狂喜,以及更多的飢渴。
他的手探入她的底褲,滑過柔軟的毛髮,揉弄著她雙腿間最敏感的花瓣,甚至還繼續往下探去,食指抵住她脆弱濕軟的花徑欲進還出,拇指則揉著她的花核。
她的身子顫抖著,眼睛裡甚至有著水霧,無法說出任何話語,只能趴在他的肩上喘氣,忘了要反抗。從來不曾有人這麼親暱地碰她,他的指緩緩地探入她的花徑,反覆地進出著,誘惑她潤澤的花蜜。
賀蘭發出呻吟,雙手本能地緊抱住他寬闊的肩膀,嬌弱的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而顫抖。過多的狂喜沖刷著她的感官,她緊閉著雙眼,難耐地扭動著身子。
商櫛風幾乎要失去理智,男性的低吼凝在他的喉中,溫文的外衣褪去,他其實有著更重的野性。
讓他還能勉強維持控制的,是她恐懼而羞澀的反應,讓他猜測她或許還是處子之身,他明白太過急切的情慾是會嚇壞她。他心中升起愛憐的情緒,原本狂猛的攻擊變得溫柔,準備一步步地誘惑她。
他撤出已經沾上花蜜的指,安撫著她顫抖的花核。
最後再吻了一下她綻放的粉紅色蓓蕾,商櫛風緩慢地直起身來,望進她驚慌失措的眼裡。
她瞪大了眼睛,在經歷了感官的衝擊後,只想著要快些逃開。「我答應你,陪你去找晶片跟藍圖。」她口齒不清地說著,只想快些讓他相信她的承諾。只要能夠躲過他此時的侵犯,她願意答應任何事情。
「很好。」他微笑著,輕點她的唇,聲音裡滿是誘哄。「不只要陪我去找晶片跟藍圖,從此之後妳必須乖乖地聽話。」
「辦不到。」一想到受制於他的生活,她就嚇得臉色發白。天曉得他什麼時候又會獸性大發,撲過來想要侵犯她?她現在只想要快些找到晶片了事,儘量避開他。
「貓兒,我不是不講理的人,我也給妳機會,妳可以隨時偷襲我,只要妳成功的將我擊倒,妳就可以不用再聽命於我。」他玩弄著她的長髮,以髮梢拂弄過她赤裸的豐盈,滿意地看見她因為徒然竄過的快感而輕顫。
「該死的!我不要……」她直覺地咒罵出聲,為他所提出的荒謬提議憤怒著。但是抗議的話還沒說完,她又看見他眼裡那抹危險的光亮。
他瞇起眼睛,勾起她的下巴,讓她仰起頭來。「貓兒,我說過的,妳不該罵粗話,但是妳屢勸不聽,看來我該積極一些,替妳好好清洗一下這張可愛的小嘴才是。」
她來不及回話,他的唇就牢牢地封住了她的,灼熱的舌滑入她的口中,在她的唇舌間興風作浪,糾纏住她的香舌。她掙扎了幾下,甚至伸出手猛捶他寬闊的肩膀,但是卻沒有半點的作用,他愈吻愈深,根本不願意放開她。
賀蘭發出模糊的呻吟,終於連抵抗也變得軟弱了,她鬆懈在他的懷抱裡,任憑他火熱地吻著她。她不能夠思考,也不能夠反抗,在他的懷抱中顫抖低吟著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,他欺騙了她,又霸道地脫去她的衣服,對她為所欲為地做盡最親暱的事情,她應該氣憤而羞恥才對。但是她不明白,為什麼當他吻著她時,在內心最深處,她竟感受到些許期待?
窗外美麗的夕陽餘暉籠罩著相擁而吻的兩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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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市邊緣的隱密山巒間,坐落著一棟豪華的宅邸,幅員遼闊的綠地包圍著這棟豪宅。
賀蘭跟隨著商櫛風來到這裡,心裡有幾分詫異。她知道這裡有多麼隱密,而他竟然帶著她這個贓物掮客前來,這等於是無言地給予她信任。
這是「太偉集團」總裁唐霸宇的住處,等於是這個國際集團的秘密總部,只有少數幾位高級幹部能夠進入此處,窺見集團的核心。
唐霸宇是商界裡的有名人物,讓他在短時間內就能稱霸一方的原因,除了他本身過人的遠見、魔鬼般的運氣,更不可不提的,是他隱藏在身後那幾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級幹部。
她先前只知道商櫛風是在「太偉集團」裡做事,但是她壓根兒沒想到,他竟然就是那些被傳聞得神通廣大的高級幹部之一。
僕人們恭敬地領著兩人走往書房,在門口遇見了衣冠楚楚的管家。管家揮揮手,示意僕人退下,親自帶領他們。
年約五十的管家,兩鬢有些銀白,看來是個十分優雅的紳士。
不過賀蘭已經學乖了,她目前最不敢相信的,就是這種看似無害的男人。她有第一手的經驗,知道這類男人露出真面目時,會有多麼嚇人。
「商先生,好久不見了,主人與夫人正在等著您。」莫管家禮貌地說道,身軀略微往前傾,顯示對商櫛風的尊敬。之後他的視線落在一旁的賀蘭身上,眼裡有一些困惑。
「貓兒是來幫助我的。」商櫛風簡單地解釋,沒有多說。
莫管家挑起眉毛,表情卻沒有任何改變。「是貓小姐嗎?真是特殊的姓氏。」他雖然表情不變地調侃著,但是心裡卻在感嘆:為什麼這些男人個個都這麼幸運,做件差事回來,就可以撈到一個美人?
想著想著,他幾乎想衝進去抱住唐霸宇的大腿,哀求主人發派一些差事給他做。
「人都到齊了?」商櫛風問道。
莫管家搖搖頭。「雷先生沒有前來,蜜兒夫人的身體不適,他留在家中照顧她。」他偏過頭,要兩人跟著他走。
莫管家優雅地一整衣襟,端起滿是餐點的托盤,推開書房的門房。在門被打開的瞬間,一個玩具布偶飛了過來,不偏不倚地砸上管家的臉。他的表情沒有變,任憑布偶滑下被砸得發紅的臉。
「還好我不是走第一個。」商櫛風低笑幾聲,牽起賀蘭的手往內走去。
她有些不悅,試著要擺脫他的手,而他卻不肯放手,硬是抓住她的手不放。她不明白,為什麼他要在唐家人面前,表現得跟她這麼親密?
「放手。」她壓低聲量說道,不想給旁人奇怪的聯想。
商櫛風對著她搖搖食指,還是不放開她的手,親暱地靠上她的耳畔。「貓兒,乖乖聽話。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輕舔一下她的耳。
她瞪著他沒有掙扎,猜測著要是反抗,他又會做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來。他似乎不怕讓人看見他們之間的親密,不但握住她的手,還在旁人面前展現對她的保護。但是她獨立慣了,這麼親密的保護,對她來說有些難以適應,尤其是他又是以這種手段限制住她,讓她更加不舒服。
「你可來了,我坐在這裡都快被小惡魔那張嘴糟蹋得體無完膚了。」坐在沙發上的杜豐臣懶洋洋地說道,瞧見賀蘭的時候,慵懶的眼睛徒然一亮。
雖然杜豐臣已經娶了嬌妻,但是美麗的女人總是令人賞心悅目,此時的驚豔他純粹只是欣賞,再說看好友緊握著這個美女的手不放,他心裡也明白了幾分,僅是暗暗地吹了聲口哨。
「小乖,不可以這麼沒禮貌。」方款款搖搖頭,對著剛滿周歲的兒子皺眉頭。
粉嫩的嬰兒張大眼睛,手裡還握著另一個布娃娃,蓄勢待發地又準備丟向管家。男嬰長得濃眉大眼,五官神態都像極了父親唐霸宇。
「妳別對他兇,丟丟東西沒什麼大不了的。」唐霸宇眼明手快地抱起兒子,悄悄在兒子耳旁激賞地說道:「幹得好!等一下拿糖給你吃。」
唐心的視線從原文書上移開,美麗的眼睛裡半是笑意半是嘲弄。
「爸,請不要給我小弟錯誤的教育,好嗎?他會對管家丟布娃娃,完全是因為你前不久氣得對管家丟飯後甜點,小弟才會有樣學樣的。」那雙眼睛裡的慧黠,明顯地超過她年僅九歲的稚齡。
轉眼間唐霸宇娶了方款款做續絃也有兩年的時間了,而杜豐臣和雷霆這兩位高級幹部也都娶了美麗的女子,唯一尚未出清的存貨,就只剩下商櫛風。
唐心雖然仍舊年幼,卻出落得更加美麗。相對的,她的狡詐慧黠也更上一層樓,聰明如她,第一眼看見賀蘭,心裡就有幾分明白了。
莫管家冷哼一聲,看了人小鬼大的唐心一眼。「除了夫人心地仁慈外,你們一家子全是半斤八兩,別忘了,妳也曾經拿原文書砸過我。」說穿了,唐心的行為也好不過哪裡去。
「原來岳父大人在唐家真的是受盡欺凌。」坐在一旁的杜豐臣搖頭嘆息。
商櫛風領著賀蘭坐在兩人座的沙發上,一手緊握著她柔荑,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,手中卻牢牢握住她不放。表面上他的態度從來都是不慍不火的,很少有人看穿那內斂的黑眸下,有著讓人膽怯的火焰。
「別插嘴,更別幸災樂禍,小心成為他們下一個標靶。」商櫛風淡淡警告好友,目光卻在賀蘭的臉上流連,那灼熱的目光看得她連臉都變得燙紅。
「不愧是讀過書的,懂得明哲保身。」唐心讚嘆她說道,睨了杜豐臣一眼。
「小惡魔,妳這是在暗示我沒讀過書?」杜豐臣挑起濃眉,對著老闆哀鳴。「老闆,你好歹管管她,這小惡魔老是拿我們這些員工的尊嚴當腳墊踩啊!」
唐霸宇聳聳肩,無言地表示無能為力。他銳利的目光掃向賀蘭,上下打量著這個陌生的美女,更留意到兩人緊握的手。「你不幫忙做個介紹嗎?」他開口說道。
「她就是黑貓,我當初提過的贓物掮客,她可以帶著我們找到晶片,以及製造藍圖。」商櫛風淡淡地說道,不理會旁人的視線,握住她的長髮,輕輕地拉過她的身子,讓她坐在他的腿上,從後方環繞她纖細的腰。
「看來她會帶你找到的東西,不只是晶片與藍圖。」唐心嘲諷地開口,同時仔細打量著賀蘭。
幾個叔叔裡面,商櫛風最是深藏不露的,在對待女人的態度上更是謹慎,倒是不曾看過他這麼明目張膽。不過像是這種男人,一旦認定了目標,就不會理會旁人的眼光。瞧他緊盯著賀蘭的模樣,像是打定主意一輩子都不放她走。
賀蘭無法忍受,他居然硬捉她坐在他腿上,她掙扎了幾下,纖腰上的手臂陡然環緊,她氣憤地一轉頭,雙手奮力推向他的胸膛。
「他媽的,給我住手!先前牽著我的手就算了,現在竟然要我坐在你腿上?本姑娘可不是出來賣的,幹麼委屈得像是妓女?」她直覺地脫口咒罵著,試圖掙脫他的箝制。她太專心跟他的角力賽,沒有發現眾人在聽見她的用句後,全都詫異地挑起眉頭。
不過眾人的詫異沒有維持多久,商櫛風接下來的舉止,讓他們更震驚地張大嘴。
他勾起一邊的嘴角微笑,之後猛然地封住賀蘭的口唇,旁若無人地吻上她,灼熱的舌大膽地探入她口中,糾纏勾引著她的舌,雙手更是不客氣地大舉在她嬌軀上肆虐。
唐心看得目瞪口呆,還試圖靠近一些去「觀賞」。
「唐心,把妳的眼睛閉上!」唐霸宇警告著,不悅地看著女兒逐漸逼近熱吻中的男女。
「正確的兩性觀念可以幫助我的人格發展。」唐心流利地說道,根本不把父親的警告放在眼裡。
莫管家則在此時過度禮貌地詢問:「這就是妳偷看黃色書刊的原因嗎?原來小姐是急著要有健全的人格發展。」
唐心倒抽一口氣,小心翼翼地看向父親。「呃……我只是好奇……」她連忙轉過頭去,專注地看著沙發上的那對,希望能夠轉移父親的注意力。
而沙發上的一對男女仍然吻得熱烈,商櫛風深深地吻著,直到賀蘭幾乎因為持久的熱吻而缺氧時,他才徐徐鬆開對她的箝制。
「貓兒,我說過不許罵粗話的。」他維持著微笑,像是剛剛那個吻對他來說輕鬆平常。
她被他吻得頻頻喘氣,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,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抱住她就狂吻?
「該死……」她張口又想罵人。
「妳可以試試看,看看我會做到什麼程度。」他微笑著,說出口的竟然是最可怕的威脅。他靠上前舔吻著她的耳朵,語氣裡充斥著說不出的邪氣。「貓兒,我可不介意有旁觀者。」
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,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行徑?賀蘭相信他說到做到,自己要是再逞強耍脾氣,說不定真的會被他壓在沙發上侵犯。她咬住唇,不情願的閉上嘴,只是在心裡咒罵著,想起先前他激烈深入的熱吻,她的心劇烈地跳動。
見到兩人總算平靜下來,原本旁觀看戲的人們突然間清醒過來,想起這一次的聚會的主要目的,並不是觀賞男女熱吻。
唐霸宇首先清清喉嚨,開口問道:「妳知道晶片現在的下落?」他有天生的領袖氣質,一字一句都有著命令式的口吻。
「晶片是由我手中賣出的,我握有那個買主的資料。他是某個東歐小國的人,目前還逗留在台灣。」賀蘭深吸一口氣後才謹慎地說,坐在商櫛風的腿上,她幾乎連話都不會說了。
「果然,那些人打算把晶片用在軍事用途上。」杜豐臣沈思地點點頭,耍弄著手中的原子筆。
賀蘭皺起眉頭,只覺得事情愈來愈複雜,她原本以為晶片裡所記載的,只是普通的新型商品,怎麼也想不到那兩塊晶片,竟然會跟軍事用途扯上關係!
「既然我願意幫忙,你們是不是也該告訴我,那兩塊晶片裡究竟有著什麼玄機?」她發出疑問,視線在眾人間遊走。
「小惡魔,你來解釋。」商櫛風邊說,邊將賀蘭的身軀往後壓,讓她躺入他的胸膛,然後悠閒地撫著她的手,粗糙的指遊走過她纖細的十指。
賀蘭的身子僵硬了幾秒鐘,卻不能夠反抗。她是他的手下敗將,只能夠認命地被這個貌似君子,其實是卑鄙小人的男人欺負。
唐心皺皺眉頭,停頓了半晌。
商櫛風才是那個負責研發部門的人,整個研究的計劃是由他領導的,所以在晶片失竊後,他才會史無前例地親自出面尋找,而唐心雖然參加研究,但是也只是在一旁幫助,瞭解不可能會比他多。不過看商櫛風那著迷的眼神,唐心懷疑他現在大概無心解釋。
「研發實驗室裡,這兩年來在研究著一種新型的高科技武器,名為冷光槍的武器,可以利用電流攻擊敵人,所使用的紫外線雷射會造成一種光粒子,而這些光粒子會造成空氣間的路徑離子,以便於導電,射程有一百公尺左右……」
賀蘭眨眨眼睛,開始懷疑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女孩,說的是另一個國家的語言。她聽進了每一個字,卻不能明白唐心在說些什麼。
房間裡許多人都有同樣的困擾,杜豐臣就不客氣地發出呻吟,雙手往天花板伸去,一臉痛苦的表情。
「重點!小惡魔,求求妳說重點,我們不是來上電子學課程的。」他大聲地嘆氣。
唐心瞪了他一眼,轉頭專心對著賀蘭解說,她試著用簡潔一些的方式述說,知道普通人很難想像這樣的產品。
「簡單地說,這種冷光槍擊中人體時,電流會干擾控制肌肉的小電荷,使得肌肉收縮,讓敵人動彈不得,卻不會危害對方的生命。」
「是啊,去年聖誕節前夕,廚房裡那隻火雞逃走時,小姐就是用那把冷光槍,讓火雞僵硬在原地的。」莫管家恭敬地說著,報告唐心的事蹟。
「難怪那一晚的火雞肉好硬,咬都咬不動。」杜豐臣恍然大悟。
賀蘭不敢置信地搖搖頭。「那兩塊晶片就是冷光槍的結構之一?」
她終於明白,為什麼東歐人出了天價,也只買到晶片,而買不到藍圖。這樣的東西要是流入黑市,會造成驚人的搶購熱潮,而握有藍圖的那個人,是在等待更好的時機。
「沒錯,晶片是冷光槍的主要結構,而藍圖則記載了一切。」商櫛風說道,目光變得深沈。他研究冷光槍,是想要交由警方或是和平部隊使用,可不是要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,誤用在軍事用途上。
「晶片已經賣出,但是藍圖還在委託人的手上。」賀蘭轉頭看著他,心裡還有幾分的不踏實。賣了這麼多年的贓物,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神奇的「貨品」。
「那麼就要分頭進行了。」商櫛風若有所思地說道。「妳知道那個人的落腳處嗎?」
「不知道,但是我知道聯絡方式。那個東歐人急著想要藍圖,要是我通知他,委託人願意賣出藍圖,想找他出來詳談,他應該會上鉤。」賀蘭簡單地說道。
「這個主意不錯,以黑貓的名義,在黑市裡的確可以暢行無阻。」杜豐臣點點頭。賀蘭的身分他已略有所聞,當初在找尋黑貓的真正身分時,他出了不少力氣!當然對她的身手與事蹟有幾分瞭解。
「好啊、好啊!我們可以把那個人誘到一個特定的地點,然後一網打盡。先奪回晶片,再追本溯源的去找回藍圖。」唐心興高采烈地計劃著,沒有發現唐霸宇的臉色愈來愈難看。
「什麼叫「我們」?妳不准給我去涉險,乖乖待在家裡頭!」唐霸宇沈著臉說道,對這個喜歡冒險的女兒感到頭疼。他每隔一段時間,就會提心吊膽著,深怕女兒又跑去參與什麼危險的行動。
「但是,爸爸,我也有參與冷光槍的研究,那些小偷拿了我的成品在買賣,你說我怎麼能夠不去報仇?」唐心一臉無辜地扯著父親的褲管搖啊搖的,在此刻看來十分楚楚可憐。
「想都別想!現在馬上給我回房間去。」唐霸宇冷哼一聲,不理會女兒哀求的眼神。他太瞭解這個丫頭會耍什麼把戲,不會再上她的當。
「嗚!媽媽,爸爸對我好兇。」唐心撲向方款款,小臉上涕淚縱橫。她賴進繼母的懷裡撒嬌,一邊偷瞄著父親的表情。
「小姐,這招不管用了。」莫管家恭敬地吐槽。
「你閉嘴,不開口沒人當你啞巴。」唐心抬起頭來,兇惡地瞪著管家。眼看熟人沒有一個願意伸出援手,她只好找賀蘭下手。
她哀求地看著賀蘭,眨眨漂亮的大眼。「黑貓姊姊,妳身手那麼好,多照顧我一個小孩,應該不是困難的事情吧?求求妳,就帶我去吧!」
賀蘭張開嘴,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去奪回晶片的行動,實在不適合帶唐心去,但是唐心小臉上滿是哀求,幾乎讓人不忍心開口拒絕。
還好商櫛風出面替她解了圍。
「不行!小惡魔,貓兒是我的人,她要應付我就已經夠忙的了,沒有多餘的時間來照料妳。」商櫛風搖搖頭,嘴角帶著溫和的微笑,態度卻十分堅決,雙手環繞上賀蘭的腰。
唐心的嘴巴半開著,無法駁斥商櫛風的話。
商叔叔都已經放話,說這個漂亮的貓姊姊是他的人了,她怎麼好意思纏著他們當電燈泡?
不過辦法是人想的,她唐心決定的行動,從來就沒有失敗過。就算沒有人願意讓她跟去,她還是有自己的辦法。
緊盯著坐在沙發上的賀蘭與商叔叔,唐心小小的臉上出現一抹狡獪的笑容。
★第5章
破敗的古屋裡又有了燈光,微弱光線在每一扇窗戶後移動,氣氛十分詭異。
賀蘭拿著小型的手電筒,慢慢地在黑暗中前進,手電筒能夠照明的範圍有限,破舊的家具在微弱的燈光下,看來有點詭異。她原本已習慣了這種環境,但是今天情況有些不同。
有商櫛風跟隨在她身後,令她變得有些緊張,她不斷地感覺到,他就在她的身後,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頸背,高大的身軀散發著炙熱的溫度。
有好幾次,她竟然有些分心,必須用力咬咬唇,利用小小的疼痛恢復注意力。
好可怕的男人,他表面看來溫和無害,卻有著最強的滲透力,時而溫柔時而強硬的手段,將她完全地掌握在手心。
她想得出神,腳下不小心絆到什麼不知名的硬物,她低呼一聲,在摔倒的前一秒鐘,身後一隻強壯的手臂伸出,牢牢地環住了她的腰,穩定了她的身體。
「小心,貓兒,妳腳下有一張翻倒的桌子。」他將她拉進懷裡,乘機讓她柔軟的身軀緊貼他的胸膛。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,輕舔一下她的耳朵。
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,雙手放在他的胸前推拒。眼前的情況那麼危險,無法想像他還有心情逗她,聽他的口氣,像是十分鎮定,一點也未將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裡。
「你在黑暗中也看得見?」她克服了因為他的觸碰而產生的奇異影響,有些詫異地問。
這裡是她用來交易的場所之一,雖然來過數次,但是在黑暗中也摸不熟所有的地形,怎麼反倒是第一次來的他,像是在黑暗中也看得見似的,游刃有餘地幫助她免於摔疼的命運。
「我的視力比較好。」商櫛風輕描淡寫地說道,唇流連在她的髮鬢間,聞著她身上的香氣,態度十分悠閒。
走在他們身後的杜豐臣,則是因為光線不足,結實地摔了一跤。他發出巨大的呻吟,含著淚看著多年好友只顧著調戲美女,完全把他遺忘在一邊。
「商櫛風,你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,有了美女就忘了朋友。」他狼狽地從地上爬起,身上已經滿是灰塵。「我說黑貓啊,妳什麼地方不好選,偏偏要選在這個黑漆漆的屋子?我說不定還沒拿回晶片,就已經摔死在這屋子裡的某個地方了。」杜豐臣大聲抱怨。
「這是最安全的地方,平時沒有人會接近這裡。」賀蘭輕輕地推開商櫛風的懷抱,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。
她的身體好奇怪,只是被商櫛風抱在懷裡,就覺得全身發燙,手腳像是都使不上力氣,有種想趴在他懷裡的衝動。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,明明應該找機會偷襲這個繡花枕頭的,但是他似乎有著奇怪的魔力,能夠讓她心跳加速,忘卻所有的冷靜。
「應該是沒有人敢接近吧?這裡又破又黑,看來完全適合拍鬼片。」杜豐臣抱怨著,一面還是跟著走進了屋子裡最內部的房間。
「我幾年前發現這個地方,就拿來作為跟客戶交易的場所,這裡比贓物市集隱密多了。」賀蘭說道,在黑暗中搜尋著先前留下來的蠟燭。
環繞在腰上的手臂徒然一緊,她抬起頭來看著他,不知道他又想打什麼主意。眼前黑暗的空間,增添了一絲親密感,他的呼吸與男性氣息無所不在,讓她更為不安。
「坐下來吧,領著我們走了一整夜,妳一定累了。」商櫛風溫柔地誘哄,聲音像是在吹氣一般虛無,靠在她耳邊輕聲低語。環繞在她腰上的手卻十分堅持,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,就已經將她的身子抱起。
賀蘭開始慶幸四周都是黑暗的,否則商櫛風一定看得見她燙紅的臉。他似乎有奇怪的嗜好,總是要她坐在他的腿上,這樣的動作太過親密,隔著幾件布料,他的堅挺慾望總會有意無意地抵住她的柔軟,有時候當她轉過頭去,接觸到他的視線時,那雙黑眸裡的火灼熱得不可思議,就像是兩人此刻是完全赤裸的。
被忽略的杜豐臣只好自力救濟,在黑暗中摸索著,找到一張矮桌,就一屁股坐了上去。
「黑貓,妳確定那個拿晶片的傢伙會上鉤?」他發出疑問,在黑暗中閉起眼睛,讓瞳孔適應如今的少量光線。
「如果他想要藍圖,就一定會前來。」商櫛風代為回答,一隻手緩慢地從賀蘭的纖腰往上遊走,捧著她豐盈的下緣,拇指輕輕揉弄著。
她暗暗抽了一口氣,無法想像他居然這麼膽大妄為,雖然眼前一片黑暗,但是杜豐臣還在他們身旁數公尺的地方,他竟然敢對她上下其手?
「住手。」她輕喘著,妄想要掙脫他的襲擊。但是當他的手指靈活地捏弄著她敏感的粉色蓓蕾時,她必須要咬住他的肩膀,才能制止即將衝出口的呻吟。
商櫛風低笑幾聲,沒有停下動作,反而更加變本加厲,另一隻手從她衣服的下擺探入,撥開覆蓋著她胸前的蕾絲,直接掌握她胸前的豐盈柔軟。「噓!小聲些,妳不希望讓杜豐臣知道我們正在做些什麼吧?」他的唇廝磨著她的長髮與她的肌膚,感受到她的顫抖。「我喜歡聽妳的呻吟,像是一頭最誘人的貓兒,不過那些美妙的聲音,只能被我聽見。」他霸道地說道,薄唇來到她的耳邊,靈活的舌探入她的耳中,輕柔地舔弄著。
賀蘭的臉通紅著,身軀不停地顫抖,他的舌舔著她的耳朵,那種感覺有些下流,增添了她的羞恥感,卻更加的銷魂。她克制著不敢發出聲音來,他在她身上做的一切,成為最甜蜜的折磨。
他實在太過殘忍,選擇在這種時候逗弄她,要是讓杜豐臣聽見她所發出的聲音,她還有什麼臉見人?
坐在不遠處的杜豐臣觀察著四周,沒有發現幾公尺外正上演著香豔激情的鏡頭。他半天沒有聽到聲音,只聽見模糊的低喘,一時之間也沒能反應過來,只當是賀蘭剛剛走得太累了。
「黑貓,妳對這個買晶片的傢伙瞭解多少?」他發出問題。
而賀蘭陷溺在商櫛風所製造的激情風暴裡,根本沒聽見杜豐臣的問題,雙手甚至沒有意識地攀住他寬闊的肩膀,將他當成最後的依靠。是商櫛風在她耳邊,重複杜豐臣的問題,她才逐漸清醒過來。
她清清喉嚨,掩飾著聲音裡的乾澀不自然。「那個人叫羅森,是東歐人,先前不曾在贓物市場裡買過任何東西,看他的模樣,似乎很急著要拿到晶片,先前在交易時,他還因為買不到藍圖而發火。」
「我知道這個人,是有名的武器間諜,專門偷了台灣、日本正在研究的高科技武器技術,轉賣到動亂的國家去。」商櫛風淡淡地說道,最後再吻了她一下,將雙手撤離她誘人的豐盈。
賀蘭鬆懈地喘了一口氣,心裡卻奇怪地有一些恫悵,感到身體裡有一種怪異的空虛尚未被滿足,那種空虛類似飢餓的感覺,卻又更加強烈。她抬起頭困惑地看著商櫛風,卻看見他胸有成竹的微笑,不知為什麼,他的笑容讓她有些生氣。
「晶片不是問題,羅森只是武器間諜,並不是什麼大角色,我比較擔心的是藍圖。先前從「太偉集團」的研究部門將藍圖偷出去的人,被我找到時已經是一貝屍體,可見對方十分心狠手辣,在得到藍圖後就殺人滅口。」杜豐臣摸摸下巴,若有所思地說道,黑眸裡的光芒變得危險,原先的慵懶在此刻消失無蹤。
賀蘭這一次的顫抖是貨真價實的,她的身子有些僵硬,直覺地靠近商櫛風的胸膛,手輕碰著他的胸前,感受肌膚下的心跳。「擁有藍圖的人是陸晨隆,他在黑市裡很有名氣,每年經手的贓物很可觀;我也是第一次接受他的委託,如果不是必要,我也不願意跟他扯上關係。」她聽過許多陸晨隆對付人的可怕手段,但是孤兒院裡需要大量金錢,她沒有選擇的餘地。
「果然是他。」商櫛風瞇起眼睛。
陸晨隆專門經營高價的贓物買賣,先前也曾經竊取過「太偉集團」裡的研發產品,他生性狡猾多疑,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,根本沒有辦法奈他何。
商櫛風清晰地感覺到,賀蘭在提到陸晨隆時,身子有些顫抖,那不同於先前因為他的觸摸而難耐的輕顫,而是因為深深的恐懼。「妳接受了他的委託,曾經跟他有過接觸?」他抬起她的下巴問道,看出她眼裡深埋的恐懼,那一瞬間,他胸中的憤怒燃燒著。
賀蘭避開他的視線,卻掩飾不了身軀的顫抖。「是的,他派人帶我去到他的住處,委託我替他賣出晶片。」
其實不只如此,那時,陸晨隆貪婪地看著她,在談論的整個過程始終以淫穢的視線打量著她,甚至還暗示她,只要她留下來做他的女人,從此就不用在黑市裡出生入死地冒險。她事後不禁懷疑,要不是他還要靠著她與買主接洽一切事情,自己說不定根本就走不出那裡。
「該死的傢伙!」商櫛風大約猜出她恐懼的是什麼,胸中的憤怒讓他不由自主地咒罵出聲。
賀蘭驚訝地抬起頭來,沒有想到從來溫文儒雅的他也會咒罵。
「你罵粗話!」她像是抓到他的小辮子,瞪大了眼睛說道。他不停地指責她,不許她說出任何不雅的字句,卻讓她聽見,他也會咒罵出聲!只准州官放火,不許百姓點燈,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?
商櫛風露出有些無賴的笑容,撫摸著她花瓣似的紅唇。「是啊,我罵粗話了,歡迎妳來懲罰我。」他愉快地說道,還朝著她噘起嘴準備接受「處罰」。
「夠了!你們就饒過我這個老婆不在身邊的可憐蟲,不要再刺激我了。」杜豐臣發出呻吟,格外地想念起遠在日本的嬌妻。
賀蘭惱羞成怒,用力伸出手想推開他的臉,但是手掌才剛剛推上他那張令人討厭而心慌的俊美臉孔,她就覺得掌心一陣濕熱,奇異的觸感滑過掌心的肌膚,還在劃著圓圈,她驀地發現自己的手心被柔軟的事物碰觸著。
她低呼一聲,連忙收回手,看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。不敢相信他這麼地下流,竟然伸出舌來舔著她的掌心!那種觸感至今仍留在她的手上,狂肆的騷動持續地影響著她……
「他媽的!你是見鬼的有什麼毛病,竟然……」她直覺地罵出聲來,等到驚覺出不對勁時,他已經瞇起雙眼看著她。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,看出他眼裡的不懷好意。
「貓兒,妳又罵粗話了。」商櫛風說道,旋即迅速地伸出手握住她纖細的腰,將她往懷裡拖。
她發出絕望的悲鳴,太清楚他要用什麼方式來堵住她的嘴。她開始懷疑,他根本不是在乎她罵不罵粗話,而是找個正大光明的理由,不放過佔她便宜的任何機會。
杜豐臣難過地將頭轉過去,一邊還在喃喃自語:「老婆,我好想念妳啊!」他語帶哭音地說著,覺得自己悲慘到了極點,不但老婆不在身邊,出任務時還被強迫看了整夜的你儂我儂。
遠方傳來些許模糊的聲響,兩個男人同時都警覺地全身一僵,原先的輕鬆氣氛消失無蹤,兩人交換一個銳利的眼神。那神情十分地專注與危險,賀蘭看在眼裡,懷疑自己當初怎麼錯得那麼離譜,竟然把他當成笨拙的軟腳蝦!
「看來我們的客人到了。」商櫛風緩緩站起身來,示意好友躲入黑暗中,而他則是坐在沙發上文風不動,手臂仍舊繞著賀蘭的腰。
幾分鐘之後,羅森帶著幾個保鑣走入房間,表情十分緊張而興奮,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不住觀察著四周。至於那些保鑣,上次吃過賀蘭的虧,這一次再見到她時,神情都有些戒備。
「黑貓,藍圖在哪裡?」羅森迫不及待地問,雙手乖乖捧上好幾大袋的大面額美鈔。當他看見沙發上抱著賀蘭的商櫛風時,困惑了幾秒鐘,之後連忙堆滿了笑。
「這位就是陸先生嗎?早就聽說黑貓即將是您的人,但是沒想到您會這麼重視她,還親自陪著她來,這讓我受寵若驚啊!」
陸晨隆在看過賀蘭的美貌後就念念不忘,早就放出風聲,說黑貓即將是他的女人,所以先前他們在贓物市場搶了一整箱的珠寶,人們礙於陸晨隆的權勢,也不敢對她怎麼樣。也因此羅森以為,陸晨隆寵幸黑貓,到了願意跟她一起出來販賣贓物的程度。
商櫛風冷笑一聲,用只有賀蘭聽得見的聲量說道:「又多了一個讓我殺他的理由。」他的語氣平淡,但是卻格外可怕。
而賀蘭卻緊皺著眉頭,緩慢地從商櫛風的腿上滑下,窈窕的身段站在微弱的燈光下。她覺得不對勁,委託人的身分應該是絕對保密的,羅森怎麼會知道委託她的人是陸晨隆?
羅森不知道大難臨頭,還在興奮地說著話,以為自己終於見到黑市裡響噹噹的大人物。「我早先聽到消息,聽說陸先生即將召開拍賣會,將手上的藍圖公開拍賣,心裡還以為沒了機會。後來卻接到黑貓的消息,聽到您願意把藍圖賣給我,想來拍賣會應該也只是個幌子吧?」他愉快地說道,企圖上前幾步,好看清楚沙發上那個男人的長相。
「晶片呢?」黑暗裡傳來冷冷的聲音,就連聲音裡都聽得出令人戰慄的冷漠。
賀蘭的視線離不開商櫛風,在這一刻裡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他有多麼危險。那神情與眼神,都犀利而可怕,此刻的他完全沒有平日的溫文,全身散發著驚人的氣勢,也難怪羅森會將他誤認為陸晨隆。
羅森不曾見過陸晨隆的臉孔,而此刻商櫛風的氣勢,完全就是遊走生死之間的危險人物。
羅森連忙陪著笑,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拿出特製的小盒,畢恭畢敬地將小盒遞過去。雖然說是買了對方的貨,他是個買主,但是對方的權勢驚人,他要是攀得上關係,有了陸晨隆這條門路,還怕撈不到什麼好貨可以賣回歐洲嗎?
羅森原本也困惑,既然要將藍圖賣給他,為什麼要他帶著晶片前來交換?不過話說回來,晶片的測試已經告一個段落,他的人也大略瞭解了晶片的結構,現在只要有了詳細的藍圖,他就可以大量生產了。利慾薰心之下,他興沖沖地帶著現金與晶片前來。
商櫛風傲然地接過小盒,輕易地打開,翻弄過晶片的底部,黑眸裡有光芒閃爍。「是冷光槍的晶片沒錯,底部還有編號刻痕。」他淡淡地說道,將小盒放入口袋裡。
「您真是清楚啊!」羅森拍著馬屁,臉上堆滿了笑。「那麼,藍圖是不是可以交給我?」
「我當然清楚,這晶片是我監督製造的。」商櫛風慢慢地露出令人膽寒的笑容,對著臉色逐漸變得蒼白的羅森微笑。「還有,藍圖不在我的手上,所以必須要讓你失望了。」
「你不是陸晨隆!」羅森驚駭地喊道,猛然想要後退,沒想到卻踩到地上軟棉的身體。他轉過頭去,臉色慘白地發現,先前帶來的保鑣,現在已經全躺在地上了。
杜豐臣不知何時縱黑暗中竄出,以詭異的速度擺平眾多保鑣,當羅森回過頭來時,他剛好握住最後一個仍舊清醒的保鑣,愉快地給予一記重拳。
「黑貓,妳竟然出賣我!妳的職業道德到哪裡去了?怎麼可以出賣客戶?」羅森驚慌地說道,不敢置信地看著賀蘭。
黑貓的名聲極為響亮,他怎麼也沒有想到,她會跟「太偉集團」的人掛勾。
「她現在受僱於我。」商櫛風站起身來,俯視著幾乎要昏倒的羅森。「還有,跟你們這種人打交道,談道德根本是一樁笑話。」他的嘴角有著野獸似的獰笑。
羅森還妄想著逃走,忽然一記銀光閃過,冰冷銳利的西洋劍徒然抽出,抵住他的胸口。他抬起頭來,剛好看見賀蘭平舉著長劍,那模樣像是他膽敢再動一下,她就會當場殺了他。
「黑貓,我可以給妳錢,再多的錢都給妳,反正妳賣贓物也只是為了錢,就放過我吧!」他哀求著。
「在我不知道晶片的用途前,我是會放過你,但是,我無法原諒,你要將晶片賣給戰亂的國家,製造出戰爭。」想到因為這種人,使得戰爭不斷發生,製造了眾多的孤兒,她的心中便充滿怒氣。
「貓兒,把他交給我。」商櫛風溫和地說道,走到她的身後,握住她持劍的手。並不是可憐羅森,他只是不願意賀蘭的雙手沾上這種人的血。
她鬆開了握劍的手,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面目可憎的羅森。
當商櫛風正打算解決羅森時,門口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還伴隨著小女孩掙扎的聲音。他的身軀有片刻僵硬,銳利的黑眸掃向門口,其中一個漏網的保鑣挾持著唐心出現,證實了他心中最糟的猜測。
「住手!這小丫頭是你們的人吧?要是再動手的話,我就轟掉她的頭。」保鑣拿槍抵住唐心的頭,硬著頭皮放狠話。
唐心扭動著小小的身軀,一身緊身的黑衣打扮,腰上甚至還佩著一枝西洋劍,跟賀蘭的打扮一模一樣。此刻她見到熟人,終於停止了掙扎,有些尷尬地看著兩位叔叔。
「小惡魔,妳怎麼會在這裡?」杜豐臣氣急敗壞地喊,把手中昏迷不醒的男人像垃圾一樣扔到牆角去。
「我只是覺得貓姊姊的打扮好帥氣,想要學學她嘛!所以才偷偷跟著你們到這裡來,怎麼曉得還沒有找到你們,就先被逮到了。」她難受地扭扭身子,不安地看著抵住自己的那把槍。
「我該建議妳爸爸,拿條鐵鍊把妳鎖上。」商櫛風瞇起眼睛說道,沒有鬆開對羅森的箝制。
「我只是想當小黑貓嘛!你這麼疼貓姊姊,多少也疼我一下。貓姊姊,妳行行好,幫我求個情吧!」唐心一臉可憐兮兮地說道,還發出貓咪似的哀鳴。「喵……」
「放開我,不然她就沒命。」羅森看到屬下掌握了優勢,說起話來也大聲了,他想要掙扎,卻有些擔心那把尖銳的西洋劍會穿透他的心臟。
賀蘭擔憂地看著唐心,雖然只見過一次面,但是她已經開始喜歡上這個美麗聰明的小女孩,她無法看著唐心受到傷害,那會令她良心不安。她猛地推開商櫛風,撲向門前的保鑣。
保鑣沒有料到她會來這招,被她撞倒在地上,唐心則摔倒在一旁。保鑣憤怒地舉起手槍,瞄準著賀蘭的頭部,失去理智地想置她於死地。
「婊子養的,妳這個賤女人,竟然敢……」他的話沒能說完,一陣藍光從他背後亮起,然後他像是石像一樣,定在原地動也不動。
賀蘭呆愣地坐在原地,一時之間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。
唐心從保鑣的身後走出來,手上拿著一個類似手電筒的東西。
「嘖嘖,冷光槍用上新型的雷射二極真空管,雖然縮小了體積,但是效果還是滿不錯的。」她抬腿踹踹僵硬不動的男人。「我原本還不想用上冷光槍,讓你這傢伙成為第一個實驗品,倒是便宜你了。」
「小惡魔,這東西哪裡來的?」杜豐臣挑起眉頭,沒想到唐心也開竅,懂得帶武器自保。
唐心哼了一聲,流露出天才少女的驕傲眼神。「當然是我從實驗室裡拿來的,用上最新的技術再改良,才能這麼輕便,先前做的成品像是個小型手提箱,重死了!」
「這個就是冷光槍?」賀蘭找回自己的聲音,開口詢問。驀地一雙手臂從後方將她抱起,將她牢牢地抱在懷中,緊得讓她快要不能呼吸,她發出細細的呻吟,在他的擁抱裡喘息。
「永遠永遠不許再這麼衝動,聽到沒有!」商櫛風的表情幾乎可以稱之為兇惡,雙眼裡充斥著激烈的光芒,直勾勾地盯著賀蘭,要確定她沒有受到傷害。見到她撲向保鑣的那一瞬間,他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。
賀蘭看著他,對他的霸道感到無可奈何。但是,在無奈之外,他那麼激動的關心,又讓她的心奇怪地緊縮,胸口悶悶的,像是被填滿了什麼東西。
「不會了。」她輕聲說道,將雙手繞上他的頸項,埋首進他的胸膛,聽見他有力的心跳,頭一次允許自己依賴進他的胸懷中。他總是有辦法,讓她深刻的感受到,自己是一個女人。
杜豐臣則是眼尖地看見準備逃走的羅森,他挑起眉頭,不慌不忙地叫了一聲:「小惡魔。」他雙手交疊在胸前,準備以逸待勞。
唐心的反應很快,還耍帥地擺出西部槍客的姿態,輕按冷光槍,一道藍光從手中激射而出,籠罩了羅森。
轉眼間,房間內又多了一尊動彈不得的雕像。
杜豐臣摸摸下巴,繞在羅森的旁邊打轉。「這種東西倒是方便,下次我房東來跟我要房租時,我可以拿這東西對付她。」他認真地打起壞主意。
「他媽的!偷了藍圖,竟然還敢辦什麼拍賣會,這傢伙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?」唐心咒罵著,將冷光槍收回腰間。她的學習能力強得驚人,羨慕著賀蘭的江湖口吻,自然有樣學樣,再加上先前眾多叔叔們的「啟發」,說起粗話來竟然也有幾分氣勢。
商櫛風皺皺眉頭,抱著賀蘭往外走去,不肯讓她下地,他必須緊緊地抱著她,才能平靜下來,確定她還是安然無恙的,他並沒有失去她。在剛剛那一瞬間,看見她身陷險境的那一剎那,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重視她,一個堅定的決定在心中成形--就算是奪回藍圖也罷,他一輩子都不會放她離開,他決心留住她這頭美麗的貓兒!
「小惡魔,別說粗話。」他淡淡地看了唐心一眼。
唐心露出過度甜蜜的微笑。「商叔叔,你要用處罰貓姊姊的方法對付我嗎?」她偏頭看看賀蘭,先是點點自己的小小紅唇,然後舉起食指對著商櫛風搖了搖。
「別忘了,我還沒有成年喔!你動了我是要吃上官司的。」她邪惡地笑著。
商櫛風瞇起眼睛,瞪了小女孩半晌。「總會有人治得了妳的。」他淡淡地說道,不跟這個膽大妄為、又過度聰明的小女孩計較。
「哼!治得了我唐心?別傻了,那種人不是已經埋進土裡,就是還沒出生。」她有些驕傲地說道,言下之意是世界上還沒人有能奈她如何。
一旁的杜豐臣勾著嘴角冷笑,拎起唐心就往外走,一邊還在喃喃自語:「真有趣,還沒有遇見我老婆前,我也說過這種話。小惡魔啊,總會有人治得了妳的,到時候我一定要去親吻他的腳,感謝他為世人除害。」
一行人走出破舊的屋子,完全遺忘了裡面昏迷不醒的男人們。
★第6章
折騰了大半夜,回到唐家時已經是凌晨。
莫管家打開大門,面色自若地迎接一行人,像是這樣的凌晨拜訪是最稀鬆平常的事情。他的視線落在一身狼狽的唐心身上,嘴角浮起微笑,態度仍舊從容優雅。
「小姐今晚真是好興致,不但出外去散步,還特地佩上西洋劍,是擔心有人會襲擊您嗎?」他存心挖苦道,有禮的態度像是故意在激怒小女孩。
早在唐心偷溜出唐家時,他就已經從監視器中看見,但是算準了有商櫛風跟杜豐臣陪著,唐心是不會有安全上的問題,因此他索性將消息壓下來,至今唐家的男女主人,還以為寶貝長女早已躺在床上夢周公。
「你知道我溜出去?」唐心詫異地瞪大眼睛,小心翼翼地往樓上主臥室的方向看去。要是讓爸爸知道她又溜出去冒險,她的小屁股可有得疼了。
「小姐請放心,小少爺哭鬧了大半夜,剛剛才睡著,主人跟夫人都還在書房裡尚未就寢,當然也不知道您半夜去散步的事情。」莫管家微笑著,拿起已經準備好的濕毛巾,替唐心擦拭著髒髒的小臉。
「小惡魔,妳早點去休息。」商櫛風說道,找了張沙發才將賀蘭放下,雙手在她身上仔細地巡迴,第無數次確定她沒有受傷後,心情才逐漸平撫。
「不行,我跟你們一起去找爸爸,告訴他我們搶回了晶片。」唐心可不想錯過向爸爸邀功的機會,心急地就想往樓上走去。
「妳是打算讓他們知道,妳半夜溜出去涉險?」商櫛風挑起眉問道,看見小女孩的雙肩突然像是被打敗般,挫敗地垂了下去。
唐心咬咬唇,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。她好想向爸爸炫耀一下自己的勇敢,還有研究成功的最新型冷光槍,但是這樣豈不是不打自招,洩漏了她半夜溜出門的秘密?
杜豐臣幸災樂禍地拍拍唐心的頭,好不容易見到這個鬼靈精也有吃癟的時候,他必須用力忍住,才沒有捧腹大笑。「可憐的小惡魔,妳還是乖乖上床去睡,我們在邀功的同時,會在心裡對妳致上無盡的感謝。」
唐心苦著一張臉,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,於是認命地拖著沈重的腳步上樓。忙了一整夜,竟然連一點炫耀的機會都沒有,她覺得悲慘極了!
「貓小姐想休息了嗎?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房間,也安置了所有需要的用品。」莫管家恭敬地說道,視線看向商櫛風,嘴角有著了然於心的笑容。「還是,就直接在商先生的房間裡休息?」
賀蘭整個人從沙發上跳起來,臉蛋脹得通紅。「你說這什麼屁話,我幹麼要在他房裡休息?」她激動地猛搖頭,卻聽見杜豐臣響亮的口哨聲。
「我一晚要看幾次你們的親熱鏡頭才夠呢?黑貓啊,妳真是夠勇敢,怎麼勸都勸不聽,倒也便宜這傢伙了。」他語帶羨慕地搖搖頭,再一次熱烈地懷念起嬌妻,思索著在這次工作告一段落後,馬上飛到日本去,一解相思之苦。
她驚覺自己又犯了錯誤,連忙拔腿準備逃開,只是還奔跑不到幾步,腰間就一緊。商櫛風的速度快得驚人,轉眼已經將她重新擒回懷抱。她絕望地掙扎了幾下,硬是不肯回過頭去,這一次不再讓他輕易地如願。
只是一隻男性的有力大手握住她的下顎,將她的頭往後推去,完全地適合他的角度後,火熱的唇蓋了下來,封住她原本想要繼續咒罵的紅唇。她發出嗚嗚的呻吟,在他的舌滑入後就無法言語,任憑他技巧高超地糾纏著,直把她吻得全身虛軟,根本也忘了掙扎,甚至忘了身在何處。
當他停止時,她的雙手已經緊抓住他的衣襟,不知何時已經轉過身來,只能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。
杜豐臣挑起眉頭,拍拍胸口。「我很確定,絕對不會在你面前罵髒話。」他對著多年好友說道。
商櫛風冷哼一聲,從口袋裡拿出晶片拋給管家。「這就是冷光槍的晶片,先拿上樓去給老闆,他大概也等得很心急了。」他朝杜豐臣偏偏頭,示意好友一起去向唐霸宇解釋。
等到閒雜人等都離開了,賀蘭才逐漸清醒過來。當意亂情迷的情緒退去,她因為自己先前不由自主的反應而生氣,她緊握著雙手,奮力地推開他。
「放開我!」她喊道,不願意待在他的懷抱中。長髮有些凌亂,白皙的肌膚襯著她一身黑衣,一雙黑眸因氣怒氣而閃亮,憤怒時的她反而看來格外動人。
商櫛風嘆了一口氣,舉手勾住她的下巴輕輕一抬。「貓兒,我比較喜歡妳先前的模樣,在我的懷裡任我吻著,身子柔軟的靠著我,細細地嬌喘著……」
「住口!」她聽得雙頰羞紅,無法理解他為什麼可以把那些事情說得那麼輕鬆。「我不許你再吻我。」她撂下警告,表面上維持平靜,其實雙腳仍舊因為他先前的吻而虛軟著。
「貓兒,妳又要說話不認帳了嗎?別忘了妳先前說過,只要我贏了妳,就隨我處置的。妳要重新定規矩,那就先打敗我。」他溫和地微笑,粗糙的手撫摸上她的臉頰。「臉這麼紅,是因為發燒嗎?」他明知故問地調侃。
「我不需要跟你定什麼規矩,反正你已經拿回晶片,又知道了擁有藍圖的陸晨隆即將舉行拍賣會,憑你的身手,要拿回藍圖是輕而易舉的,我不用繼續待在這裡。」她轉過身就想要離開,心裡只想著要快些回家,回到安全的孤兒院裡去,遠遠地避開這個表面斯文,其實太過危險的男人。
「貓兒,妳必須跟我去參加拍賣會。」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,沒有阻止她離開。
「為什麼?」她反問,回頭看著他。在燈光之下他高大健碩的體格,看來格外具有威脅性,而那張俊臉上有著讓她印象深刻的笑容。
如果她真的離開了,他的笑容會讓她記上一輩子。
「當初我們在贓物市集裡搶回那箱珠寶,而如今羅森手上的晶片又被我們奪回,很快的黑市內所有人都會知道,黑貓其實跟「太偉集團」有關,妳知道選擇在此刻放手,會帶來可怕的危險。」他徐徐分析道,看見她雙睜一闇時,心中閃過些許刺痛。在不知不覺間,他變得那麼在乎她的情緒。
賀蘭震驚地顫抖,知道他沒有說謊,一旦被人認定與「太偉集團」掛勾,黑貓的贓物掮客生命等於被宣告終結。她幾年來賴以維生的工作泡湯了,在金錢短缺的情況下,孤兒院裡所有的孩子即將流離失所。
她不怕自身遭受危險,只是怕那些孩子會被她牽連,那些人是她的親人,絕對不能受到任何的傷害。
商櫛風上前幾步,握住她纖細的肩膀,給予她安慰與支持。「再說,陸晨隆已經放話,要將妳納為他的情婦,再過不久一定會對妳下手,不快點解決掉他的話恐怕後患無窮。」
「反正我就是必須繼續留在你身邊就是了。」她絕望地閉上眼睛,身體是僵硬的。
「貓兒,留在我身邊有這麼難受嗎?」他低聲詢問,輕柔的嗓音像是在呼氣,溫柔到極點。
賀蘭沒有回答,雙手緊握成拳頭。留在他身邊並不難受,雖然他很容易會把她刺激得狂怒,但是在戲耍她的時候,同時也給予她激烈而溫柔的關懷,讓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在情慾之外,更深一層的需索。
先前的憤怒都是虛假的,她用怒氣抗拒他,喊著要離開他,其實並不是受不了留在他身邊。她要抗拒的不是他,而是她自己真正的心,如果再留下來,她還能夠堅持多久?
她不曾那麼在乎過一個男人,頭一次以女人的心態,膽怯地承受著他的出現,心裡其實有著說不出口的在乎。只是,他所處的環境,跟她相去十萬八千里,她有些自慚形穢。
她沒有讀過幾年書,說話這麼粗魯,行為也不像是大家閨秀,而他身邊的女人,例如唐家的女主人,或是年紀小小的唐心,都聰慧而舉止優雅。她覺得自己是闖進天鵝湖的醜小鴨。
賀蘭心裡有著恐懼,害怕繼續留下來,日後落得無法自拔。
只是,眼前的情況也不能允許她的膽怯,就如商櫛風所說的,她別無選擇,只能留下來,直到真正解決了陸晨隆之後,她才能免去安全上的顧慮。
「我陪你去參加拍賣會,等到拿回藍圖,我們就互不相欠了。」她抬起頭來看著他,咬著唇面對他,即使看著他的臉龐,她的心也有幾分撼動。
怎麼料得到,當初還侮辱地罵著他繡花枕頭,而到了如今,她的一顆心竟會愛戀上他!
商櫛風沒有再逼她,卻也沒有應許。如今在他心裡,藍圖甚至已經無關緊要,他已經打定主意不讓她走,然而馴服貓兒是一項艱鉅的工程,他不用逼迫,反而極有耐心地誘哄。
他們怎麼可能互不相欠?那些甜蜜的糾纏,將會持續一輩子……賀蘭沒有注意到他凝視中的深情,她舉步往樓上的書房走去,沒有勇氣再與他獨處。
在書房的門口,莫管家跟杜豐臣一臉的尷尬與困擾,討論著要怎麼把晶片放進書房裡。
「可以從門縫塞進去。」杜豐臣出著主意。
「不行,主人或是夫人說不定沒看到,就這麼踩了上去,花了幾百萬美金研發的晶片會轉眼報銷。」莫管家一臉不屑地否定,懷疑自己的女兒怎麼會選擇嫁給這個男人?
「為什麼不進去?」商櫛風緩步走上前來,有些困惑地看著交頭接耳的兩人。等到走近時,他也挑起眉頭,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們僵持著沒有進書房去。
隔著厚重的木門,還是可以聽見書房內流洩出輕柔悅耳的音樂。而夾雜在音樂之間的,還有著女性軟軟的嬌喘與輕吟聲。「唐霸宇……」溫柔的語調,帶著難耐的低喘,那絕對是方款款的聲音。
清楚房內正發生什麼事情,賀蘭的臉變得火紅,沒有想到唐家夫婦在凌晨時,竟還在書房裡纏綿!她雖然是江湖兒女,但是達克對她的教育很保守,她還沒遇過這種情形。
「貓小姐請見諒,主人跟夫人只是在練舞。」莫管家無可奈何地說著最糟的謊話,很盡責地想維護主人的顏面。「呃,在練雙人舞。」他補上一句,瞪著幾乎要笑出聲的杜豐臣。
賀蘭困惑地皺起眉頭,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,一時之間無法確定管家說的是不是玩笑話。畢竟有錢人家的世界跟她距離太遙遠,房內的那對恩愛夫妻,是不是真的在練舞?
商櫛風輕笑一聲,伸手敲敲木門。「老闆,晶片搶回來了,你是不是有空撥冗見我們這些奔波一夜的屬下,讓我們報告一下最新的狀況,也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對策?」
書房內傳來一聲男性的挫敗低吼,還有驚天動地的撞擊聲。商櫛風等了兩分鐘後才推開門,衣衫不整的唐霸宇坐在皮椅上,面色凝重地瞪著屬下們。
要不是彼此有著多年交情,商櫛風懷疑老闆會在此刻撲過來掐住他的脖子。
至於方款款則是一臉嫣紅,遠遠地坐在沙發上尷尬的微笑,仔細一看還能發現她身上的釦子,在慌亂之下全都扣錯了。「晚安。」她羞紅了臉打招呼,幾乎想挖個地洞鑽進去。
「有事快說,有屁快放!」唐霸宇兇惡地說道,被中途打斷的他脾氣更是不好。
「老闆,你的口氣太糟了,好歹我們是冒險替你工作,出生入死回來難道得不到一聲問候,小心別嚇壞黑貓,商櫛風可是會心疼的。」杜豐臣不怕死地感嘆著,將裝著晶片的小盒放在書桌上。
款款對著賀蘭微笑,滿是歉意地說道:「對不起,他平常不會這樣的,是因為剛剛從椅子上摔下來,所以脾氣變得有點糟……」意識到自己剛剛洩漏了什麼後,她的臉變得更紅,用手蒙住臉,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。
商櫛風找了張椅子坐下,識相地沒有笑出來,將話題帶到任務上。「已經查出握有藍圖的人是陸晨隆,他先前已經有多次販賣大宗贓物的記錄,但是警方查不到證據,每次都讓他逍遙法外。這一次他準備為那張藍圖辦一個拍賣會,我在猜想,與會的人士應該都是來頭不小的大買主,才有財力能夠滿足陸晨隆開出的底價。」
「你打算怎麼做?」唐霸宇揉揉剛剛摔疼的頭,瞇起眼睛看著得力屬下。
「先查出拍賣會的時間,之後讓貓兒帶我去。黑市裡的人知道她的名號,我絕對可以混進拍賣會裡,之後就必須看情況行動了。」他分析著,視線落在賀蘭身上。
「拍賣會嗎?那應該跟宴會差不多,必須替貓小姐準備衣服才是。」款款胡亂地說道,逮到機會就乘機逃了出去。說是幫忙準備衣服只是藉口,她只是羞得無法再面對眾人的眼光。
唐霸宇看著妻子落荒而逃,硬是壓下心中追出去的慾望。他從抽屜裡拿出一些文件,交給了商櫛風。「這是你先前的要求,全都處理好了。」他看了賀蘭一眼,眼神有些奇異。
她直覺的猜到,那些文件大概與她有關係。她瞇起眼睛,困惑地看著商櫛風,不曉得他葫蘆裡賣著什麼藥。「那是什麼?」她問道。
「給妳的禮物。」商櫛風微笑著,只是大略地瀏覽過一遍,就將文件推回,不讓她有機會看見上面的內容。他握住她的肩膀,輕吻著她的耳朵,邪氣地說道:「貓兒,妳乖乖的,我就告訴妳,我為了妳準備什麼禮物。」
她瞪了他一眼,咬著唇才沒有罵出粗話。看他期待的眼神,她知道如果咒罵出聲,只會如他所願,再度被他吻得昏頭轉向。
「我不希罕!」她冷笑一聲,轉頭看向管家。「我累了,讓我休息的房間在哪裡?請注意,我絕對不會跟這個繡花枕頭睡同一個房間。」她傲然地說道,最後瞥視他一眼轉身離開。
「貓兒,不要說「絕對」,那會觸怒命運之神。」他微笑著,愛憐地目送她離開。她不希罕嗎?他偏頭看看文件,嘴角帶著溫和縱容的笑。這可是他為她準備的禮物呢!
「繡花枕頭?這個暱稱倒是有趣啊,以前那些被你打得滿地找牙的傢伙們,要是聽見打敗他們的男人,竟是個繡花枕頭,會不會抱在一起痛哭?」杜豐臣有趣地笑著,摸著下巴沈思。
商櫛風雖然表面斯文,其實深藏不露;幾個高級幹部裡,就屬他最為的內斂,許多人誤認他的溫和是懦弱,總是在交手慘敗之後才會知道他的厲害。
瞧好友目送那個黑衣美女的模樣,杜豐臣認真地考慮起,在好友的婚禮上,自己必須送上多大的紅包才不算失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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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以為方款款說要幫她準備衣服,只是隨口說出的藉口,但是幾天之後,款款卻抱著幾件衣服,以及大量的配件來到她房裡。
「賀小姐,商櫛風跟我說了妳的衣服尺碼,我讓設計師替妳做了幾件衣服,妳穿穿看是否合適。」單純的款款直到不久前,才知道她原來姓賀,而貓兒則是商櫛風對她的親暱稱呼。
款款生性熱情,從丈夫嘴裡聽見了商櫛風對賀蘭的諸多照顧,因此努力想留給賀蘭好印象,讓他們兩人相處得好一些。
「不用了,我穿不慣這些。」面對款款的好意,賀蘭反而變得有些尷尬。從小到大沒有人對她如此的慷慨,孤兒院裡雖然提供她家庭的溫暖,但是在物質生活方面十分貧乏,一時見到這麼多華貴的禮服,以及燦爛的珠寶,她有些眼花撩亂。
款款可不接受她的拒絕,臉上仍舊堆滿了笑,將帶來的禮服平鋪在床上展示。「我剛開始也是穿不慣,但是女人總是生來喜歡這類東西,妳生得比我美,穿起來一定更加美麗。穿看看吧,別辜負了我的心意。」她勸說著。
其實這些衣服雖然是由她洽詢設計師,但是商櫛風可出了不少主意,他堅持所有的禮服都要用黑色,款款雖然覺得有些怪異,但是仍舊不得不承認,賀蘭清冷的氣質,的確十分適合黑色。
拗不過款款的堅持,賀蘭隨手拿起一件衣服走進更衣室,漫不經心地換上。幾分鐘後走出更衣室,卻已經看不見款款的身影,她有些困惑地皺起眉頭,慢慢走到穿衣鏡前,旋即愕然地看著鏡子裡的人。
黑色的禮服很合身,完全強調出她窈窕的美好身段,她愣愣的看著鏡中的身影,覺得有些陌生。她的長髮散在肩上,襯托出她嬌小美麗的臉蛋,平日的冷漠或是憤怒都消失,她的眼裡迷濛,紅唇微張,十足是個令人迷醉的美人。
在她身上有某些東西正在改變著,先前的剛強都不見,整個人包括心都是柔軟的。
她摸摸紅唇,想起他的呼吸,以及激烈熱情的吻……
「貓兒。」商櫛風的聲音從角落傳來,帶著壓抑的溫柔。
賀蘭急速轉過身去。「你什麼時候進來的?」她緊繃著全身每一束肌肉,轉頭迅速在房間內搜索,卻看不見方款款的身影。
他看出她的疑惑,主動開口解釋。「我進來時,妳正在換衣服。至於款款,她交代我好好「照顧」妳,之後就回老闆身邊了。」他特意加重「照顧」兩字,視線離不開她的身子。
賀蘭看入他的深邃黑眸,在那雙眼裡看見讚賞與迷戀,屬於女性的虛榮讓她忍不住稍微鬆懈。她本來還有些膽怯,怕自己穿上這麼華麗的衣服,會顯得怪異滑稽,但是他的眼神與表情讓她安心,讓她相信自己是美麗的。
「妳好美。」他嘆息著,幾乎無法呼吸,只能夠屏息看著她。
那件衣服該死的選得太好,貼住她的身段,沒有遺漏任何美好的曲線,只是看著她,他就能感覺自己的理智迅速流失。無袖的衣服,讓她似雪般白皙的雙臂裸露,看起來格外地性感誘人。
「我不美,只是衣服漂亮。」她垂下頭來說道,展露出原先遮掩在長髮下的頸項。
「不,妳美麗得讓我無法思考。」他深呼吸一口氣,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藍色絲絨盒,打開之後拿出裡面的胸針。「這是霍普公司為了感謝妳替他們搶回失竊的珠寶,設計師們連夜趕出來的胸針,想送給妳作為謝禮。」他不讓她動手,親自將胸針別在她的胸口,雙手有意無意地在她柔軟的豐盈上多流連了半晌。
賀蘭低下頭來,詫異地看著那枚胸針。耀眼的黑色貓眼石,雕刻成一隻奔跑中的貓兒,在雙眼處鑲上閃亮的鑽石。以她從事贓物買賣多年的眼光看來,這胸針無疑是珍品,價值簡直難以估計。
抬起頭來,她正想要拒絕,卻看見他專注地看著她,雙眼裡有著熱烈的火焰,連氣息都變得濁重,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,彷彿外界的一切都不重要。
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形成,她深吸一口氣,美麗的豐盈起伏著,聽見他難耐的呻吟聲,像是在抵擋著什麼疼痛。
「商櫛風……」她嘗試性地呼喚他的名字,輕咬著紅唇對他微笑,那模樣美若天仙。
「嗯?」他詢問地低下頭,難以克制誘惑地捏起她的下顎。
賀蘭卻在轉眼間出手,左手往床上一摸,握住了一把隨身用的短刀,反身往他強壯的頸項抵去。她知道他是使用西洋劍的高手,要是再度挑戰根本就沒有半分勝算,乾脆捨了長劍,去找了把短刀來,準備乘他分神的時候,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勝利。
只是那把短刀還沒有觸碰到他的肌膚,他整個人的慵懶就徒然消失,剎那間所有的危險精練又回到他的眼中,她像是觸及了不該碰的開關,這些出其不意的攻擊,只是逼出他的本能反應。
商櫛風迅速出手,以詭異的速度奪下短刀,左手再這麼一拉,攻擊中的賀蘭重心不穩,不但手中的短刀飛了,就連身子都被他往柔軟的大床上壓去,狼狽地摔在床上。
「該死的!」她憤恨的咒罵,心裡卻有些膽怯地看著他,不由自主地感到無助。這麼躺在他的身下,他看來更加高大了。
「貓兒,妳又失敗了。」商櫛風淡淡地說,先前陶醉的模樣竟像是裝出來的。「我早該知道,妳會這麼溫柔地叫著我的名字,一定是有問題。記住一點,如果要攻擊,甚至不要試探敵人,直接就要展開攻擊。」他微笑著說道,享受著她柔軟身子的觸感,那簡直是所能想像的極致銷魂。
「不要廢話,反正我就是輸了。」她賭氣地偏過頭去,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辦法奪走她的短刀。這個男人難道沒有任何弱點嗎?
「一次失敗,一次規矩。親愛的貓兒,這一次我們要來定什麼規矩呢?」他的手撫過她柔軟的豐盈,竊得連串的細細喘息。
「我有資格提出意見嗎?」她諷刺地問道,躲避著他無所不在的手,神智又變得有些朦朧。如果她願意承認,會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他,他的愛撫與熱吻,也挑起了她心中的女性情慾。
「意思是,可以隨我為所欲為了?」他的手滑過她的領口,一抹笑意躍入他眼中。「脫下衣服。」他微笑說道。
賀蘭現在只要看到他的笑容,心兒就快速地跳動,緊張得手心冒汗。她瞪大了眼睛,不太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命令。就算是挑戰再度失敗,他也不必要讓她脫衣服啊!
她的臉蛋嫣紅,不知是因為先前的激烈運動,還是聽見他命令之後的反應。
「為什麼要脫衣服?」她吞吞吐吐地問,一顆心懸在半空。
他已經率先脫下身上考究的西裝外套,接著再解開襯衫上的衣釦,精壯黝黑的男性軀體逐漸赤裸,能讓所有女人口乾舌燥。
他勾唇微笑,黑眸裡有著她熟悉的火焰。「我來教妳跳雙人舞。」
★第7章
如果賀蘭腳下有裝彈簧,大概也不會跳得比現在高。
她在最短的時間內,以火燒屁股的速度,迅速地跳離柔軟的大床。
「你在說什麼傻話?」她的臉滿是嫣紅,幾乎連呼吸都停止了,雙手亂搖著往後退去。
「是傻話嗎?」商櫛風挑起眉頭,先在柔軟的大床上撐起挺碩健壯的身軀,黑眸裡閃動著戲謔,還有著深濃炙熱的慾望。
賀蘭的眼睛渴望地瞄向躺在沙發上的西洋劍,想拿回長劍防身。但是她心中也不安地知道,就算是奪回長劍也沒有用,商櫛風的身手比她好上太多,能夠輕易地制服她。
看穿了她的意圖,他低聲輕笑,優雅地走過厚厚的地毯,握起那柄鋒利的西洋劍,朝她的身上比劃著。「一次挑戰,一次規矩,發號施令的還是我。貓兒,乖乖聽話,我可不希望這件漂亮衣服,最後又成為一堆破布。」
她氣得跳腳,卻又無處可逃。「該死的!你他媽的到底想怎麼樣?」她兇惡地咒罵,只是虛張聲勢,雙腳已經在發抖。
閃著銀光的長劍揮到眼前,襯得那雙瞇起的黑眸更為銳利。商櫛風輕勾著嘴角,有著深濃的笑意。
「嘖嘖,貓兒,妳又說粗話了,這樣不好啊!」他搖搖頭,視線沒有離開她。「我哪有想要如何?我只是好心地想教妳跳雙人舞。在陸晨隆的拍賣會上,眾人看見妳這麼美麗,一定會前來邀舞,我這只是未雨綢繆。」
「放你的狗臭屁!誰不曉得你心裡在打什麼骯髒主意,竟還要我脫衣服?根本就是想要……想要……」看著他那張可惡的笑臉,她無法繼續說下去,只能憤恨地握緊拳頭。
「根本想要怎麼樣?」他等待著下文,維持著優雅的態度與微笑,似乎以逗她為榮。「貓兒啊,妳是想到了什麼,會這麼難以啟齒嗎?請別誤會我的好意,我真的是想教妳跳舞。」
「那也用不著脫衣服吧?」她狐疑地問,被他調侃得有些不確定。
他放下長劍,微笑著開始脫下西裝外套,結實的男性肌肉在貼身的襯衫下可以略略窺見。
「妳也看過唐家夫婦是怎麼練舞的,這是一種禮儀。」他的黑眸垂下,語氣半是正經,半是調侃,讓人聽不出真假。
「我不信!」她遲疑了幾秒,幾乎被他唬過去,直到想起他雖然表面優雅有禮,骨子裡其實下流到極點,她才陡然清醒。
「真糟,我的說謊技術退步了嗎?」他自言自語著,繼續脫著衣服,當襯衫落地時,那身男性軀體完美得像是古代的雕像。
賀蘭的視線有半晌的時間,像是被催眠似地無法離開他。她頭一次真正的知道,原來男人的身體竟然也能稱得上美麗;不同於女人的嬌柔瑩白,眼前的他黝黑而強健,像是聚集了無法估計的力量。
跟他比較起來,她竟然覺得自己是柔弱無力的,幾乎就要在他灼熱的視線下融化,任由他為所欲為……她因為他的幾聲輕笑而突然清醒,粉頰變得通紅。她怎麼可以那麼不爭氣,只是幾次的敗北,就像是個沒骨頭的泥人,隨他搓圓搓扁?但是在他的面前,她似乎有再多骨氣都沒有用,他總是可以輕易地打敗她,然後用該死的優雅態度逗弄她。
「不要過來!」看見他慢慢地接近,賀蘭幾乎發出尖叫。
「貓兒,別怕。」他淡淡地微笑,口裡說著安撫的話,但是那雙眼睛可是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,反倒充斥著灼熱的情慾火苗。
「誰會怕你?」她死要面子地說道,雙腳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,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。
手邊沒有任何武器,而且又穿著這身漂亮卻不方便行動的衣服,賀蘭挫敗得直想罵髒話,眼睛不停地偷瞄大門,想找機會溜出他的威脅。看他這次「激動」的模樣,她本能地知道,這一次大概不是被他強吻或是恣意輕薄就能了事的。
要是逃出這間房間,在眾多僕人的目光下,他就算是再色膽包天,也不敢對她做出太過分的事吧?
「很好,我不希望妳怕我。貓兒,我要的是一個有勇氣的女人,美麗卻不軟弱,就算是有尖銳的爪子也沒關係,妳會在我的身下軟化,發出像是真正貓兒那樣的輕吟。」商櫛風微笑著,同時說著會讓人面紅耳赤的話,灼熱的目光像是要燒穿她身上那件禮服。
雖然衣服十分漂亮,但是他相信她要是脫下那身衣服,赤裸著嬌軀的她會更是美麗。他緩慢地摸著下巴,考慮是不是要再度持劍劃去她身上的衣服。
「住口!」她不能再聽下去,他的聲音誘哄好聽,說出的話卻十分下流。他總是指責她說粗話是不對的,而他所說的話雖然不帶髒字,但是卻更加不堪入耳。
「啊,貓兒,這麼迫不及待。妳不要我用說的,希望我真正動手嗎?」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,帶著笑容拾起長劍。
「滿嘴胡說八道的下流胚子!」她咒罵了一句,確定跟他繼續同處一室,有著極大的危險性,之後立即迅速地撲向大門,只想著要快些逃開。
她已經用盡全力奔跑了,但是離大門還有幾步距離時,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響,賀蘭本能地一轉頭,卻驚恐地發出細微的尖叫聲,還來不及反應,西洋劍已經穿透她肩部的布料,可怕的勁道將她的身子往後拖去,像是蝴蝶標本似地,牢牢釘在巨大的穿衣鏡旁。
「該死的王八蛋,放開我!」她發出絕望的吼叫,在原地不停地跳腳,拚命想要拔出釘在木製厚牆上的西洋劍,但是他先前所用的力道太驚人,劍尖深深釘入木牆中,她根本拔不出來。
賀蘭轉過頭來,瞪大了眼睛,在他優雅的走過來,甚至舉起手輕撫著她那不知是因為氣憤、還是驚恐而變得蒼白的粉頰時,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。
她咬著唇,一顆心在柔軟的豐盈下怦怦跳動著,緊張得連胸口都有點疼痛了。
「貓兒,妳是愛我的胡說八道,還是愛我的下流?」商櫛風始終帶著微笑,只是原本的優雅慢慢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男性掠奪時的危險本色。他堅定地靠近她顫抖的身子,雙手落在她豐厚的黑髮上,慎重地掬起後,在她嫣紅的臉頰上磨弄著。
「混帳東西,誰會愛你?」她羞極而怒,激烈地掙扎著,猛烈地甩著頭,不讓他繼續戲玩她的長髮。
這樣的舉動卻暴露出她雪白的皓頸,商櫛風的手撫上她纖細的腰,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,低下頭來以灼熱的唇貼住她的頸項。熱燙的呼吸,吹拂在她頸間的細嫩肌膚上,他伸出火燙的舌,緩緩的舔吻她,感受到她的顫抖。
「我希望妳修正這句話。」他帶著自信的微笑,揚起手握住西洋劍,輕鬆地就拔開長劍,解放了她的桎梏,卻將高大挺健的身軀緊緊地壓住她柔軟的身子,仍舊限制了她的自由。
「你這個不要臉的卑鄙小人,只會欺負良家婦女的色狼!」她喘息著被他翻過身去,逼著壓在冰冷平滑的鏡子上。那寒冷得像是冰塊的鏡面緊貼著她的肌膚,更顯出她肌膚的滾燙溫度。
她在平滑的鏡面上掙扎著,同時覺得冰冷與炙熱,難耐地發出呻吟,卻無法移動身子分毫。冰冷的是那緊貼她肌膚的鏡子,而炙熱的則是緊壓著她、灼熱如烙鐵的男性身軀。
「貓兒,妳真的認為我在欺負妳嗎?我以為這也是妳的願望。」他的聲音極為無辜,但是雙手卻不安分,遊走到她身後的拉鍊上,一吋吋地以緩慢速度,將拉鍊拉開,讓她精緻誘人的赤裸身子暴露在他的眼光下。
她幾乎要發出尖叫,感覺到衣服從身上滑開,之後掉落在地上。而他的手更加放肆,輕而易舉地解開她的胸衣,在將她壓在鏡子上的同時,還能半強迫地脫去她的內衣。
「住手!」她咬著牙喊道,雙手無法往後揮動,只能無助地平貼在平滑的鏡面上。她抬起頭來,長髮因為緊張而有點汗濕,眼睛裡有幾分濕潤,眼神倔強卻又軟弱。
不知道為什麼,她清晰的感覺到他緊貼著自己的強健體格,但是被壓制著無法回頭,只能從鏡子裡看見他的身影,這樣的場景煽情得讓她喘息。
「貓兒,好好看著鏡子,看看我對妳有多著迷,而妳有多喜歡我對妳所做的一切。」他的唇遊走到她的耳畔,輕輕地吹出灼熱的呼吸。
商櫛風伸出舌探入她的耳中,雙手則由纖細的腰,擠入她輕顫的身子以及平滑的鏡面之間,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軟豐盈,誘惑地捏弄著。
她緊緊閉上雙眼,不願意去看他的表情,但是閉上眼睛後,他對她身上所做的一切,那感覺更加地鮮明起來。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,他的手掌上粗糙的指磨弄著她柔軟的肌膚,而豐盈頂峰的粉紅色蓓蕾,也因為他的逗弄而綻放,在接觸到冰冷的鏡子時,刺激得讓她幾乎要呻吟出聲。
「該死的!該死的……」她還在逞強,不認輸地罵著他最討厭的粗話,不停地掙扎著,卻完全掙脫不了他的掌握。
商櫛風微微一笑,沒有被激怒,仍舊將注意力放在誘惑她的艱鉅工作上。他不打算放她離開,而以貓兒的倔強,要讓她承認兩人之間濃烈的吸引、甘願地與他共效于飛,大概是一件最甜蜜而艱難的工作。
然而,他有的是耐心,就算要花上一整夜也沒關係,他以嫻熟的技巧撥弄她敏感而美麗的身子,等待著她的軟化。
「貓兒,睜開眼睛,妳會錯過一切的。」他溫柔地呼喚著,一手離開她的豐盈,從後方探入她貼身的底褲中,握住著她渾圓有彈性的粉臀。
「啊,住手啊!」賀蘭驚慌地睜開眼睛,毫無防備地對上他鏡中的視線,然後就被那灼熱的眼光所催眠,根本無法將視線移開,只能顫抖地看著他,紅唇半張著,輕柔的啜泣與嬌吟都含在口中。
「別怕,我的貓兒,傷害妳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。」即使在最親蜜的此刻,他的口吻還是優雅輕柔的。
他黝黑的男性手掌輕柔地撫過她渾圓的粉臀,摸索著她腿間細緻如絲的肌膚,之後不懷好意地往前探去,經揉著她腿間最敏感的花核,一指探入她溫潤的花徑中,在她顫抖地發出呻吟時,探得更為深入。
「不……不、要……」她的聲音破碎,因為那強烈的感覺而驚駭,所有的理智都已經飛走,她的抵抗太過微弱。
在抗拒他的同時,也要對抗心中其實想要他的渴望,然而十分輕易的,她很快地徹底失去這場抵抗。
「是不,還是要?貓兒,妳總要說清楚些,我才能知道妳想要如何。」他露出邪魅的笑容,舔吻著她頸後的肌膚,輕咬住她最敏感的肌膚。
她無法再說出任何話,唯一脫口而出的,只剩下激烈的喘息,以及羞窘與快感交雜的柔軟呻吟。
他的指在她的花徑中反覆進出衝刺。當她羞怯地想避開時,他卻不允許,反而將她修長的雙腿分得更開,雙手都來到她腿間的花叢中嬉戲,磨弄著她已經溢滿花蜜的柔嫩花瓣,揉著她最羞人的敏感花核。
「貓兒,看看鏡子,別自欺欺人地說妳不喜歡這些。」他誘哄地說道,長指更加探入她的花徑。他感受到她緊密的裹著他的指,那濕嫩軟熱緊窒感,讓他幾乎忍受不了腿間男性慾望的渴望疼痛。
「老天,妳是那麼地溫暖緊窒,那麼地迫不及待,我甚至想在這裡要了妳。」他也喘息著,看見她如此美麗的模樣,他無法冷靜。光是想像在鏡子上與她纏綿時,那視覺上的雙重刺激,他就幾乎克制不住衝動。
她的視線回到鏡中,困難地喘息著,雙手在鏡面上緊握,嬌軀因為他的動作與露骨的話語而顫抖,如同貓兒般拱起身子,承受著他長指的抽動,長髮落在燙紅的臉頰旁,被咬得紅潤的唇間,因為他的動作,而溢出令人迷醉的呻吟。
她幾乎認不出,鏡中那個眼神迷亂的女人就是自己。她的黑眸變得盈盈似水,表情有著羞窘以及難耐的渴望,平時的冷漠都消失了,顫抖的紅唇像是在等待著他的親吻,在嘆息的時候往往洩漏了他的名字。
賀蘭羞極地想閉上眼睛,但是卻不被允許。他的臉輕柔地在她的耳畔摩挲,低聲說著她的模樣看來有多美,他有多想要她,而他將要用什麼方法徹底地要她。
商櫛風始終不許她離開鏡子,也不許她閉上眼睛。她嬌美的身軀在冰冷的鏡面上扭動著,身子卻覺得愈來愈熱,而鏡子裡所反映出的一切,讓她感到羞窘也感到無比刺激。
他要她看著,她是如何的在他的誘惑下融化。那堅定的動作中,有著深深的愛憐,卻也有著不願放棄的堅持。他要定了她,這個美麗而倔強的女子,這一生都將是屬於他的!
「貓兒,我的貓兒。」他高大而炙熱的身軀,緊壓著她曲線完美的背部,以灼熱的肌膚,磨弄著她細緻的背後,腿間堅挺巨大的男性慾望,暗示性地在她渾圓的粉臀間撞擊著。
賀蘭難耐地甩著長髮,緊咬住紅唇,終於難以抵抗他的調戲,體內最柔軟的花徑緊緊包裹住那調皮的長指,一陣陣的緊縮讓她顫抖著,連溢出紅唇的嬌吟,都隨著他強烈的抽動而起伏。
劇烈的情慾浪潮到了頂峰,她感受到燦爛的火花在眼前爆發,她驚慌地呻吟著,睜開眼睛看著他,卻看見他眼裡的情慾,以及無法錯認的深情。
她無法移開視線,在他專注的目光下,顫抖地承受著那激烈的高潮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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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蘭因為初次的高潮而四肢無力,她虛弱地閉上雙眼,連靈魂都像是漂浮在棉花上,只覺得好累好累。
她隱約感覺到商櫛風抱起她,緩慢卻堅定地走回柔軟的大床,一步步的移動,都震動了她尚未平靜的纖細感官。
赤裸而汗濕的身子落在冰涼的絲緞上,她因為那種觸感而睜開眼睛,他已經毫不掩飾自身的慾望,那雙深闇的黑眸、以及勃發的堅挺慾望,都說明了他的急切。
賀蘭有著女性本能的驚慌,匆忙地縮起修長的雙腿,緊張地看著他。她眨動著眼睛,知道已經無處可逃。在先前的歡愉過後,她恢復了一些理智,看見他完全赤裸的身體時,她完全嚇醒了。
她不是沒有知識的笨女孩,當然知道男女之間是怎麼一回事。但是當她的視線接觸到他的慾望時,她的臉色有些蒼白,無法想像那巨大的男性堅挺,能夠進入她的身體。
「別過來!」她緊張地說道,翻身想要爬下床去。
「貓兒,別躲著我。」他呼喚著她,聲調十分親密溫柔,雙手再度回到她細緻的肌膚上,握住她的粉肩,將她輕顫的身子拉回寬闊的懷抱。
她不安地掙扎著,直覺地又用怒氣來遮掩心中的驚慌。「他媽的,不要給我動手動腳!」她高聲罵道,希望能用咒罵來讓他倒胃口。
他看穿了她的把戲,只是微笑著搖搖頭,手掌落在她的豐盈上,指尖捏弄著她敏感的粉紅色花蕾,溫熱的唇落在她的頸項間,以不輕不重地啃咬,喚回她的注意力,也在她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。
「貓兒,別害怕,就像是我先前對妳做的一樣,一切會很美妙的,妳會喜歡的。」他輕柔地說道,知道她太過緊張,先前的誘惑還不能讓她完全放鬆。
因為太過愛她,他硬是忍住下腹渴望的疼痛,花了更多時間來讓她準備,好接受他即將來到的佔有。
「喜歡個屁!花癡才會喜歡你這個下流胚子幹的事情。」她言不由衷地喊道,雙手不停掙扎著,卻沒有辦法推開他緊貼著她的偉岸身軀。
「我下流嗎?」他對著她微笑,端起她的下顎,迅速封住她罵個不停的紅潤小嘴,靈活的舌擠入她口中的天鵝絨,糾纏著她的舌,反覆地衝刺佔有,暗示著他的意圖。
賀蘭覺得好熱好熱,在他的熱吻下發出軟弱的嗚咽,雖然心裡想反抗,卻往往在他的唇舌輾轉誘惑間顯得力不從心。每一次深呼吸時,都只是將柔軟的豐盈往他手中推送。她掙扎著,黑色的長髮在兩人之間滑動,細緻的觸感類似無所不在的愛撫。她的雙手平貼在他的胸膛上,覺得像是在摸一塊烙鐵,她知道要是再不推開他,一定會讓他肌膚上的高溫給融化。
他一直吻到她神智迷離,差點喘不過氣來時,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,在她喘息時,仍舊含住她的唇瓣,輕輕含弄啃咬。
「別緊張,我不會弄痛妳的。」他看出她的驚慌,只是微笑著,竟然也不追究她說粗話的事情。
知道那些話也不能嚇退他時,她變得更加驚慌,口不擇言地罵出最終極的粗話。
「幹!你聽不懂國語嗎?住手……」
那個驚世駭俗的字眼,只是讓商櫛風略略停下動作,挑起濃眉看著她。評估著要拿她怎麼辦。幾秒鐘之後,笑意湧入他的黑眸。
「如妳所願,我的貓兒。」曲解她的話,是他最樂意的事情。
她瞪大眼睛,不相信他竟然這麼厚顏無恥。她是在罵他啊,不是要他對她做那件事啊……
商櫛風以單手握住她掙扎的手腕,滾燙的唇舌一路往下遊走,落在她豐盈的頂端,先是舔弄著粉紅色的嬌暈周圍,在她頻頻喘息時,才張口含住那顫抖的蓓蕾,以舌尖挑弄著。
她的滋味甜美得像是野生的蜂蜜,溫熱而甜蜜,他愛戀地吸吮著,勾引出她的顫抖。
她先是僵硬與顫抖,接著承受不住他溫柔又激烈的長時間舔弄,身子慢慢地放鬆軟化,輕顫著接受他的吸吮。
「商櫛風……」她輕吟著喊出他的名字,聲音裡有困惑,壓力又在她的身體裡聚集。她沒有辦法想像,先前驚天動地的歡愉將再重複一次。
「貓兒,放輕鬆,只要享受我帶給妳的。」他喃喃說道,呼吸吹拂過她平坦的小腹,他迅速地伸出手,握住她修長的雙腿,強迫地分開,暴露出最脆弱美麗的花瓣。
她怎麼可能放輕鬆?當他的黑髮拂過她大腿內側細緻的肌膚時,她緊張得全身顫動。她驚慌地撐起身子,卻看見他以雙手托起她的粉臀,將她的腿分跨在他的肩上。
賀蘭喘息著,被他的舉動震驚得張口結舌,她羞窘地轉開頭,不敢與他的視線接觸。她作夢也不曾想過,自己竟會以這樣羞人的姿勢裸裎在一個男人的面前,承受他灼熱的目光!
「不,貓兒,別移開眼光,在我愛妳的時候好好看著。」他伸出手,半強迫地轉過她的臉龐。
「我不能……」忘記了要裝出兇惡的模樣,她可憐兮兮地搖頭,緊閉上雙眼,往後跌入柔軟的枕頭間,雙手緊抓住柔軟而冰涼的床單。
他淡淡一笑,不再逼她。「好吧,我美麗的貓兒,那麼就好好享受,感受我帶給妳的美妙。」他不再多言,炙熱的唇舌落在她輕顫的花瓣上。
她驚喘一聲,連忙咬住自己的手,恐懼會在不經意間喊出嬌吟,但是即使緊咬著牙關,破碎的呻吟還是流瀉在房內。
他延宕著能夠給予她的絕頂歡愉,將唇遊走到她白皙的大腿內側,落下細緻的啃咬,她下意識地挺起纖細的柳腰,不知道該逃避,還是迎向他。
賀蘭不敢相信他正在對她做的事情,多麼放蕩而可怕,讓她羞窘得快要昏厥。但是她無法拒絕,畢竟她也想要他,先前的掙扎與反抗,在他的堅持下軟弱。她顫抖地躺在大床上,雙手穿過他濃密的髮,當他的吻落在她嬌嫩的花瓣上時,震撼得幾乎連心跳都停止,無法想像他會吻她最柔軟脆弱的一處。
他挑逗的舌尖有著驚人的熱度,燙而濕潤,勾起她體內同樣的反應,當他的舌探入她的花徑時,她嚇得幾乎掉下床去,要不是他緊抱著她的身子,她絕對已經跌下床鋪。
柔軟的舌帶來比他的指更可怕的感覺,反覆侵犯著她的花徑,她全身顫抖地承受著不可思議的舔弄,在最驚世駭俗的探索中,體內流竄過極致的狂烈快感。
她的呻吟幾乎變成尖叫,原本緊捉住他黑髮的手回到眼前,覆蓋住燙紅的臉龐。歡愉變得緊繃,她似乎在邁向另一個燦爛的高峰,喘息一個接一個溢出她的紅唇。
當情慾尚未超越臨界點時,他徒然離開她顫抖的溫潤花瓣,黝黑的男性身軀覆蓋住她的,將慾望置身在她的柔軟間,以雙手捧起她的臉。
「貓兒,睜開眼睛,我要妳看著我。」他的聲音因為苦苦的壓抑而沙啞。
她的睫毛顫抖著,最後終於睜開眼睛。當兩人視線接觸的瞬間,他捧起她的粉臀,堅挺的灼熱慾望衝入她尚未平靜的花瓣間,佔領了她從來無人侵犯的花徑。
「呃--」她的身軀有瞬間的緊繃,往後仰起身子,柔軟的花徑在適應著第一次的入侵。
他所做的一切,已經讓她徹底準備好,雖然是初次,但是他的慾望穿透那層處子的薄膜時,疼痛只是一瞬間的事,緊接而來的是徹底的狂喜,伴隨著他由慢而快的激烈衝刺,源源不斷地灌入她體內。
那是一種太過神奇的經歷,是她從來想像不到的,他的一部分深埋在她體內,灼熱而巨大,完全佔有了她,她感受到他的悸動,在他的懷抱裡顫抖。
「我的貓兒,妳是我的,這一生都是。」他緊盯著她的臉龐,下身一挺更加深入她,不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。
那灼熱的視線,牢牢地看著她,眼神與慾望同時在她身上標記了所有權。
她沒有抗議他霸道的稱呼,雖然心裡還有一些疑慮,但是她已經無法思考。在此刻,她真的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人,全心沈溺在燦爛的感官風暴中,挺身迎接他每個強而有力的衝刺,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而擺動著。
她在他狂猛的衝刺下嬌吟著,柔軟的呻吟配合著他的低吼,猶如他們之間的雙人舞步,配合得那麼完美。
「求求你……」她破碎地低語著,眼裡只容得下他,雙手緊抱著他寬闊的肩膀,她纖細的十指都陷入他的肌肉中,太多的歡愉讓她忍不住咬住他肩部的厚實肌肉,在他身上留下烙印。
「不用求我,貓兒,我的所有都是妳的。」他允諾著,最後一下深而有力的衝刺將兩人送上頂峰。
在她呼喊出狂野至高的爆炸中,他也到達了戰慄的高潮,在她柔嫩的花徑中釋放出灼熱的種子,之後以唇封住她輕顫的紅唇,吞入她顫抖的嘆息……
★第8章
在山區的破舊樓房前,眾多的孩童們在庭院中嬉鬧著,愉快的喧鬧聲傳得很遠。
賀蘭站在窗前,對孩子們的喧鬧視而不見,長髮被綁成一束,原本冷漠的表情,在如今多添了幾分的柔軟,以及女性的溫柔情緒。
雖然已經回到了熟悉的家園,她還是想起了昨晚荒唐的一夜,她的身上與心上,都殘留著關於他的點滴。
一夜的纏綿,他溫柔卻也霸道,堅持要給予她所有的歡愉,同樣地也從她身上奪取所有的反應。
天亮後不久,門上傳來禮貌的輕敲,莫管家溫和的語調在門外響起,恭順著傳達唐霸宇的意思,要商櫛風上書房去討論重要事情。
他俐落地跳下床,吵醒了半夢半醒中的她。
一整夜的歡愛,讓她全身虛軟無力,幾乎以為自己可以賴在他的身邊,貼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,沈沈地睡上一百年。在睡眼惺忪間,他熱烈的給了她一個吻,懊惱地抱怨不能繼續陪她安眠,之後穿上衣服離開。
他臨走前的吻,讓她原本慵懶的神經完全醒了過來。
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,想起前一天夜裡,他們纏綿的種種,臉頰上的嫣紅愈來愈深,最後她終於羞窘地發出呻吟,將臉重重地埋進鬆軟的枕頭中。
短暫又漫長的一夜之間,在他耐心地引誘下,她由女孩成為女人,這一輩子還不曾有過這樣的感受,在他的教導下,她的所有感官變得鮮活,從身體到靈魂,像是完全被他洗禮。
意識到她已經太過在乎他時,她緊緊地握住雙拳,躺在床上無法呼吸。
肉體的纏綿是一回事,但是屬於靈魂的骨血相溶,那又是更為深層的相屬。從來不曾讓任何人那麼靠近她的心,怎麼短短時間內,他就闖了進來?外表看似溫和優雅,其實霸道到極點,轉眼間已經掠奪了她的靈魂!
那種被掌握的恐懼,讓她迅速地從凌亂的床間爬起身,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般,乘著商櫛風上書房與唐霸宇討論事情的時候,她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唐家宅邸。
她沒有其他地方可去,又回到孤兒院中。本來以為達克以及孩子們的關懷,能夠讓她的心平靜一些。但是沒有用,即使回到了溫暖而熟悉的家,她的心裡始終盤據著一個影子,一張俊朗的面孔,嘴角微挑著,優雅卻又有幾分的邪魅。他已經滲入她的骨血,讓她就是想忘,也忘不掉他。
「賀蘭,妳在休息嗎?」達克推門走了進來,一個小女孩跟在他身邊,乖巧地端著一盤剛出爐的麵包,放在桌子上,之後笑著跑開。
「我不餓。」她看著麵包,卻沒有食慾。
「妳有些反常,以前不論發生什麼事情,都不會影響到妳的食慾。」貧窮的孩子們根本不懂什麼叫做「節食」,往往是能夠吃飽就滿足了。達克看著賀蘭,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絲若有所思,他看著她長大,當然明白她的性格。
她扮了個鬼臉,在親人面前終於感到能夠放鬆,原本壓在胸口的那塊巨石,在這個時候也感覺不再那麼沈重了。在面對達克時,她要自己暫時別去想商櫛風。
她拿起一個鬆軟的麵包,放進嘴裡咬著,應該香甜好吃的麵包,此刻吃來卻有點食之無味。
「我沒事的,大概是回來後睡太久了,人雖然已經清醒,胃卻還在昏睡著。」她勉強擠出微笑。
達克點點頭,沈思的看著她,目光往四周一掃。「我給妳的那把劍呢?」他突然開口問道。
一口麵包差點哽在她喉中,她咳了幾聲,困難地用手搥搥胸口,接過達克遞來的溫開水,才把那口麵包給嚥了下去。
「我把劍忘在唐家了。」她避開達克的目光,有些吞吞吐吐地承認。
雖然不是親生父女,但是她始終將達克當成父親,昨晚她與商櫛風纏綿了一夜,在面對達克時,她總覺得自己像是做「壞事」的小孩。
達克微笑著,沒有逼問,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:「那把劍是我從法國帶來的,從我教會妳之後,就交到妳的手上,這麼多年來妳完全知道那把劍的重要性,絕對不輕易離身的。是什麼原因,讓妳遺忘了它?還是,在唐家裡,妳遺失了比那把劍更重要的東西?」他江湖閱歷豐富,當然看得出這個小女人,一顆心早被商櫛風給擄去。
達克跟商櫛風打過照面,知道對方有多麼優秀難得,這樣的男人配上賀蘭,他倒也是樂觀其成。
只是達克無法明白,商櫛風應該是那種執意保護屬於自己所有的男人,怎麼可能會放任賀蘭離開?
「我只是被商櫛風氣得沒有記性,才匆忙趕回家來,將那把劍忘在那裡的。」賀蘭解釋著,忐忑地猜測達克究竟看出多少。
「商櫛風?終於肯叫他的名字,而不再是稱呼他繡花枕頭了?」達克挑起眉頭,聲音裡有著善意的調侃。
「我當初看錯了,他不是繡花枕頭。」賀蘭嘆了一口氣,撕開手中的麵包。
她有第一手的資料,知道他其實不像是表面那麼優雅,深藏不露的男人,有著令人意外的危險。
「的確,他不是普通男人。賀蘭,妳看人的眼光還不夠準確,要小心些,不要低估了這類的男人,像他那樣的人,往往高深莫測。」達克端詳著她的表情,猜測著她與商櫛風究竟進展到什麼程度?能夠讓一向冷靜的賀蘭,變得這麼魂不守舍,商櫛風的確不簡單。
她怎麼能夠不小心?只是一次的識人不清,低估了他的危險性,她就連人帶心的都賠了進去。賀蘭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,不知道為什麼,打從離開唐家,看不到他的身影開始,她的胸口就悶得難受,讓她不由自主地嘆息。
視線投向窗外,看見孩子們玩著捉迷藏的身影,她存心避開現在關於商櫛風的話題,強迫自己掛上微笑,轉頭看著達克。
「我們別提那傢伙了,你告訴我,在我不在的這段期間,那個該死的地主,有沒有再派建築公司的人來騷擾?」她站起身來伸懶腰,舒展柔軟的四肢。
只是這樣的動作,牽動了她昨夜運動過度的肌肉,連雙腿間最私密的一處,都還記憶著他一整晚的歡愛衝刺……臉頰又不爭氣的變紅了,賀蘭有些用力地拍拍臉,強迫自己振作。
達克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,感嘆愛情真的會讓人做出奇怪的舉止。
「商櫛風還不曾告訴妳嗎?我以為妳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。」他皺起眉頭,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。
她也皺起眉頭,盈盈大眼裡有著困惑。「告訴我什麼?」
達克聳聳肩。「在妳被商櫛風帶走後沒幾天,來了幾個「太偉集團」的人,拿了土地的所有權狀上門來,說是替商櫛風辦事的。」他觀察著賀蘭的表情,詳細地說道:「他從地主的手中,買下了這片土地,然後無條件轉讓給我,讓孤兒院從此可以不必再支付任何不合理的租金,孩子們再也不用擔心被人驅趕。」
她震驚地瞪大眼睛,在聽見商櫛風所做的一切時,心中有著深深的感動。但是他的行為,與她心中不安的情緒互相發酵,那些感動逐漸變成了怒氣。
「該死的傢伙,他把我當成了什麼啊!」她握住拳頭,咬牙切齒地低語,將他的好意完全往最不堪的方向想去。
他那麼心思縝密,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每一步棋,料定了終究會得到她的身子,所以之前就買下了土地?
這些就是他給她的報償嗎?在一夜的纏綿之後,這樣的舉動雖然表面高貴,但是等於徹底地誣衊了她。
在他的眼裡,難道她是可以因為高價的餽贈而付出身體的女人?只是一個比較昂貴的妓女?
「賀蘭,我想他沒有惡意。」達克勸說著,視線飄向窗外,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,男人銳利的黑眸顯得焦慮陰鷙。
商櫛風筆直地穿過嬉鬧的小孩們,走入樓房之中。
而背對窗子的賀蘭,渾然不知那個男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追來。她既氣憤又難過,只能咬著唇搖頭。眼眶熱熱的,像是有液體流轉,她用力地以手背抹去,痛恨一想到他就變得軟弱。她從前是堅強的,就算是遇見再苦的折磨,也不曾掉過眼淚,但是一想到他的種種,一顆不安的心就逼得她想哭泣。
「別那麼快就定了他的罪,孩子,妳該聽聽他的說法。」達克站起身來,算準了時間打開房門,剛好看見商櫛風在門前站定。
賀蘭也轉過身來,正想開口咒罵,卻在最沒有防備的一瞬間,措手不及地與他面對面。她的心忍不住顫抖,眼眶裡淚水不聽使喚,一下子全滾了出來。
他銳利的雙眸精準地落在她的身上,然後就以那雙眼睛飢渴地吞噬著她的身影,那專注的模樣,承諾著再也不會放她離開。
「你們該好好地談談了。」達克微笑著,緩慢往門外走去,在帶上門房時,視線落在賀蘭的身上。「賀蘭,妳該誠實一點,別倔強、也別胡思亂想,事實的真相其實很簡單的。」他叮嚀著,往外走去,將房間留給兩個年輕人。
離開賀蘭的房間後,達克心裡有些惆悵,此刻的心境完全是父親在預知女兒即將出嫁時,那種不捨的情緒。唉!女大不中留呢?他有點落寞的微笑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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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間內的氣氛是緊繃的,他凝望著她,看見她臉上滾落的淚水時,迅速地上前來,將她攬入懷中。看見她掉眼淚令他的心格外難受,痛得像是被人用刀子刺穿。
賀蘭不願意沈溺在他的懷抱中,縱然心中多麼渴望依靠著他,重新品味他的體溫,但是她的心好亂,讓她無法平靜。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,心中閃過瞬間的喜悅,但是想到他買下土地的舉動,她的血液變得冰冷,無法預期他會說出什麼。
「混蛋東西,放開我!」她喊道,奮力地推開他。
「貓兒?」他皺起眉頭,聽出她語氣中的激烈怒氣,他沒有再強迫她,只是站在幾步之外看著她。
天曉得他有多想要將她擁入懷中,才半天的光景沒看見她,他的心就變得焦急。
「你買下了土地,將所有權給了達克?」她以顫抖的聲音質問,用力咬著唇,雙手在身旁握成拳頭。
「沒錯。貓兒,記得我在唐家的書房中提起一個為妳準備的禮物嗎?這就是我送給妳的,讓妳的家免於威脅。」商櫛風點點頭,對著她伸出雙手。
「你以為這麼做,我就會感謝你嗎?」賀蘭激烈地搖頭,揮開他的雙手,眼淚落得更多更急,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。「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?在跟我上床前,就準備好了代價,等到事後,你是不是準備把土地送給我就算了事?該死的,我不是妓女!」她吼出那些折磨內心的痛苦猜測。
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,他就已經將她拉入懷中,這一次不論她怎麼掙扎,他都不放手,堅實的手臂牢牢地箍住她,將她固定在胸前。她低喊了幾聲,甚至用力的踢蹬,都無法讓他放手。
她先是掙扎,但是幾分鐘之後力氣也用盡了,他卻還是不動如山,她只能靠在他的胸膛上喘息。
商櫛風將臉埋在她的長髮與頸項間,呼吸著她身上特有的幽香,只有這樣才能確定她已經在他的身邊。當他回到臥室中,發現她已經離開時,難以忍受的情緒席捲全身,他徹底地失去冷靜,瘋狂地趕來,只想著要快些再見到她。
「貓兒,妳怎麼能夠這麼想?我那麼在乎妳,怎麼可能將妳當成妓女?」他抵住她輕顫的臉龐,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臉上,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撫她不安的情緒。
「但是……」她想要說話,卻被他制止,顫抖的唇瓣又落入他的口中,被他輕吮舔吻著。她的雙腳發軟,本能地攀住他。
「貓兒,我必須承認,買下那些土地並不是為了妳。我很自私,這樣的舉動是為了我自己。」他輕吻著她的紅唇,想起前一夜她口中溢出的嬌吟,竟然又再度熱烈的渴望她了。
賀蘭不解地抬起頭來,迎向他炙熱的視線。他的眼光是最真誠赤裸的,完全沒有隱瞞,宣示著他此刻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實的。在這麼熱烈的眼光下,她沒有辦法懷疑。
「為了你自己?你要買下這些土地幹麼?退休後在這裡養老?」即使臉上淚痕未乾,她還在嘴硬,不肯聽從心中的真正意念,聽進他所說的一切。她習慣用怒氣、用諷刺來保護自己,不願意別人看出她的慌亂與軟弱。
「貓兒,妳不需要這樣的。收起那些利爪,我知道最真實的妳。」他靠在她耳邊低語,輕易的看穿她自我保護的面具。
「我是為了我自己啊,達克曾經告訴我,妳冒險在贓物市場裡奔波的真正原因。想到妳還要為了這間孤兒院,在贓物市場裡冒險,我根本沒有了思考的能力,除了讓妳避開危險,我無法想到其他。」他輕搖著她纖細的肩膀。
她抬頭看著他,感受到他的關心,這麼慎重的舉動,讓她有些不知所措。半晌之後,她才緩慢地開口。
「你不用這麼做。」她乾澀地說,刻意避開他的目光。
商櫛風嘆息著,不明白這個美麗的貓兒怎麼會如此遲鈍。「我怎麼能不這麼做?貓兒,我愛妳啊,妳已經在我的心上,我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要保護我的心。」他的唇落在她顫抖的眼瞼上,說出最真誠的的誓言。
她又覺得眼眶發熱,索性將臉埋在他胸膛上,不肯抬起頭來。
他所說的是真的嗎?他真的那麼在乎她?她的心格外忐忑,不知道該不該相信,從身子到靈魂都給了他,在聽見他的傾訴後,她大概會連最後一點堅持也棄守。
「我不相信你。」眼淚終於忍不住滾了出來,她還在嘴硬,說得言不由衷。
「說謊。」他淡淡地說道,露出心知肚明的微笑,以唇吻去了她臉上的淚水,捨不得看見她哭泣。
他雖然喜歡逗弄她,但是從來見不得她掉眼淚,他已經將她放在心上了,這輩子第一次,大概也是最後一次,這麼重視一個女人,他絕對不願意放她離去。
賀蘭咬咬唇,終於伸出雙手,主動地抱住他寬闊的肩膀,緊密地投入他的懷抱裡,喘息地想制止哭泣。
聽見他說出口的,那些在乎她、愛她的種種,她心中的巨石陡然落地,原本緊繃的神經鬆懈了,要不是被他抱在懷裡,她大概會軟倒在地上。他的話平撫了她內心的不安,讓她心裡原先的空缺被填平了。
她鬆懈地倚靠著他,知道打從第一次輸給他,見識了他的真面目後,她的心就一去不回了。不論怎麼抵抗,他還是有辦法逼出她最真實的反應,先是讓她氣得發抖,接著又吻得她全身軟弱。
「為什麼要突然逃走?知道我回到臥房時看不到妳的身影,心裡有多難受嗎?」他詢問著,抬起她的臉兒,以指磨弄著她的唇。聲音愛憐而溫柔,能夠誘惑任何人。
「我害怕。」她喘息地承認,身軀因為他的擁抱與觸摸而顫抖。
他的魔咒無所不在,即使現在身在孤兒院中,隨時可能會有孩子闖進來,她還是無法克制地想回應他。
「害怕什麼?我美麗的貓兒,我可曾傷害過妳?」他低頭輕吻著她的唇,輕柔地在她唇上詢問。
在字句吞吐間,他的唇磨弄著她柔嫩的唇瓣。他的手溜到她的領口,靈巧地解開,愛憐地看見她細緻的肌膚上,盡是他前一夜留下來的吻痕。他的唇遊走到那些吻痕上,輕柔地舔弄著,聽見她細細的喘息。
「我害怕自己太在乎你。」她虛弱地承認,再也沒有辦法在他面前虛張聲勢。在他的唇落在她敏感的肌膚上時,她的手伸入他的黑髮裡,肌膚上細細的疼痛,以及更多的撫弄,讓他呼吸困難。
「那是我求之不得的,妳為什麼要害怕?」他露出溫柔的微笑,輕扯著她的衣衫,讓她暴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膚,他的唇滑得更低一些。
「但是,我們是不同的。」她吞吞吐吐地說,不安地抬起頭來看著他。而他的唇舌卻纏繞上她豐盈頂端的蓓蕾,誘惑地輕咬著,讓她的身子猛地一顫。
商櫛風攬住她纖細的腰,胯下的堅挺慾望隔著幾層布料,灼熱的溫度透過布料,製燙著她最柔軟的一處。他握住她的腰,隔著布料,用堅硬如石的慾望磨弄她敏感的核心。
「我喜歡這些不同。」他輕笑著,舌尖輕撥著逐漸綻放的蓓蕾。
她的粉頰通紅,淡淡的紅暈讓她看來更加美麗。她當然聽出他話裡的含意,兩人的雙腿緊緊相貼著,他佔住了她最私密的一處,讓他想起當初那一夜的機車追逐。他在昨天夜裡,的確是教導了她,什麼是「騎虎難下」……她的臉變得更紅,連忙用力搖搖頭,讓腦子清楚些,想要繼續解釋。但是當他不停地逗弄她時,她的思考能力也隨之迅速地消失。
「我指的不是這個。」她深吸一口氣。雙手放在他胸前想稍微推開他,但是他卻不允許,像是很享受抱著她的感覺。
他抬起頭來,唇舌回到她的耳畔,帶著縱容的輕笑。「美麗的貓兒,那妳指的是什麼?是什麼樣的不同點,讓妳嚇得匆忙離開我的身邊?」
「我跟你身邊的女人都不一樣,我沒有讀什麼書,滿嘴的髒話,甚至還做過非法的贓物仲介,跟我在一起,只會讓你丟臉。」她滔滔不絕地說著,一股腦兒傾吐心裡的不安。她皺著眉頭,一旦開始思考兩人之間的差距,就愈覺得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。
他是跨國企業裡最高級的幹部階級,而她則是一個贓物掮客,他們怎麼可能在一起?其實她並不以身為孤兒為恥,反倒引以為傲,但是在這個時候,她卻擔心起,自己的職業與身分,根本無法配得上他。
賀蘭懊惱地嘆了一口氣,知道自己陷得太深,竟然這麼在乎他!
「為什麼要這麼想?」他捧起她的臉,直視著她的眼眸,看出她是真的在煩惱。恣意妄為的她,竟然也會為他煩惱?這讓他的心情變得很好,嘴邊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失。
「你身邊的女人都那麼漂亮,聰明而有教養,甚至連唐心也是一樣。她才只有九歲,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我們之間完全不同,我連一個九歲的小女孩都比不上。」她挫敗地想起唐心的優雅慧黠。
「感謝老天爺,妳跟她完全不同。」商櫛風仰頭大笑著,握住她纖細的肩膀輕搖,之後低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吻。「貓兒,我要的是妳,勇敢卻有些莽撞的妳,只有妳的特質才能讓我著迷。別擔心那些不重要的事情,妳要是真的變得跟唐心那個小惡魔一樣,我才要傷腦筋呢!」
賀蘭眨動眼睛,知道他並不是在說謊,喜悅的情緒撩繞在心間,她心甘情願地接受他的熱吻,雙手攀住他強壯的頸項,猜測著這一輩子大概再也不會離開他……
「太過分了,怎麼可以在背後這麼說我?」門口傳來小聲的抱怨,接著是幾聲的哀鳴與撞擊聲,砰地一聲,門被用力撞開,一堆原本趴在門上偷聽的人們在地上摔成一團。
「小姐,偷聽的時候,要是聽到不利自己的言詞,也不可以發脾氣的。」唯一站得好好的是莫管家,他一臉恭敬地提醒被壓在人群中最下層、正在呻吟哀嚎的唐心。
「不要給我說風涼話。」唐心咬牙切齒地說道,一邊努力掙脫出來,看見商櫛風跟賀蘭時,只能抓抓頭皮,尷尬地笑著。
她也沒想到,只是激動地握拳要敲門,後面那些孩子們就會全推在她身上,害她撞開了大門。
唉!她早就說過,他們沒有偷聽的天分,偏偏他們不死心,就是要跟著來偷聽,緊張地看看他們的大姊姊,是不是真的要被這個男人拐跑了?
商櫛風伸手替賀蘭拉整衣服,遮去她白皙的肌膚,勾起嘴角冷笑。「貓兒,妳知道了吧?妳可比這個古靈精怪的小惡魔高尚多了。」
唐心氣得哇哇大叫。「商叔叔,你這話太過分了,我是特地來替你送東西的呢!」她解釋道,朝莫管家揮揮手,迅速的打開沈重的箱子,如數家珍地拿出裡面的東西。
「我猜你們大概不會再回唐家,會直接去拍賣會場拿回晶片藍圖,所以舉凡槍啦、劍啦,還有參加拍賣會的禮服,我都幫你們帶來了。這下子,不論是要來硬的,還是來陰的,都不成問題啦!」唐心愉快地說道,雙眼因為興奮而閃閃發亮。
莫管家拿出用塑膠套色好的黑色禮服,以謹慎的態度放置在床上。「貓兒小姐的禮服是夫人親自挑的,先前不曉得為什麼,掉落在臥房裡穿衣鏡的前方,皺成了一團、也破了條縫,不過,我已經讓人清洗燙平縫補過了。」他恭敬地說道。
賀蘭咬著下唇,粉頰是豔麗的玫瑰色。她當然記得禮服為什麼會掉落在穿衣鏡前面,當管家提起時,她簡直想挖個地洞鑽下去!
商櫛風清清喉嚨,得到眾人的注意力。「小惡魔,我很感謝妳帶來的裝備,但是現在,可不可以給我們一點獨處的時間。」他微笑著,看來優雅得像是歐洲貴族,只有賀蘭知道,他的手已經不規矩地來到她身後,悄悄地址下拉鍊。
唐心微微一愣,接著露出明瞭的笑容,轉身就把其他觀眾推出門外。「好了好了,表演結束,這裡要清場了。」她最後一個離開,走前還帶上房門,偷瞧見一對情侶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熱吻。
小女孩臉上帶著笑容,知道商叔叔也逮住了他的美人兒,過不久大概就有一場婚禮即將舉行了。
「小姐,東西已經送到,我們可以回家去了,不然主人跟夫人會擔心的。」莫管家提醒她,恭敬地跟在她身後走著。
「唉啊,別那麼早回去,至少先讓我玩一會兒吧!」她耍賴地說道,心裡其實打著另一個主意。
唐心才不想現在就回唐家去,這裡不但好玩,而且有好戲可看呢!看戲,尤其是看好戲,怎麼可以不看到最後呢?
★第9章
陸晨隆的黑市生意一直做得很大,手段高妙的他,有辦法弄到最頂級的貨品。而在台灣最值錢的東西,當然就是高科技的產物,雖然不容易偷竊成功,但是絕對能夠牟取暴利,只要貨品夠好,歐美的買主都會擠破頭來競價。
他站在大廳的角落,與幾位賓客交談,臉上有著志得意滿的神情。今晚參加的人,全是他的熟客,雖然說是拍賣會,但是他還是小心謹慎,派人嚴密把關。
冷光槍的晶片與藍圖,是他花了大錢才讓人偷出「太偉集團」的研究總部的,雖然事後又僱了殺手去滅口,增加了一筆開支,但是算算還是挺划算,這張藍圖將替他賺進一輩子吃喝不盡的鈔票。
大門再度打開,一個美豔絕倫的年輕女子緩緩走入,身旁跟著恭敬的侍從。她長髮披肩,柔軟的身段完美地展現黑色禮服的驚人質感,雖然穿著禮服,她纖細的腰間還是繫了一把西洋劍,略顯冰冷的目光更加誘人,在她轉動視線時,所有的男人都呆住了。
陸晨隆吞了一口唾液,馬上認出她的身分,也顧不得被打斷的談話,一雙眼睛已經貪婪地盯著賀蘭瞧。
「陸先生。」掛在他手臂上的女人嗲聲喚道,卻被無情地推開。
「滾一邊去。」見到黑貓的美麗,陸晨隆霎時間覺得,其他的女人都只是庸脂俗粉。雖然先前已經見過黑貓,但是裝扮過後的她,簡直美得驚心動魄!
原本站在他身邊的女人,是他這些日子來的情婦,也是個豔麗的美人,但是黑貓一出現,馬上就被比了下去,她嘟起嘴,嫉妒賀蘭輕易就得到男人的注意力。
陸晨隆受吸引地往門口走去,目光離不開黑貓,看見她轉頭與帶來的侍從低聲交談,圍上侍從遞來的紗質披肩。他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,而她不但美麗,而且是黑市裡最有名的黑貓,足以跟他匹配。
對美色的慾望,已經蒙蔽了他的眼睛。
從踏進陸晨隆的屋子開始,賀蘭就緊張得手心冒汗,雖然表面上看來十分冷靜,但是在禮服之下,她修長的雙腿在輕輕顫抖。幾次差點連路都不會走了,要不是身後總有一雙堅定的男性手掌扶住她,她一定會轉身逃走。
陸晨隆不是簡單角色,而今晚到場的,也都是黑市裡不輕易露臉的大角色,她真的有辦法成功嗎?以往莽撞的勇氣,在知道今生摯愛後,她反而變得膽小,畢竟有美好的未來等著她,她可不想死!
「該死的,我不該來的!」她低聲咒罵,右手下意識地握住腰上的西洋劍,至少增加一點安全感。
「貓兒,別罵粗話。」一聲低低的笑聲從賀蘭身後傳來,就算是身處敵人環伺的地方,商櫛風的語氣還是那麼優雅。
「你上次訂的規矩裡,可沒有規定這條。」低聲反駁,臉上維持著冷漠的表情,伸手接過假扮成侍從的他遞來的披風。
今晚很溫暖,倒是室內的冷氣太強,他一來是擔心她穿得美麗卻單薄,容易感冒;二來是大男人主義作祟,不願意屬於他的美景,被其他人平白的欣賞。要不是藍圖十分重要,貓兒必須前來冒險,他也不會讓她穿得那麼誘人。從他的方向,可以看見一大片裸露出的雪白背部,這簡直就是引誘犯罪了!
「回去之後,我們可以回床上好好地討論我們之間的新規矩。」他仍舊低著頭,十分優雅恭敬地上前,在旁人看來,像是他在幫她調整背後披風的縐褶,其實他的手卻撫摸著她光裸的背部,然後大膽地探入她的禮服內。
賀蘭驚喘一聲,卻礙於眾人的目光根本動彈不得。她不敢想像,他竟然敢這麼做,在眾目睽睽下愛撫她!想起先前穿著這件禮服時,他是怎麼觸摸她的,她頓時有些口乾舌燥了。
「住手!」她努力壓低聲量,在他熟練的摸索到她敏感處時,仍舊忍不住輕喘。
「妳太美麗了,我忍不住。」商櫛風一臉無辜地說,低垂的臉龐,只讓她看見他臉上的笑意。
急促的腳步聲接近他們,而他的手竟然還在披風的遮掩下,在她的身上放肆,絲毫沒有抽手的意思。賀蘭僵硬著身子,根本不能夠移動,臉上還要維持著若無其事。
「黑貓,妳終於來了。」陸晨隆興奮地接近她,雙手互相搓動著,幾乎就要迫不及待地往她身上撲來。「我知道妳一定會來的,我的提議沒有女人能夠拒絕。」他自信滿滿地說道。
「他真有自信,難道不知道貓兒不好惹的嗎?小心被抓得一臉是傷。說到傷,我的肩膀昨晚被妳咬得好疼啊!」商櫛風靠在她背後,以只有她聽得兒的聲量說道。
賀蘭懷疑自己一輩子都適應不了他不時冒出的親暱話。被戲耍的脾氣不能發作,她把腳往後一伸,高跟鞋狠狠地踩上他的鞋面,隨後滿意地聽見他倒抽一口氣。
「我是為了藍圖而來的。」賀蘭淡淡地說道,刻意避開陸晨隆伸來想摸她的手。打從第一次見到陸晨隆開始,她就對他淫穢的目光感到深深不悅,要是被他觸摸,她懷疑自己會當場嘔吐起來。
「藍圖只是一個藉口,黑貓,妳會來這裡的目的,妳我都心知肚明。最近妳在外頭的名聲不太好,不過我可以寬容些不追究,只要你成了我的女人,我可以替妳解決所有的問題。」他微笑著,上下打量著黑貓,然後竟然不顧眾多等待的賓客,把頭往樓梯一偏,示意她跟著他走。
「別擔心,我會保護妳。」商櫛風沈著地說道,鬆開在她身上流連的雙手,在原地站定,目送著她窈窕的身段往樓梯走去。
看著心愛的女人接近危險,他心中當然有著不安,但是貓兒是他鍾愛的女人,有著不同於其他女人的勇敢,在他沒有行動之前,她也能夠應付得很好。
離開大廳,商櫛風走入迴廊裡,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迴廊盡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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縱橫黑市的這幾年,陸晨隆的確是撈了不少油水,光是看他書房裡的擺設就知道,他的錢多到可怕的程度。不過雖然財富驚人,但是品味還是俗不可耐,眾多的珍品被他擠在房間裡,雜亂地擺著。
雖然同樣都是在黑市裡工作,但是賀蘭這種贓物掮客,跟陸晨隆比較起來,就有如零售商與大盤商的差別,她所賺的利潤根本是他的九牛一毛。
「在拍賣會舉行前,我可以先讓妳看看藍圖。」陸晨隆神秘兮兮地笑著,滿腦子只想著要討美人歡心。「我知道妳對晶片與藍圖很有興趣,甚至還奪走了已經賣到羅森手上的晶片。」在黑市裡,消息傳得很快。
他打開保險箱,取出安放在裡面的五張光碟,放置在書桌上。
賀蘭一咬牙,硬著頭皮走上前,低頭看著光碟,依照商櫛風先前教過她的,在光碟的一角摸索到鑲印上的浮凸編號碼。陸晨隆雖然狡詐,但是這些光碟的確是真的,他並沒有欺騙她。
「既然知道我拿走了羅森的晶片,你還敢讓我參加拍賣會?」她抬起頭來,因為靠近他而不舒服。她忍住回頭察看門口的衝動,知道商櫛風一定會遵守諾言保護她,只是一旦接觸到陸晨隆的眼光,她就厭惡得想要立刻奪門而出。
「黑貓,妳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,還不是為了錢嗎?到我身邊來,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妳。」他淫笑著,不懷好意地靠近,卻被她輕巧地避開。
陸晨隆先是一愣,接著又露出笑容,以為她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。這樣也好,這幾年來他想要的女人都太輕易就得手,一點挑戰性都沒有,她的冷淡與拒絕,更加勾起他的興致。
看見她穿著黑色禮服的漂亮身子,他激動得想要一把撕下那件禮服,讓這個看來冷漠的美女在他身下嬌聲討饒……幻想得太過真實,他的兩眼因為慾望而通紅,下一秒便迫不及待地撲上前去。
賀蘭的反應極快,迅速地反手抽出腰間的西洋劍,尖銳的劍尖不留情地劃過陸晨隆的手臂,一道紅色的血跡出現在他的衣袖上。
他哀嚎一聲,握住受傷的手臂。那一劍掃得不深,沒有留下太大的傷口,他心中冉冉升起怒火,不過看見她的花容月貌,怒火轉眼間又消失了,他笑得更加淫邪。
「黑貓,妳喜歡玩這種遊戲嗎?我的脾氣可不太好,要是不小心傷了妳,那就糟了。」他一步步前進,把她逼到窗戶邊,在月光之下,她看來更加美麗,激起了他獸性的情慾。
「還不知道會是誰傷了誰。」她緊握著手中的西洋劍,但是貼身的禮服影響了她的行動,讓她有些笨拙。
陸晨隆撇撇嘴,現在除了得到黑貓,他無法想到其他。他太有自信,不相信事情會有意外,更不相信會有女人逃得過他的手掌心。
「我知道妳跟「太偉集團」的人有牽扯,若是以金錢為前提,我所開的價碼絕對可以讓妳回心轉意。」
賀蘭在腦子裡思索著逃走的方法,鋒利的西洋劍在耳前輕輕抖動,警告著對方不要輕舉妄動。「本姑娘的經濟問題早就解決了,現在已經對錢沒興趣。」她不屑地回答。
陸晨隆不以為意地持續逼近著,雙手眼看就要摸到她。「我知道,妳跟我是同一類的人,當然跟「太偉集團」的人處不來才對。」露出微笑,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閃出黑暗的窗簾,他的笑容變得僵硬,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
那人的動作快得詭異,閃出窗簾後輕易地握住賀蘭手中的西洋劍,削開陸晨隆的手。這幾下揮動不同於賀蘭先前的警告,而是結結實實地劃破了肌膚血肉,大量的鮮血冒出來。
「是這樣嗎?我倒覺得貓兒跟我挺合得來的。」商櫛風攬住她纖細的腰簾,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。他低下頭,輕吻著她的髮鬢安撫著。「貓兒,面對敵人時記得下手要果斷,不要有婦人之仁。」他教導著,輕鬆地拿走她手中的長劍。
「你是怎麼上來的?」賀蘭有些驚訝地問道,本能地往他懷裡靠。她幾乎要以為,他會來不及趕到。
「我忘了告訴妳,我還滿喜歡爬樹的。」他簡單地說道,語調溫柔而戲謔,頭髮有些凌亂的他,看來就像是個大孩子。
「混蛋,你到底是誰?」陸晨隆憤怒地吼叫,握緊不住滴血的手臂,一雙眼睛瞪著商櫛風。他先前只當賀蘭帶來的人是個侍從,而他早被她的美色迷惑,沒有心思去注意其他人,這麼一疏忽,竟然就著了道。
銳利的長劍緩慢地舉到眼前,那雙黑眸裡的笑意退去,逐漸變得銳利冰冷,讓接觸的人全都不寒而慄。「你還認不出我來嗎?幾年前,你在竊取「太偉集團」裡的科技產物時,也曾經跟我打過照面。怎麼,我當初留在你頸子上的傷,沒能讓你安分嗎?」
陸晨隆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,不只是因為失血,更是因為認出對方的身分。「是你……你怎麼可能會到這裡來……」他顫抖地後退,本能地護住脖子。
幾年前他異想天開,綁架了在「太偉集團」裡負責科技研發的商櫛風,本以為這個男人只是個文弱書生,怎麼料得到商櫛風只是幾下輕鬆的動作,他的手下就全被擺平在地上。
當時他嚇得跪在商櫛風面前,驚恐地猛磕頭。對方森冷的眼神讓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,賞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刀,留了他一條命,卻也讓他恐懼了很長一段時間。是因為許久都沒有聽到這個男人的消息,加上「太偉集團」這次研發的冷光槍實在太過誘人,他才會鋌而走險。
再度看到臉色冰寒的商櫛風時,陸晨隆嚇得快要昏倒,而看對方與黑貓的親密模樣,他懷疑先前自己對黑貓的淫穢目光與提議,都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。
「你偷走了「太偉集團」裡的東西,又邀請了我心愛的女人,我怎麼能夠不陪伴她前來?」商櫛風淡淡地說道,輕輕揮動手中的長劍。
商櫛風的話證實了陸晨隆心中最深的恐懼:黑貓竟然是這個死神般男人的女人,而他還妄想要染指……絕望到了極點,惡向膽邊生,他咬著牙,臉色已經因為失血而蒼白。他飛快地撲回桌前,沾滿鮮血的手抓住五張光碟。
「事情沒這麼容易,這東西是我花錢讓人偷來的,沒那麼容易就拱手讓人。」他握住光碟,轉身就往門外奔去。雖然一時疏漏讓商櫛風溜了進來,但是這裡守衛森嚴,對方大概也是單槍匹馬闖入,他只要逃下樓去,應該就會沒事。
就算是商櫛風追來,但是大廳中有不少人,他有機會可以順利逃走。靠著手中這些晶片藍圖,他只要順利地再找到買家,就可以抱著鈔票東山再起的。
「想逃嗎?」商櫛風挑起眉頭,語氣輕鬆地說道,高大的身軀轉眼間已經閃出了門口。
他的身手,不論看過幾次,都會讓賀蘭覺得訝異。難以想像隱藏在優雅的面具之下,他敏捷得像是野獸,精準的目光一旦看定了目標就絕對手到擒來。
她被貼身的禮服連累,速度自然慢了一半,雖然知道他不會遭遇任何危險,但是她仍舊不放心,急忙追出來察看著。等她跑到走廊上時,兩個男人已經一路追逐下了樓梯,陸晨隆的血在地毯上濺得到處都是,看來令人不舒服。
「放下你手裡的東西,我或許可以饒了你。」商櫛風淡漠地說道,手中的長劍橫掃,如入無人之境,沒有人膽敢接近他。此刻的他看來像是遠古的戰神,優雅的面具褪去,展露了他潛藏的危險。
陸晨隆沒命地奔跑,終於先到達了大廳,他撞倒一個安全警衛,從警衛的身上奪來一把配槍,以顫抖的手瞄準著商櫛風。「混蛋,去死吧,藍圖是我的,你們休想拿走!」他喊叫著,模樣十分瘋狂。
「不!」在樓梯的頂端,傳來一聲激動的女性嗓音,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瞬間,賀蘭已經奮不顧身地從樓梯上躍下。
「貓兒!」商櫛風被她的舉動嚇得魂飛魄散,卻沒有機會阻止她,只能眼睜睜看見她往自己懷裡跳……巨大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,有著槍聲,也有著大門被撞開的破碎聲。
賀蘭撞上商櫛風,將他撞離了子彈的威脅,兩個人重重地跌落樓梯。而他盡力保護她,以高大的身軀承受著疼痛,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。等到滾動好不容易停止時,他驚恐地捧起她的臉察看,卻看見她緊閉著眼,他被憤怒與絕望淹沒,全身戰慄地搖晃著她,不願意相信她會在此刻離開他。
「貓兒,醒過來!該死的,給我醒過來!」他吼叫著,臉色卻比她更加蒼白。
「我就好心一點,讓你們一起死,黃泉路上好作伴。」陸晨隆冷笑著,正準備舉槍瞄準,倏地,一陣藍色的光暈包裹住他,他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凍結。
「敢偷「太偉集團」的東西?你不想活了嗎?不整到你一輩子蹲苦窯,我唐心的名字就倒過來寫!」在藍色的光暈之後,小小的身影赫然出現,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臉傲氣,冷笑地看著動彈不得的陸晨隆。
跟在她身後的,是一大票警方的人馬,更後面的,是深知明哲保身道理的莫管家。在有危險的時候,他會躲得最遠。
大廳中的人們走避不及,紛紛被警察抓住。她知道人海戰術有多有效,光憑商櫛風跟黑貓深入險境,還是不夠保險,所以自作聰明地通知了警方。反正這場拍賣會上,參加的人都是黑市裡的重要角色,警方也樂得一網打盡。
商櫛風沒有理會其他人,所有的心神都憂慮著賀蘭的安危,直到她發出低低的呻吟,緩緩睜開眼睛時,他心中的疼痛才稍微消失了些。
「該死的,妳在做什麼?」他對著她的臉大吼,平靜的表情早就消失,他此刻顯得憤怒而焦急,一雙大手在她身上流連,顫抖地確定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。
在看見她飛身躍下樓梯、妄想替他擋去子彈的那一瞬間,他的呼吸與心跳都停止了。他的心繫在她的身上,多麼害怕她會受傷,就連想像失去她時的痛苦,他都覺得生不如死!
陸晨隆的第一發子彈並沒有擊中她,她只是暫時暈眩。賀蘭喘息著,因為先前的撞擊而虛弱。她沒有受傷,反倒是商櫛風的反應有些嚇著她。
「妳受傷了嗎?有撞到哪裡嗎?有哪裡覺得疼嗎?」商櫛風急促地發出問題,抱著她就往外疾步走去。「小惡魔,馬上要救護車待命。」他吼道,聲音大得嚇人。
「貓兒姊姊沒事吧?」唐心收起冷光槍,先踹了陸晨隆一腳,才匆匆趕了過來。她探頭看了一眼,卻看見被抱在商櫛風懷裡的賀蘭微微一笑,輕揮手要她別擔心。
唐心識時務地眨眨眼睛,沒有追上前去,先行通知了救護車,心裡卻在猜測著:貓兒姊姊看來似乎沒事,大概只是一時被撞暈了,看來救護車是派不上用場了。
賀蘭看著商櫛風焦急的表情,伸手為他抹去額上的冷汗。難以相信平靜如他竟也會那麼激動!他是真的在乎她,才會因為她的冒險而憤怒吧?想到這裡,她的嘴角忍不住浮現笑容,心裡像是打翻了糖罐子,覺得甜蜜蜜的,雙手自然而然地攀上他的頸項。
「別擔心,我沒事的。」她輕聲說,倚偎在他的懷抱裡。
「我怎麼能夠不擔心?該死的,我幾乎要被妳嚇死!妳答應過我的,不會再度涉險。」他憤怒地說道,心裡因為她安然無恙而釋然。他不能看到她受傷,不能看見她哭泣,有他陪伴的往後,他會好好地守護著她。
她微笑著,拉下他的頸項。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受傷。如果你遭遇到危險,即使是違背諾言,我也要救你。」她擁抱著他,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。
商櫛風也擁抱著她,知道自己得到了一個最珍貴的女人。她能夠為他而奮不顧身,哪個男人能像他這麼幸運?當他暗暗發誓著要一生守護她時,她纖細的指悄悄地劃過他的胸膛,點燃一連串的火花。
「你說粗話了,我要處罰你。」她小聲地說道,嘴角帶著一抹笑,小手輕撫著他的唇,眼神柔媚而誘人。
他倒吸一口氣,欣然接受她的懲罰,男性的唇炙熱地封住她的紅唇,將這頭美麗的貓兒永遠的留在懷中。「親愛的,我隨時等候妳的懲罰。」他許諾著。
在夜色之中,那頭黑色的美麗貓兒、那個黑市中最惹人傳說的女人,找到了這一生的歸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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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大廳中央的唐心微笑著,漂亮的大眼睛略略瞇起,目送兩人遠去。「有情人終成眷屬呢,真好!幾個叔叔們都找到漂亮的老婆了,以後不用擔心他們再出去危害女性了。」她一臉的陶醉。
莫管家拿起被扔在一旁的冷光槍,唐心對待這高科技產物的態度,像是對待一個玩膩的玩具。他小心翼翼地端詳著。
「廣大的女性同胞們是安全了,只是過幾年後,當小姐長大成人,我想將會有不少的男人受害。」莫管家優雅地說道。
唐心哼了一聲,很是不以為然,視線落在管家手上,她先出聲提醒。「喂,你握的方向錯了,這樣雷射會打中你的。」她轉過頭去,看見犯人們被警方帶走,一面還在說道:「我哪裡會去害男人?他們不來招惹我就行……」
倏地,在她背後有一陣藍光亮起,她驚訝地回過頭,正好看見持冷光槍方向錯誤的莫管家,一臉驚愕地沐浴在藍色的光暈之中。
唐心挑起眉毛,嘗試性地戳戳僵硬如石像的莫管家。
「管家?我不是老早就警告過你了嗎?」在莫管家毫無反應的情況下,美麗的小女孩帶著壞壞的笑容,愈戳愈用力了。
動彈不得的莫管家在心裡默默流淚,忍受著胸口上那纖纖玉指不留情地戳指,在心中懷疑著,小惡魔有沒有遭到天譴的一日?
真的沒有人動得了小惡魔嗎?沒有人能夠惡整到她嗎?
真的嗎?莫管家衷心祈禱著神蹟的降臨。
[全書完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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